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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八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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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,秦寶寶一次又一次的惡作劇,一次又一次的低首懺悔,他的頑皮胡鬧就被傳揚出去,人人盡知了。 向來膽大心細的陰大執法,回首往日的慘痛經驗,立即在心中下個重大決定:等這個「小麻煩」一走,馬上加派人手嚴守刑堂,銅門加重鎖,只有他本身和幾個親信可以開門,至於送飯食,也由親信開門、送入、關門,等閒不許人接近,以防這搗蛋鬼閑極無聊外加情心大發,來個「暗夜劫囚犯」,到時他只有吊頸了。 秦寶寶不理他想什麼,問那矮漢道:「你四兄弟聯手,只傷了我大哥右臂?」 陰離魂聽了不對胃口,道:「這樣還不夠麼?」 秦寶寶白他一眼,道:「我的意思是他四人合作只能令大哥受點小傷,本領不會太高絕,為什麼還要來送死?」 陰離魂狠酷道:「有人嫌命長,我們就權充黑白無常、勾魂使者。」 秦寶寶注視矮漢的怎情,奇道:「這麼被人搶白,還不會生氣,不是修養特唬整,便是另有陰謀,前者我看不像,後者,又是什麼陰謀?」 不以為然地,陰離魂道:「你這孩子的腦子太複雜,才會長不大,他關在此絕不可能有花樣好變。」 想想也有道理,秦寶寶心中釋然,哼著兒歌由刑堂,走到下嶺的山口,踢雪玩兒,立刻有數名兒郎圍上來,擔心他突然沖下山似的。 不理他們,秦寶寶自顧玩耍,不一會,童心大發,朝著圍在四周的兒郎猛踢雪,噴得他們一頭一臉,不住向後退,每個人的眼睛還是直勾勾盯著寶寶的舉動,再一次讓寶寶感受到這堂口威嚴的一面,及對衛紫衣絕對的忠心。 本來他壓根兒就不想下「子午嶺」,只是等著衛紫衣回來,但社中弟兄對他那份緊張兮兮的模樣,激起寶寶的好奇心,忖道:「在這裡等跟下山等是一樣,又可以趁此機會捉迷藏玩兒,不然平時這些人是不敢跟我一起惡作劇,趁這時候讓他們表現一下,他們必定會很高興。」 秦寶寶一廂情願的想著,雙腳動得更快,地上雪激飛,圍住的兒郎不得又退幾步,寶寶趁此沖下山,嘻嘻哈哈,快樂得很,大意失荊州的弟兄可愁眉苦臉,追了下去。 走不數丈,秦寶寶就被關卡的守衛截住,喝道:「快讓路!」 守衛弟兄為首那人道:「魁首有令,不得放行。」 眼珠子骨碌碌的磚,秦寶寶見道旁長了數株大樹,上頭均有積雪,選棵最大的,騰身坐在樹幹上,雙腳亂晃,朝著樹下的兒郎扮鬼臉,嘻笑道:「我在此觀雪景,可不可以呀?」 眾人可頭疼了,他在樹上涼快,底下的人想走又不敢,也不可能命令他下來,只有耐著寒冷枯等。 秦寶寶居高臨下,看見二人飛奔回總壇,知道是去請示大領主,雙眼朝山下望,突然大叫一聲:「大哥回來了──」 底下的人如聞雅樂,齊往下望,這時傳來得意的笑聲,一條白色人影趁他們轉頭不注意,沖下子午嶺,才直呼「上當!」追了下去。 秦寶寶經功最拿手,卻故意放慢行程,很快地,又在下一個關卡被堵住。 他一點也不著急,他不動,別人也不敢對他出手,直等到前面二批人快追到,突然向嶺上沖回去,眾人大惑不解,停步不追,前面的人甚至排開一條路,秦寶寶就等他們發呆這一刻,鷂子翻身,倒沖下嶺,把三批人撇在後頭,哈哈笑個不止,叫道:「你們又上當了,拜拜!」 眾人氣急敗壞的追下去,心裡直咒寶寶不得好死。 其實,想攻破這幾層關卡,以秦寶寶功夫,得手的可能性很小,問題是他根本不動手,別人就不敢跟他動手動腳,才會中他的詭計。 秦寶寶一路逗著他們玩,在還沒有到下一個關卡前,已眼尖看到一個黑點上來,必是黑仔無疑,表示衛紫衣要回來了,趕緊停下腳步,蹲身堆雪人,眾弟兄不明所以,團團把他圍住,個個喘氣不已。 黑點愈來愈大,衛紫衣遠遠看見這怪樣,騎近前道:「你們這是幹什麼?」 不等他們告狀,秦寶寶已排開眾人,騰身上馬,坐在衛紫衣身前,然後指著眾兒郎,惡人先告狀:「我跟他們玩捉迷藏,大哥,你手下這些人太緊張了。」 衛紫衣見寶寶主動出獄已是一怔,聞言皺眉道:「一定是你先頑皮。」 秦寶寶翻翻白眼,道:「大哥對我有成見,是不是?」 衛紫衣笑了笑,道:「不,這是我的經驗談;這些弟兄的性情、本事,我十分清楚,不可能肯和你玩耍,可以想像你是用詭計才能沖到這裡。」 秦寶寶撇了撇嘴,道:「聽說你受傷,我想在路口等你回來,這些人就個個如臨大敵,所以我就和他們捉迷,可惜他們不太會玩,都太緊張了。」 哈哈一笑,衛紫衣道:「你不明言,他們只道你想偷溜下山。」 秦寶寶抿嘴笑道:「說穿了,誰肯和我玩兒?」 衛紫衣策動馬匹,緩緩上山,秦寶寶不忘跟方才捉迷藏的如伴扮個鬼臉,揮手再見,真使他們哭笑不得。 回總壇,秦寶寶非要看看衛紫衣的傷口不可,衛紫衣領受他的關懷,讓寶寶撲上特製的藥粉,衛紫衣問道:「你怎麼想通要自動出獄?」 秦寶寶突地眼神一亮,道:「對了,我走出來問你一件事情的。」 衛紫衣道:「你問吧?」 包紮好惕口,秦寶寶露出煩惱之色,遲疑道:「不過,說出來你可能會生氣。」 心中有所警惕,衛紫衣道:「又是關於劉嫂的?」 秦寶寶點點頭,衛紫衣起身道:「那就不必說了,你休息吧,大哥還有事,不陪你了。」 看著衛紫衣就要走出人門,秦寶寶突然道:「原來劉嫂說的沒錯,你在嫉妒,嫉妒我對她好,真是小心眼兒……」 豁然轉身,衛紫衣截口道:「她這麼說?」 秦寶寶頷首道:「她說的很對,我也這麼認為。」 衛紫衣叱道:「真是豈有此理,她說的你全信,我瞧你是中了她的毒素,不許你再去看她了。」 秦寶寶不服道:「你答應讓我去看的。」 衛紫衣強忍心中不悅,道:「已經讓你看了好幾天,可沒答應你看一輩子。」 秦寶寶頓足道:「你耍賴,大騙子,大哥是騙子……」 「放肆!」 衒紫衣叱迶:「你學的禮教,都用到那裡去了?」 秦寶寶辯道:「你做錯了事,人家當然不服氣。」 衛紫衣冷笑一聲,平靜心情,道:「我做錯了什麼事?」 秦寶寶張口結舌,衛紫衣乘勝追擊,悠悠道:「沒話可說,就表示你錯,這次原諒你,希望你不要再干涉劉嫂的事,江湖上的恩怨,很多不是你想像中的單純,我不願你捲入這些是非。」 聽得衛紫衣說的堅定,秦寶寶知道很難改變他,不禁泫然欲泣,衛紫衣心中一軟,把他抱入懷裡,柔聲道:「寶寶,劉嫂的來歷絕對不單純,再加上今日刺殺大哥的四人,可見這是一連串的陰謀,在京城分社,我還得到一個消息,江湖上已經有六個幫派的首腦,先後遇刺,善化堂的堂主和華山掌門當場死亡,其餘在垂死邊緣……」 秦寶寶插嘴道:「大和尚叔叔呢?」 衛紫衣笑道:「悟心大師武學修養在我之上,不會有事。」 秦寶寶道:「為什麼有人要這麼做?」 衛紫衣一本正經道:「原因有待調查,所以劉嫂和捉到的那漢子絕不能放,必要時會用酷刑,你知道江湖人的嘴都很硬;我知道你看了不舒服,因此不願你到刑堂,你聽話,嗯?」 秦寶寶小聲道:「我試探過劉嫂,她好象受逼迫,有很大的隱憂,大哥,你能不能給她伸辯的機會?」 沉思一會,衛紫衣道:「只消她誠實以對,我會吩咐大執法不要太為難她。」 秦寶寶凝視衛紫衣,道:「為何要問她,問那漢子不是一樣?」 衛紫衣嚴肅道:「不要太感情用事,寶寶,也許在你看來,劉嫂比較像好人,但在我們心目中,劉嫂反而此那漢子更不可原諒,明吃官糧暗為盜的人,最令我痛恨。」 秦寶寶企圖分辨:「她也不是心甘情願的……」 不等說完,衛紫衣截口道:「不要再討論她的事,好不好?」 事到如今,秦寶寶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。 衛紫衣趁此離去。 這時,瑞雪大降,秦寶寶腦中運轉頻繁,忍不住昏昏欲睡,勉強回房,鑽進被窩就不想再爬起來了。 醒來太陽已仰照大地,秦寶寶賴在床上,日光環掃四周一眼,忖道:「怎麼辦呢? 大哥很固執,不肯聽我意見,我到底還管不管劉嫂的事?「 一醒來又開始煩惱,對劉嫂可說是盡了心力,但又不願半吊子,問「它」道:「你也替我想個主意呀。 哼﹗什麼意思? 你從來不管閒事,這次是自討苦吃,愛莫能助! 看我一個人煩惱,你不心疼? 哈哈……,我拍手慶祝都來不及,那有心疼之意,況且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。 不幫算了,滾吧! 那可不,大爺我豈是能讓人招之即來,呼之即去之流。 是麼?哈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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