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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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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傑歎道:「她們因為掌握著神劍之秘,才成為萬里追魂注意的對象。可是萬里追魂一路上只是把我們列為防備的物件,處處阻擾我們,分散我們的注意,可見他對梅氏祖孫早在拿握之中,才有精神來對付我們,萬里追魂將此地設防得如此嚴密,更可見他已控制了此地,假如這就是藏劍之所,梅氏祖孫也一定在此了!」 風無向呆了一呆道:「是啊!夏侯兄,你真沉得住氣,既然你早就想到了,為什麼不快點採取行動?」 夏侯傑道:「不必急,萬里追魂一定還沒有得手,所以才不讓我們前來,否則他早就退定了!」 風無向道:「不管怎麼樣,反正我們早去早好!」 說著預先往林中竄去,夏侯傑手按劍柄,始終跟他保持著一段距離,以防萬一,這段距離在風無向遇襲時,他可以從容馳援而不至兩個人同時失陷在內。 走進二十餘丈後,棲鶴亭已在眼前,石柱茅蓋,松木為欄,頗具風雅,亭畔是一個淺他,假如在一個月白風清之夜,或暮或酒,欣賞著池中立鶴逸姿,那是何等風雅的情調,只可憾人事不永,景物全非。 亭殘池涸,鶴去影諮,徒留一份令人惆悵的殘跡! 風無向走到亭畔,突然茅蓋上飛下兩道灰影,前挾寒光,襲向他的兩側,風無向雖然沒到到埋伏的人躲在亭蓋上,可是他身處險地,隨時都在戒備中,有風吹草動,手中青銅長劍立刻反揮上去。 刷刷兩聲,血光四濺,兩個人連一聲都來不及叫出來,即已攔腰被斬為四截,砰然墜地。 夏侯傑一皺眉頭,風無向立刻道:「夏侯兄!這並不是小弟好殺成性,因為他們的突襲太急了,小弟還來不及多作考慮,劍已揮送了出去,換了別人,只怕也是一樣的反應!」 夏侯傑走過去掀翻那兩段死屍一看,不禁訝然道:「這兩個人的臉好熟。」 風無向也走了過來,仔細瞧了一下道:「這是武當門下的兩個弟子,依輩份而論還是黃先青的師叔,與鐵冠真人同輩。不知為何在此,而且還換了俗裝……」 夏侯傑哦了一聲道:「難怪我看來面熟,我與鐵冠真人較劍時,他們都在旁邊觀戰。所以才有點印象。他們埋伏在此,難道也受了萬里追魂的誘惑與利用?」 風無向道:「這還用說嗎?武當人多勢眾,門中弟子難免總有一些敗類,尤其是他們這一代,仗著鐵冠道長的威名,常在外面倚勢淩人,鐵冠道長對他們也沒有辦法,只好將絕技改傳俗家子弟,不過他們的劍法也相當了不起,剛才幸虧兄弟在情急之下,使出達摩劍式,一舉成殲,否則纏鬥起來,我們雖不至落敗,勝來卻也大為費事!」 夏侯傑點點頭道:「是的,他們兩人也是自恃藝高膽大,所以才敢欺身下擊。萬沒想到風兄出劍如此犀利!」 風無向有點高興地道:「是啊!萬里追魂安排這兩名高手在此,致少也認為可以擋我們一下的。他們死得這麼快,恐怕萬里追魂自己也沒有想到。」 夏侯傑微現優色地道:「我們日後見了黃兄?恐怕不好交代吧!不管怎樣,他們總是他的長輩……」 風無向道:「怕什麼,武當門下出了這種敗類,我替他們清除了,他應該感激才對。其實鐵冠道長對他們也相當頭痛,這些傢伙輩份既高,又是他同輩的師弟,管嚴了,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看,管松了,忽視例規又何足以服眾。不過他們只是行動傲慢一點,經常出出風頭而已。象這樣與萬里追魂勾結,恐怕他還不知情,若是曉得了,至少會氣個半死。」 夏侯傑略一沉思才道:「既是如此,我們費點事把他們掩埋了見到黃兄也不必提起……」 風無向連忙道:「現在哪有工夫?」 夏侯傑道:「武當究竟是武林主脈之一。看在黃兄的份上,我們也該替他保存一些額面,這件事傳說出去,別說武當不好看,我們也沒有光彩!」 風無向無可奈何地道:「好吧!不過對外可以不說,見了黃先青,卻一定要告訴他,叫他通知鐵冠真人善自警惕,免貽門戶之羞。我這不是幸災樂禍,實在也是為了大局著想,少林武當一都丟不起這個人,休戚相關,我想他不致於怪罪我們的。」 夏侯傑低聲道:「以後再說吧,先埋屍體要緊。」 風無向四處看了一下,彎腰在池邊搬起一塊大石,將兩個屍體的腦袋都砸爛了。 夏侯傑神色一變,風無向立刻解釋道:「目前我們的事更重要,實在無法抽暇挖穴埋屍,把他們的面目砸爛了,讓人家都認不出來就行了!」 夏侯傑雖不同意,卻也無法說他的行為不對。因為風無向的顧忌很有道理,假如那柄神劍落在萬里追魂手中,其後果更不堪設想,比起這掩屍滅跡之事,實在太微不足道了。 他輕歎一聲道:「這樣太對不起他們了!」 風無向道:「這也算不了什麼,若是按照門規來說,他們真該碎屍萬段,家師就是鑒於武當這些老一輩的行止張狂,所以將少林一些行為略差的同輩師兄弟,一律禁閉入關靜坐,非等到惡念皆除,才准出關。家師就是怕發生這種事,因此出家人修持工夫不夠,最易受好人所誘……」 說著暗處又傳來幾聲微響,夏侯傑警覺得快,他連忙拔出情劍迎空連揮,將襲來的一蓬暗器劈碎。 二人低頭一著,卻是幾顆黑色的木珠被劍鋒劈成兩半,散落一地,風無向神色一變道:「來人的暗器手法相當高明,且又躲在暗處,我們倒是應該小心為是!」 夏侯傑望了一下道:「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?」 風無向道:「一定是在樹後面,而且那兩棵大樹的可能性最大,夏侯兄,我們從旁邊包抄過去把他們逼出來!」 夏侯傑察度一下形勢道:「沒有用,等我們到達那裡,人家早就遲走了。我想還是小心戒備,繼續前進吧!」 風無向點點頭道:「也好!不過為了謹慎起見,小弟想先做一番肅清工作,夏侯兄!請你守住我的背後,兄弟用師門秘授的青磷彈先把他燒出來!」 說著伸手入懷,取出一顆青色小丸彈朝前一彈,樹後果然冒出一條灰影,風無向將握劍的手一松叫道:「你就是逃上天去,只怕也難逃一死!」 劍去如虹,一下子紮在那人的後心上,那人朝前一跌,但立刻又爬起來,帶著背上的劍繼續前奔。夏侯傑正要追上前去,風無向再次揚手,彈出一縷青光。 他剛才虛張聲勢,那顆青色彈丸還留在手中,現在才真正地發出去,那人背上又中了一彈,冒出一蓬青色火焰,爆得血雨橫飛,身子砰然倒地。青彈中的綠色火焰,在他的身上燃燒,那人滾了幾滾,已經無力再動。 等夏侯傑走過去,那人已燒得面目全非,混身焦黑,背上的那支劍也摔落在遠處,身上還在冒著縷縷黑煙,夏侯傑見狀微驚道:「風兄,這青磷彈真厲害!」 風無向長歎一聲道:「這類火毒兇器原是川中唐門的獨門暗器,家師昔年曾為唐家解決了一項大困難,蒙相贈三粒,以為報答,家師身在佛門,要之無用,可又不好意思拒絕,遂收下來,給了兄弟一粒,以備遇上什麼窮凶極惡的奸徒,作為防身之用。」 夏侯傑道:「原來是這麼回事,兄弟也在奇怪,象少林這等名門大派,似乎不曾有這種歹毒的暗器,不過風兄將這一粒青磷彈用得太可惜了。」 風無向道:「我假如不取出青磷彈,那個傢伙也不會如此輕易現身!」 夏侯傑道:「我是說風兄脫手飛劍,已使那人受傷了,似乎用不再著浪費那一顆青磷彈。」 風無向長歎道:「我必須使用青磷彈,毀去他的面,因為我不忍心見到他的面容。」 夏侯傑又是一怔道:「難道風兄認識他?」 風無向默然片刻才歎道:「可以說認識,也可以說不認識,當我看見夏侯兄劈碎的木珠時,知道這是少林特有的菩提珠,目前會使這種暗器的,連家師在內只有三人,一個是家師,另兩個都是我的師伯!」 夏侯傑更為吃驚地道:「那這人豈不是……」 風無向黯然地道:「家師的菩提珠是玉質的,無塵師伯是象牙的,只有無相師伯是木質的……」 夏侯傑這才明白風無向何以要用青磷彈毀屍了。 風無向繼續道:「我見到木珠之後,心中已有所疑,所以才報出青磷彈之名。因為家師贈彈之時,無相師伯也在旁邊,只有他才知道此彈之威,因此他聞言逃遁,我更確定是他了,這……真想不到,我還替武當擔心呢,怎知少林門中,也會有這種敗類!」 夏侯傑低下頭道:「我們只見到他的背影,尚未確定是否令師伯,而且兄弟久聞無相大師年高德助……」 風無向搖頭道:「不必懷疑,我知道一定是他,家師接任掌門之時,他表現得最不服氣。因為家師在同輩中排行第三,資歷聲望都不如他,然而大師對家師極為器重,鼎力支持,他才委屈地承認了。家師對兩位師兄也極為恭順,請他們在少林上院清修納福,無相師伯卻偏不肯接受,情原屈尊擔任藏經閣主持,以便多招攬一些實權,藏經閣主持的地位僅次於家師……」 夏侯傑對於少林的權掌內務不想深知。只是皺著眉頭問道:「萬里追魂究竟用什麼方法將這些享譽極盛的武林人物收錄己用的呢?」 風無向道:「是啊,這一點頗令我不解,嶗山七鳥與武當的兩位道長猶自可說,無相師伯在少林雖不得意,其地位也相當高了,怎麼也比當萬里追魂的走狗強!」 夏侯傑沉思道:「我們對萬里追魂必須重新估計了,他的勢力已經伸展到每一門派中,難怪武林中的大小事故他都十分清楚!」 風無向點點頭道:「不錯,連少林武當這些門規極嚴的名門大派都在所不免,其餘各家還用說嗎?今天我們必須揭開他的真正面目,找出他的用心所在……」 夏侯傑心中也有同感,他們不敢多作耽誤,急急地向前走去。穿過重重梅林,進入深處,果見一所大石洞塚。 那是用白石板砌成的,占地極廣,墓坑四周還徹有平臺,設有石桌石椅供人坐賞,可是那塊樓有埋香塚三字的大石碑卻被人放倒了。 露出一個深深的地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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