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司馬紫煙 > 金陵俠隱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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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後,謝寒雲才問道:「劉大哥!他們在那兒說話?」 劉宗黯然道:「在兩裡外的一所農莊中,此刻恐怕已去遠了!」 杜青一怔道:「在兩裡外的聲音傳到此地?」 劉宗道:「是的,那是地聽的裝置,用兩個竹筒,蒙上皮繃緊,再用牛筋扯緊就可以將聲音傳得很遠。」 謝寒雲道:「牛筋露在地面上,不怕人發現嗎?」 劉宗道:「那些牛筋都是用竹竿套住,埋在地下的,主人隱居的那所農莊十分穩秘,除屬下外,別無一人得知,而莊中各處都裝有傳聲的竹筒通到那兒,所以主人對莊中的瑣細事務,瞭解得很清楚,有所指示,也是利用傳聲的裝置!」 潘金鳳道:「難怪主人能秘不現身而隨時指示,我們還以為主人就在莊中呢,卻不知是利用此種裝置!」 謝寒雲沉聲道:「劉大哥!你立刻將那些裝置拆除,在我管理下的綠楊別莊不須要那些裝置,我對人沒有秘密!」 劉宗應了一聲,謝寒雲又道:「喪事照常舉行,我的父親,你們的前主人都已經死了,而且把我娘的靈位再加上……」 謝寒星大聲叫道:「不!娘的靈位設到金陵謝家去,我們的母親在謝家就死了,我們都早就是無母的孤兒了!」 杜青卻道:「寒星!寒雲!如果你們願意聽我一句話,我希望你們別這麼做,把靈位拆除,宣佈王世伯尚在人間!」 謝寒星流淚叫道:「難道我們還承認這種母親?」 杜青正色道:「父母生育之恩,大於天齊,深如海同,絕不是任何情形所能抹殺的,只有禽獸才不知父母!」 謝寒月道:「烏反哺,羊跪乳,禽獸也知道父母之恩,二妹!三妹!聽杜大哥的話,不能意氣用事!」 兩姊妹低頭不語,謝寒月又道:「不過王老伯尚在人世的消息不宜公開,他們倆是為了求得安靜的生活才離世遠遁,別讓韓莫愁又去打擾他們!」 劉宗忙道:「謝小姐的話很對,主人所以假死而避,就是為了躲開韓莫愁的追索,還是別增加他們的麻煩吧!」 杜青笑道:「王世伯未死,韓莫愁早就知道了,把他們決心偕隱的事傳出去,反而能征少他們的麻煩,因為韓莫愁目前最疑忌的還是他們二位,如果今天這番談話傳到韓莫愁耳中,他不知多高興呢!」 劉宗道:「杜兄的意思,兄弟還不明白!」 杜青道:「韓莫愁的劍術勝我們有餘,唯一擔心的是謝家的那份劍訣,所以他今天才帶了唐家兄弟同來,借重他們的歹毒火器,專為對付王世伯與謝夫人,現在知道他們與綠楊別莊脫離了關係,還會不高興的嗎?」 謝寒月點點頭道:「他們二位不肯把劍訣交出來,並不是故意與我們為難,而是叫韓莫愁提高戒心,別去自找麻煩!」 劉宗道:「不錯;主人宅心忠厚,開不是自私的人,對小姐尤其辭犢情深,如果不是別有原因,絕不會將劍式秘而不宣的!」 謝寒雲憤激地道:「他不知道這劍式對我們多重要嗎?」 杜青低聲道:「自然知道,可是他另有原因……」 謝寒雲叫道:「什麼原因?」 杜青用手朝空中一指,劉宗會意,發出三枝鐵疾黎,擊中梁上的三處空穴,然後才笑道:「這廳中的三處傳聲裝置都已破壞了,杜兄請放心說話吧!其實也沒關係,這傳聲裝置別人並不知道?」 杜青笑道:「平步雲他們也不知道嗎?」 劉宗一怔道:「傳聲裝置是柳群發明的,但裝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!」 杜青搖頭道:「不!他發明的東西,一定知道裝置的所在,而且我相信他們也接上了竊聽的裝置……」 劉宗忙問道:「何以見得呢?」 杜青笑道:「寒雲曾經請王世伯解決他們三人,王世伯一口答應了,他們與王世伯是多年知己,王世伯會如此做嗎?」 劉宗道:「按主人平素對人,絕不可能如些殘酷寡義,但平步雲他們被小姐逐走後,心懷不平,將來必為小姐之掣肘,所以主人才咬牙忍痛答應小姐的要求!」 杜青笑笑道:「這也不對,平步雲等人離去時,對王世伯雖然極其忠心,寒雲擔心他們是不錯的。王世伯答應對付他們,情理上都說不過去,而王世伯居然答應?用意至為明顯,就是硬逼他們投向韓莫愁那邊!」 劉宗怔然道:「主人知道他們在偷聽嗎?」 杜青笑笑道:「這是毫無疑問的,王世伯料准他們的行動,才故意說出那些話,讓他們帶到韓莫愁那邊去,話從他們的口中傳出,效果一定更高,更容易便韓莫愁相信,王世伯歸隱避禍的目的也達到了!」 劉宗道:「這三個人如果投到韓莫愁那邊,對小姐的威脅更大了,主人不會以一己之私,貽小姐之患的!」 杜青道:「現在不怕他們聽見,我可以直言無隱了,王世伯與謝夫人所以如此,可能有更深的苦心!」 謝寒雲忙問道:「是什麼呢?」 杜青道:「可能是令堂所把握的劍式對韓莫愁已不具威力,否則令堂即使故意刁難,王世伯也不會做這種絕情的事!」 這番話使謝寒月也怔住了,頓了一頓才道:「我想是對的,否則娘也不會如此絕情的!」 杜青笑向寒星道:「令堂色厲而內慈,對你更是愛逾性命,記得我們在金陵因互相不服而拚命時,令堂曾經用她的一手來保全你的性命,這麼一個偉大的母親,豈會因幾手劍式而故意來刁難你,往這裡想,你就不該恨她了!」 謝寒星呆了半晌道:「可是她的語氣太氣人了!」 杜青一歎道:「那是沒有辦法的事,令堂一生都為謝家,最後豈有存心拆臺的道理,謝家的主權是她自己交出來的,沒有人逼她,她不會因此懷恨,如果那些劍式真能制住韓莫愁,她怎會秘而不傳呢?」 謝寒星道:「可是她也不能將劍法扣在手中不傳呀,即使制不了韓莫愁,至少也可以使謝家的劍術更進一層!」 杜青道:「那是將來的事,目前她要利用這個秘密來構成對韓莫愁的威脅,如果傳給了你們,非但於事無補,反而引起韓莫愁對你們的顧忌,更顯得不償失,她留住劍式不傳,又間接將此傳到韓莫愁耳中,是為了你們的安全!」 謝寒雲道:「就算是如此吧,那我們又要如何對付韓莫愁呢?」 杜青沉重地道:「沒有辦法了,只好靠我們自己,我本來寄望于謝夫人手中的劍訣能制住他的。現在出了這種變故,我才知道那是不行的了!」 劉宗想想道:「杜兄今天用來退敵的兩手劍式,是否還能想得起來呢?」 杜青道:「那兩手劍式劉兄也曾過目,韓莫愁手中的那份抄本還是劉兄派人送出時被地搶奪而去的,每個人都記得,問題在於施發時的威力,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,我想不必在這上面去下功夫了!」 謝寒月與謝寒星對看一眼,二人作了個會心的微笑。 杜青又道:「不過現在據兄弟的觀察,還有一個增進劍法威力的辦法,就是這綠楊十八飛衛的劍陣,他們十八人分為九組,聯手是夠緊湊了,只是每一組單獨作戰的能力不夠,如果有一組受了損傷,連帶使其他人也失去了戰鬥力!」 劉宗道:「這個問題我們曾經注意到了,卻沒有辦法,因為他們限於年紀與體力,各組專攻本身部份的劍式已經透支了體能,實在無法作更多的訓練了!」 杜青笑道:「劍陣本身的要求太高,自然無法作更多的負擔,但用別的辦法來加強他們的戰鬥力卻是可以的!」 劉宗道:「對!我倒是有個辦法;可是他們所學的劍式都是講究快速制敵的,在這方面,我們無法作適當的教習,因為我與其他七人所習的劍式是走陰柔的路子,講究以靜制動,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性質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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