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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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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無向怒聲道:「兄弟出道江湖日子雖淺,劍下也曾屠殘過好幾個不法之徒,本身的麻煩也不算少。可是他們只認風無向一人,絕對不會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!」 徐文長淡淡地道:「兄弟也無意叫別人來負責,可見兄弟出手懲治這胡兒,也是為了替中原朋友出一口氣,因此兄弟要到西域去,一定也要代表整個中原……」 風無向哼道:「如此說來,徐兄一定要應任盟主,才肯到西域去了!」 徐文長笑道:「兄弟僥倖得應盟主。西域之行,自是當仁不讓之務。」 否則事不關己,兄弟犯不著操這份心! 風無向抽出腰間長劍道:「兄弟無意問鼎盟主,只是覺得徐兄還是以私人的身份到西域去一趟好一點,假如徐兄以盟主的身份在西域吃了點虧,我們中原的顏面何在?」 徐文長哈哈一笑道:「風兄的話太有道理了,可是中原濟濟群豪,假如沒有一個人能比兄弟更高明。日後兄弟在西域叫人挖了眼珠,對中原來說也不見得光彩吧!」 風無向怒聲道:「放屁!我不相信你就是中原第一人!」 徐文長笑道:「兄弟也不相信,所以有待風兄證明。」 風無向振腕就要出招,忽然看見他手中的情劍爍然生輝,心中略作猶疑道:「你不過是恃著器利而已……」 徐文長笑道:「風兄不必擔心,兄弟對付東門一方時,是因為他恃著飛刀,才削了他的拿手把戲。風兄若是規規矩矩地挑戰,尊劍若是受到一點損傷,兄弟就拱手認輸!」 風無向原本擔心他的劍鋒太利,聽了這句話後,怎肯放棄機會,長劍一挺,就攻了過去。 徐文長果然只用劍拔開了,但是風無向的劍式與他的名字一樣,既速且急,一劍連一劍,招招搶攻,竟不容徐文長有還手的機會。徐文長雖然架過了他十幾手的快攻,卻沒有還出一招,面子上實在太不好看,臉色不由一沉,看准他又是一劍斜劈而到,翻轉手腕,竟用劍鋒迎上前去! 風無向神色一變,從徐文長出手的姿勢來看,這一劍勁道十足,不僅可以削斷他的長劍,連一條手臂也很難保得住,急忙中連忙抽手撤招。 已經慢了一步,袖口的絆紐被劍鋒挑過,斷了三四枚。他不禁變色道:「你說話算話嗎?」 徐文長按劍微笑道:「兄弟哪句話不算?」 風無向怒道:「你說過要憑招式取勝……」 徐文長笑道:「是啊!所以兄弟出劍十分小心,唯恐傷了風兄的武器。」 風無向急道:「可是你剛才……」 徐文長不動聲色地道:「剛才那一招傷尊劍了嗎?」 風無向叫道:「自然還沒有,可是兄弟若不撤回招式,豈僅劍將不保,那條胳臂也完了。」 徐文長笑道:「風兄出身名家,說話該三思而發,以免貽人笑料,在未成事實之前,最好不要過早地下斷語。」 風無向呆了一呆,才想到這是他故意如此,引誘自己上當的,他望望袖上的斷紐,心中實在不服氣,沉思片刻才道:「兄弟還想繼續討教下去!」 徐文長笑道:「風兄是劍術名家,只斷了幾枚袖紐,自然不能作敗論,兄弟敬候實招!」 風無向臉上一紅,冷笑一聲道:「徐兄不必在口舌上逞能,今日之會乃武林盟主之爭,講究的是真才實學,口齒心機,雖勝不武,兄弟如此,實際上是替徐兄著想,希望徐兄能勝得令天下人心服!」 徐文長微笑道:「是!是!兄弟十分感激。」 風無向沉下臉,振腕又發出一劍,這是他劍法中最精華的達摩三式之一,劍出無聲,威勢卻如長江大河,奔流直下。徐文長引劍相迎,兩器相觸,即被他劍上深沉的內力彈開,全身都成了空門,暴露在對方的威脅之下! 這一來將他的臉色都嚇白了,可是風無向劍勢輕探,只將他的衣袖刺破了一個小洞,隨即撤回長劍道:「這一招僅為酬答徐兄适才劍下留情之德,請繼續賜教!」 徐文長的臉色由白轉青,那是由恐懼轉為憤怒的表現,他冷冷地道:「達摩劍式果然不同凡響。逼得兄弟也無法藏拙了,不過兄弟先聲明一句,削斷了風兄的寶劍,兄弟拱手認輸,割破了風兄的喉管,兄弟可不認輸!」 風無向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層層殺機,心中微微一凜,口中卻豪笑道:「這是當然,武場不論生死,只要徐兄高興,割下兄弟的腦袋,兄弟也不會有怨言!」 徐文長冷冷地道:「那時有怨言也找不到機會說了!」 風無向口中雖說得厲害,心下卻戒意更深,出手也相當慎重,只是隨便撩出一劍以作試探! 徐文長對那一劍如同未見,聽任它由眼前晃過,單手按住劍柄,作待發之勢。 他愈是這樣沉穩,風無向看得愈是心驚,沉吟片刻,才決心再度一試。不過為了防止他趁機出手,不敢再用隨便的招式了! 他氣凝丹田,勁注手腕,達摩三式如風卷而至,徐文長也吐氣開聲,使出情天六式中的「情海茫茫」。 但見人影互換一下,劍鋒掠空,兩個人已換了個位置,一個披頭散髮,一個衣襟破碎,顯然是同時被劍風所中! 四周沉默有頃,才轟然叫出一聲好來,劍會舉行到現在高潮迭起,驚險百出,這一招夠刺激! 兩個人所展示的劍法都精妙無匹,而且具有一發無敵的威勢,卻未釀成兩敗俱傷的局面。 那是由於兩個人都看出了利害,及時抽身自保,沒有把招式用足,所以才僅在表面上留下一點痕跡。 不然的話,地下唯見兩具伏屍而已! 風無向心中暗道:「難怪他如此狂傲,在劍式上確有過人之處,下一招不知是否能勝過他,不過我絕不能再愛惜性命了,寧可同歸於盡,也不能折了師門威名。」 徐文長的想法卻不同,少林的達摩三式,想不到有如此威力,我縱有情劍在手,也無法穩能勝他,真不該答應他只比招式的,下一招我不要傻了,寧可落個敗名,也要剷除此人。 他活著對我就是一重威協,盟主得不得沒有關係,我的劍斷他的劍,再送了他的命,憑著情劍在手,何愁不能橫行天下,何苦爭此虛名呢。 兩個人的主意都打定了。 態度卻更見凝重,彼此對視良久,才慢慢移動腳步,爭取有利的位置。 由於招式不同,兩人所到的方位也各異,轉到雙方認為滿意的位置時,風無向剛想出手,徐文長的臉上卻浮起一陣獰笑,長劍急刺直入,風無向見來勢雖凶,變化卻極微,急忙暫時停止攻勢,用劍擋了一下! 兩劍將要相觸之際,他才明白徐文長的用意,竟是在削斷自己的長劍後,再橫掃自己的咽喉,臉色頓時一變,順著劍勢硬封出去,準備利用那兩截斷劍發動達摩三式。 徐文長早已看透他的用意,劍勢下沉,向他的劍柄握手處削到,這樣不但能破壞他可能發出的攻勢,餘鋒掃過胸膛,一樣可以置他於死地。 風無向已經把達摩第三式所需的準備動作全做好了,單等兩劍交觸便發出去,可是他忽然看見徐文長的劍勢向下沉去,不由臉色大變,應變已是不及,只得咬著牙把劍朝外一推,靜等對方利鋒劃破自己的胸膛。 他耳中聽見了斷劍的脆響,手上感到了輕微的震動,胸前也體受到劍刃的寒意,他眼前一黑,以為自己即將倒下去了。 可是等了片刻,耳邊忽聽得徐文長的聲音喝道:「夏侯傑!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 他忙睜開眼一看,才發現夏侯傑手挺一支長劍,直指在徐文長的喉間,只要他再前進一步,也就是說他如想挪動身形殺死自己時,夏侯傑的劍尖也將刺進他的喉管! 夏侯傑一直留在場邊上,他是什麼時候進來,什麼時候插入戰圈的,風無向都不知道,但是風無向的生命則一定是他救下的。 風無向拱拱手道:「謝謝夏侯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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