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司馬紫煙 > 金陵俠隱 | 上頁 下頁
一二八


  謝寒月道:「不然,這次行動關係很大,修文水知道韓莫愁監視很嚴,要送東西前來是不可能的事,說不定就把線索留在帳房裡了,所以我們此去,一定要十分嚴密,即使一無所獲可以叫韓莫愁緊張一下!」

  趙九洲道:「小姐如此說,老朽等自然遵命,但不知何時結束!」

  杜子道:「大家出去,離船三十裡,以兩個時辰為期,自行返船休息睡大覺,但如有一組未退,就是出了事,立即馳援!」

  謝寒月道:「我們還攜有專為聯絡而用的流星炮,查大俠最好帶兩支去,有了事情,大家好有個照應!」

  查子強生性高傲,但是趙九洲接了下來,他也不好反對,於是分成六個方向,大家出發了!

  杜青與謝寒月並肩而行,暗風中飄來她身上的幽香,使杜青心中為之一蕩,不禁勾住她的細腰道:「寒月!這幾天我真想你!」

  謝寒月並不抗拒,靠在他的懷中道:「你還有時間想到我?」

  杜青道:「怎麼沒時間,一天十二時,一時四刻,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,說也可憐,我們相識至今,只有現在是我們單獨相處的!我要好好地珍惜這段時光!」

  謝寒月道:「以前難道沒有過嗎?」

  杜青笑道:「恐怕沒有,就是在金陵你的閨房中,寒雲那小鬼還躲在一邊偷看呢!使我不敢親近你……」

  謝寒月忽然想起在房中與杜青同床之事,臉上一紅道:「那時你就是為著有人偷看才不敢親近我嗎?」

  杜青苦笑一聲道:「那也不是,只是你來得大突然使我慌得手足無措,所以才找個理由推託了,寒月,那時我真不瞭解你……」

  謝寒月道:「現在你瞭解了嗎?」

  杜青道:「我更不瞭解了,不過我也不想瞭解!」

  謝寒月妮聲笑道:「為什麼呢?」

  杜青輕歎一聲道:「要瞭解,就必須瞭解澈底,那需要我畢生的時間,而我此刻的處境,生命隨時都可結束,我不敢去開始!」

  謝寒月也輕輕一歎道:「青!你知道我在金陵為什麼想把自己交給你嗎?我也是想到了這一點,希望能使你的生命充實一點!」

  杜青道:「是的!所以那天我離開你的屋子後,心裡就後悔了,而以後,你也沒給我第二次的機會了!」

  謝寒月道:「我沒有料到你到揚州後,會發生這麼多的事,所以我立刻匆匆地趕來,給你第二次的機會!」

  杜青心中一蕩道:「是嗎?」

  謝寒月道:「是的!任何時間,你只要開口……」

  杜青道:「那我們不必上迎月樓了,現在就回船去!」

  謝寒月一笑道:「就是現在不行!」

  杜青急道:「為什麼,迎月樓隨時可去,而我們的時間卻不多……」

  謝寒月笑笑道:「是天公不作美,給我們女人安排了一段最不方便的時間,因此還是上迎月樓去吧!」

  杜青知道她說的是什麼,輕聲一歎道:「天下事常不如意……」

  謝寒月笑笑道:「別喪氣,我答應你明天晚上?」

  杜青精神一振道:「明天晚上行嗎?據我所知,最少要兩天呢!」

  謝寒月瞟了他一眼:「你懂得倒不少呀?」

  杜青臉有發熱道:「練武的人,多少懂點醫學,這也最很普通的事,何況有時為了興之所至,出入歌台舞榭,雖不自甘下流,對風月之情,總也有點知覺吧!」

  謝寒月笑道:「你別急,我不管你風流下流,你是聞名的瀟湘美劍客,我並不期望你變成個魯男子,我也懂醫理,明天我配一劑藥,把身子清一清,滅燭留香,盛裝以待,只是希望你別摸錯船房才好!」

  杜青的臉上燒得燙燙的,用手挽她更緊道:「寒月!你真好!」

  謝寒月卻悠悠一歎道:「我並不是下賤,更不是急著想得到你,而是為了後天!」

  杜青征了一怔道:「後天,你怕我活不過後天嗎?」

  謝寒月爽朗地一笑道:「後天在綠楊別莊是一場艱巨的戰鬥,誰敢說會發生什麼事,我們可以存最好的希望,卻必須作最壞的打算!」

  杜青感染了她的豪情,大聲道:「對!寒月!得卿為婦,雖死何憾!」

  謝寒月白他一眼道:「別叫,讓人聽見了算什麼?」

  杜青道:「我真想大聲告訴每一個人,讓他們知道我有多幸福!」

  謝寒月笑道:「那也得等明天之後!」

  杜青笑道:「其實在別人眼中,我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婦了!」

  謝寒月沒有再理他,兩人已行近迎月樓,夜深人靜,燈火稀落,樓下的扇小門還半掩著!」

  杜青看了一看,卻見裡面寂無一人,而修文水的那間帳房中還點著兩枝大紅燭,倒是有點納悶!

  謝寒月一直走了進去,用上四下一打量道:「就是這間屋子嗎?」

  杜青點點頭,同時用手推開壁上的暗門道:「通道就在這裡!」

  剛說到這裡,也就怔住了,因為通道中站著兩個人,一身勁裝,手挺長劍,比著他們,杜青連忙伸手拉劍。

  謝寒月卻笑道:「別緊張,看清楚說!」

  杜青仔細一打量那兩個人,認得都是韓莫愁子侄,其中一人還被他在莫愁湖上點住穴道制服過!

  韓莫愁有七位侄子,老五老六被他點後,又為謝寒月擊沉船底,淹死了,這裡一個是老四,一個老二!

  可是那人都雙眼發直,一動都不動,好像又被人點住了穴道,杜青過去將他們拖了出來,放在地下。

  那兩人還是不動,他伸手摸摸,兩個人都沒死,再試了一下脈門,也不像穴道受制,不禁奇道:「這兩人是怎麼了?」

  謝寒月察視了一下,笑道:「他們是被藥物迷昏了!」

  杜青一驚道:「是誰迷昏他們的?」

  謝寒月道:「在這個屋子裡還誰?」

  杜青一聲輕叫道:「是修老先生?」

  謝寒月笑道:「不會有別人,而且他剛離開此地不久!」

  杜青愕然問道: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
  謝寒月用手一指道:「你看那一對大紅燭,燭心還是白的,燭頭的餘蠟還沒有熔化,分明是剛剛點上的,當不是這兩個傢伙點的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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