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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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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無向苦笑一聲道:「那兄弟也無法解答了。反正從銀鏢與字柬來看,這人是萬里追魂沒有疑問!現在我們該怎麼辦?」 夏侯傑也苦笑道:「該辦的事有萬里追魂去辦了,我們只有像他所說的慢慢前去聽候佳音了!」 風無向卻不以為然道:「這萬里追魂真的靠得住嗎?他不會覬覦神劍想據為已有嗎?」 夏侯傑正顏道:「我想不會吧,萬里追魂俠跡雖然罕見,可是被他所殺死的人俱是十惡不赦之徒,可以相見其人必為正使之流,我們應該對他放心!」 風無向沉思片刻道:「不管是否值得放心,我們總應該早點前去弄個水落石出!」 夏侯傑笑了一下道:「風兄寶馬不在,欲速無策!」 風無向道:「不騎寶馬,我們最多慢個一兩天。趙四,你家裡還有好馬嗎?」 趙四立刻道:「主人把最好的菊花青騎走了,現在只剩下黃騾與胭脂霞,比菊花青要慢上四成的腳力,跟風爺龍駒相較則差得更遠!」 風無向急燥地道:「別廢話了,快把那兩匹馬備好牽出來給我們。同時給我們準備點路上用的乾糧!」 趙四笑道:「風爺放心好,小的伺候主人出門了,這些事不用您吩咐,小的也會弄妥當的!」 他說著進去了,風無向也不想進去耽誤時間,就陪著夏侯傑站在門口等候,夏侯傑問道:「令師弟尊姓大名,怎麼江湖上未聽聞少林有一位俗家高弟呢?」 風無向道:「我這師弟姓趙名千里,是個世家子弟,為家師偶然發現,因其資質奇佳,家師頗有意收錄門下。可是趙師弟堂上雙親僅此一子,不放心讓他上山學藝,怕他受不了苦楚,家師沒辦法,只得破例登門授藝,現在習技八年,小有所成,家師不讓他出來闖蕩。原是想……」 夏侯傑見他忽而止口不言,忍不住問道:「風兄為什麼不說下去了,令師想怎麼樣?」 風無向這才不好意思地道:「家師本身雖然淡泊名聲,可是對門下弟子卻寄望甚殷,假如這一屆會盟主仍由武當蟬連,家師準備三年後同師弟出席參加競技,所以。叫他專心一意在家中埋首苦練,因為趙師弟天資過人,敝門達摩劍法到了他的手中,可以去蕪菁,化為更精微的招式,不過與夏侯兄相較,他還是差得多了!」 夏侯傑這才明白他吞吞吐吐的原因,乃坦然一笑道:「兄弟原無意出頭,這次參加劍會是為了趙仙子之托,從徐文長手中收回情劍,卻不想事出突然,牽涉出這麼多的麻煩。」 下屆劍會,兄弟絕不參加了,令師弟到時必能在會上大放異采風無向笑笑道:「夏侯兄若不參加,趙師弟可能有點希望,不過兄弟仍是盼望夏侯兄再接再勵,繼續領導武林……」 夏侯傑剛待推辭,風無向又道:「劍會盟主為天下武林表率,必須由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來擔任,敝師弟縱然能技壓群豪,他的能力也不足以當此重任,因為他的江湖閱歷太差了,象今天的事,他若是稍微有點見識,斷然不會上人家的當。」 夏侯傑連忙道:「這可怪不得令師弟,萬里追魂是什麼角色,別說是令師弟未履江湖,就是一個老江湖,只怕也不容易辯出他是在說謊!」 風無向正色道:「問題就在這裡,假如萬里追魂是個老奸巨猾的惡人,趙師弟輕信他的話會有什麼結果。今天幸好只丟失了一匹馬,假如他當了劍會盟主,如此是非不明,那後果就嚴重了!」 夏侯傑沉思片刻道:「警覺性是與時而增的,閱歷與經驗是隨著責任而加深的,兄弟若不是得到了情創,就不會如此慎重;若不是應任了劍會盟主,便不會事事留心。象苦果這種人,兄弟永遠也不會去懷疑他,船到橋頭自然直,正人必獲天佑,風兄大可不必為令師弟擔心……」 風無向還想說些什麼,那趙四已經牽了兩匹馬出來道:「老主人請風爺進去一下!」 風無向接過馬道:「不必了,趙老伯一定是擔心師弟的安全,你代我轉告請他放心,師弟不會有危險的!」 說著跨上馬,招呼夏侯傑躍馬疾馳而去,跑出很遠後,他才籲了一口氣道:「我真怕趙老伯,一見面就嘮叨個沒完,家師傳了師弟的武功,他還認為是害了他們!」 夏侯傑正色道:「兄弟說句不知進退的話,那位老先生的想法並無不對,令師弟若不學武,好好在守成祖業,一定比現在少很多麻煩!」 風無向也正色道:「夏侯兄的話兄弟不敢贊同,天生吾才必有用,趙師弟天生是塊學武的材料,就應該發揮所長,善用此身,為自己創一番事業,為眾生謀幸福。假如讓他埋沒了。不僅是人類的損失;也辜負了天心之所鐘。」 夏侯傑默然了,他求取情劍原是為了挽回素娟的心,宮素娟嫁了羅君秋,他的情劍已無所用。 卻因為這柄劍惹來了無窮的麻煩,他心中正在後悔多此一舉,可是聽了風無向的話後,就像是接受了當頭一記棒喝!「天心之所鐘!」這五個字如黃鐘大呂,敲醒了他心中迷惘,使他更認清了自己身上的責任。 「我的這番遭遇,也許是冥冥中天意的安排,要我從情感的困擾中解脫出來,去成就更大的事業。」 想到這兒,他胸中的豪情充溢,雄心奮發,策馬加鞭,以急促的蹄聲去衝破深沉的夜色,天色微明時,他們已經來到魯豫交界的黃崗鎮,以三個時辰,急駛兩百餘裡,人還支持得住,那兩匹馬早已萎靡不堪了。 夏侯傑意欲暫作休息,風無向道:「這兩匹馬都跑傷了,半個月也不見得恢復過來,我們還是加勁趕一程,再過六、七十裡就是商邱,兄弟的另一匹馬在那裡!」 夏侯傑苦笑道:「這兩匹馬還能跑那麼遠嗎?」 風無向道:「那不管,跑死了咱們換步行,我們一定快點去看看另一匹馬是否也被萬里追魂騙去了!」 夏侯傑搖搖頭道:「假如萬里追魂有這個意思,他領先我們兩個時辰,趕去也遲了!假如他沒有這個意思,則我們無此必要,更無須白白犧牲兩頭畜生的性命!」 風無向想想也對,遂找了一個店家歇下。 ▼第十章 河洛地帶是武林人物的薈萃之所,開店的對這些身佩武器的江湖人物看慣了,雖然對於這兩個大清早來投店的客人覺得有些特殊,但仍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們,店夥計也十分熱心,根據以往的慣例。凡是江湖人物投店,只要侍候得殷勤一點,額外的另賞也一定很大方! 夏侯傑與風無向草草交代幾句,隨即關起門來休息,一個店夥計特別熱心地到廚下做了兩碗開水煮雞子兒,端到房中給他們做點心。可是他在門口敲了半天,裡面居然毫無聲響。他放下碗,扒在門縫上一瞧,屋裡已經沒有了人影! 他一驚之下,以為是白天撞見了鬼。連忙跑到櫃上去報告,店主也覺得十分離奇,趕去撣開房門,卻見桌上用茶碗壓著一張字條:「憑條將餘等坐騎調養康復後,送往少林正院領取紋銀一百兩,對外不得聲張,倘有人問及,可告知餘等酣臥未醒,違之必有巨禍!」 店主知道少林在地面上的勢力。他縮縮脖子,吩咐店夥計幾句話,依然將房門關好,裝做不知道的樣子,照常開門做生意。 同時在那間房子的隔房有兩個商人正在高臥未起,忽然被人搖醒了,用二十兩銀子買去了他們的衣服,也被警告不得聲張!然後眼看著那兩個人穿上他們的衣服,推開窗門悄悄地走了! 做生意的人不敢多事,而且這兩樁交易他們都占了大便宜,所以夏侯傑與風無向悄悄地上路時,居然神不知,鬼不覺,一直走到僻靜的官道上,風無向才打量著自己的裝飾笑道:「夏侯兄!兄弟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!」 夏侯傑輕歎道:「兄弟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掩飾行蹤,從我們進入市鎮後,我就覺得一直有人在盯著……」 風無向一怔道:「是哪方面的?」 夏侯傑搖頭道:「這可不清楚,不過據兄弟的猜測,似乎是萬里追魂的手下成分居多!」 風無向奇道:「萬里追魂向來是獨來獨往的!」 夏侯傑笑道:「萬里追魂行蹤飄忽,武林中有許多隱密的事都瞞不過他,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做得到嗎?我想他一定有著許多眼線,幫他刺探消息。這些人的身分或明或暗,但都是他忠實的部屬,所以才形成他神秘的勢力!」 風無向一歎道:「兄弟白闖了多年江湖,居然沒想到這一層上去,看來還是夏侯兄的閱歷深!」 夏侯傑笑道:「兄弟也不是閱歷深,完全是從風兄身上得到的啟示。風兄利用那兩匹寶馬,一夜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,還不是同樣的方法,假如沒有那些藏馬的地方,只怕風兄也不會如此方便吧,以此類推,萬里追魂一定也有著一個嚴密的組織,幫他從事那些秘密的事務!」 風無向道:「萬里追魂為什麼要監視我們呢?」 夏侯傑道:「大概是他不想讓我們去參預那件事吧,假如我們繼續趕路,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意外的阻攔呢!」 風無向沉思片刻道:「萬里追魂的留柬上說得那麼冠冕堂皇,他即是用以無私,為什麼不讓我們前去呢?」 夏侯傑一歎道:「我本來對他倒是頗為放心,經過這樣一來,我倒要重新估計了。不過這也難怪,一柄情劍已引起許多人覬視,聽說有柄更優於情劍的神器,不動心者能有幾人,萬里追魂此舉亦是情理中的事!」 風無向道:「夏侯兄是否也對那柄劍有興趣?」 夏侯傑正色道:「不!梅杏雨從羅雁飛手中替我搶回情劍毫無條件地還給我,我也應該報答她一下。假如那柄劍果真是梅家祖上之物,我要幫助他們保護它,不使它落人別人手中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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