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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八


  赫連新道:「為什麼呢?聽說你暗戀你的師妹宮素娟,你求取情劍也是為了她,可是她卻嫁了別人。」

  夏侯傑慍然道:「這個問題我不想多談。」

  赫連新一笑道:「我明白了。你一定後來又認識了那個姓梅的女孩子,移情別戀,所以放棄了你的師妹,難怪梅杏雨對你如此傾心,大概是你把劍上的魔力移向她了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我從來沒對任何女子使用過那種魔力,而且我與梅姑娘之間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,你不要胡說八道。」

  赫連新一笑道:「好吧!就算我胡說八道,不過我對你們年輕人情情愛愛的那一套知道得很清楚,我相信梅杏雨對你鍾情之事絕不會錯,不過這些事可以不談,我只問你,趙景雲交給你的寶劍就是這一柄嗎?」

  夏侯傑點點頭。赫連新又道:「所謂情劍,也就是指本教的魔心聖劍而言?」

  夏侯傑不耐煩地道:「不錯!劍已經被你們拿去了,難道你還不相信嗎?」

  赫連新道:「我相信這是本教的魔心聖劍,但不相信它會具有情劍的那種魔力,那一定是另有一柄情劍了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絕對沒有第二柄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我是魔心聖教的教主,對本教的異寶還會不知道嗎?魔心聖劍斬金截鐵,鋒利無匹,在用以殺敵時,更是妙用無窮,但絕不會具有那種荒唐的魔力。」

  夏侯傑怒聲道:「兩情相許,怎能說是荒唐。」

  赫連新笑道:「不管荒唐不荒唐,但魔心聖教是以戒欲淨心為教條,尤忌男女情欲,你見過我的兩個徒兒。」

  夏侯傑冷笑道:「他們是很好的一對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他們從小在我門下學武,多年來從未分離過,可是他們只有師兄妹之情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兩個生活在一起的人並不一定會發生感情!尤其在你的擺佈下,使他們互相提防,有情也無從生起!」

  赫連新笑道:「你錯了!我本來頗有意叫他們將來成為一對情侶,互相也好有個照應,可是我試探了一下他們的口氣,他們竟完全不感興趣!我只好作罷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也許他們另有心中的對象。」

  赫連新搖頭道:「不可能,他們很少與外人接觸,至於教中的弟子,他們更看不上眼了,我不是告訴過你嗎,本教最禁男女情欲,凡是投身本教的人,根本就歧視男女之事,所以你想我們會把一柄情劍視為鎮教重寶嗎?」

  夏侯傑一怔道:「你們禁止男女相悅,難道教中弟子都不婚配嗎?」

  赫連新道:「不!他們多半是成了家,而且是在教主的指令下成得婚配,不過本教的婚配僅為了傳宗接代,有了兒女之後,他們又自動地分開了,各司其職,從來沒有一點感情上的牽纏。」

  夏侯傑忍不住叫道:「你這是什麼教條,簡直是滅絕人性,連禽獸都不如。」

  赫連新莊容道:「你錯了!這正是本教超絕人性之所在,你想男女生情之時,都是正當年輕有為之際,把大好的歲月浪費在無聊的情愛上,不是太可惜了嗎?把這份時間與精力用於精練武功,發揚教義,才是人生真正的價值。」

  夏侯傑冷哼一聲道:「我不知你們的教徒是如何招取的,那群人不是瘋子,就是在脅迫下才加入你們教中的。」

  赫連新微笑道:「你又大錯特錯了,本教所有的弟子都是自動加入的,而且還經過嚴格的挑選,每個人的身心都絕對正常,稟賦智慧也都是上上之選,有許多人想加入本教還不得其門而入呢!所以本教的力量在西域才能如此雄厚,因為本教的弟子個個都具有超凡的身手!放到你們中原,個個都足以列入第一流高手。」

  夏侯傑否認他的話是正確的,但是也無法同意他的教條是合理的,因此乾脆閉口不理。

  赫連新又道:「關於本教教義之博大精深之處,我慢慢會對你講解,尤其是你聽過我幾次當眾傳教說法之後,慢慢就會明白而贊同了。」

  夏侯傑冷笑道:「你不必費那個神,剛才你跟那個西門玉的談話我都聽見了,連這尊神像都是你們假設來騙人的,你們的教義更是鬼話連篇了。」

  赫連新正色道:「神像是假的,道理是真的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那你為什麼要把真的道理寄託在神像上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再好的道理也是空虛的,我必須用一樣真實的東西使他們產生敬畏之心。」

  夏侯傑一笑道:「由此一說,可見你們的道理是站不住腳的,中原崇尚孔孟儒家思想,雖然也有些先聖先哲的祠朝與塑像,但只是一種慎終追遠的敬思,並沒有令人畏懼的成分在內,維繫人心的力量卻比什麼都大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孔孟的思想只造就了一批文弱的書生與懦夫,而本教的弟子卻個個都是勇猛的超人。」

  夏侯傑笑道:「懦夫不知畏懼,超人卻反而會害怕!」

  赫連新道:「孔子雖然不信怪力亂神,卻又說敬鬼神而遠之,而且他對祭神之舉也說過祭神如神在的話。可見他心中並不否定鬼神的存在,連聖賢都不敢忽視鬼神的力量,可見利用神意才是維繫人心最好的方法。」

  夏侯傑雖然讀過不少書,但是一向拙言寡辭,無法在口頭上與赫連新辯論,只好淡淡地道:「反正我不信鬼神,你也別想用這具木偶像來說服我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我並沒有要你來信服這具木偶像,而是給你一個超越神的機會,使你成為掌握神的人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我更不想幹這個教主。」

  赫連新道:「這個不急,反正我現在還沒有想退休,你想幹也沒有到時候,目前我們還是歸入正題吧!我想弄清楚情劍與本教的神劍究竟是不是同一柄劍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我已經告訴過你了。」

  赫連新皺眉道:「我知道你沒有說假話,可是本教的鎮教之寶,絕不會具有那等作用。」

  夏侯傑道:「也許你們沒有發現。」

  赫連新搖搖頭道:「這柄劍自本教開創之日就有了,曆傳百餘年,中間經過多少人的使用與研究,對它的作用還會不清楚嗎?」

  夏侯傑不禁也怔住了,沉思片刻道:「反正劍是趙仙子交給我的,你自己也辯認無誤,再要有什麼問題,你最好還是自己問趙仙子去。」

  赫連新怒聲道:「我若早知道『憂愁仙子』就是趙景雲,早就找她去了,還會等到現在嗎?」

  夏侯傑笑道:「武林中寶劍不多,一柄斬金如腐,削鐵如泥的利器尤為難得,你在西域既然聽見了風聲,怎會不去探聽清楚呢?」

  赫連新臉上一紅,尷尬地道:「那時我以為是另一個人與另一柄劍,所以……」

  夏侯傑道:「原來你把她當作先前那位隱名女俠的傳人,把情劍當作專為克制你們的那柄利劍,所以才嚇得不敢前去。」

  赫連新臉上雖紅,卻很得意地笑道:「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。」

  夏侯傑語出了口,才知道自己失了言。赫連新與西門玉、郝步芳的談話,他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,他們雖然得到了梅杏雨的慧劍,卻不敢確定是否當年的那一柄寶劍,自己在無意之中替他們證實了。

  可是他表面上仍裝做漫不經心地道:「這件事在中原武林是一件很流傳的盛事,誰都知道。」

  赫連新笑道:「你別胡說了,當年本教獨孤教主在中原鎩羽之事,根本就是一項秘密,中原是沒有人知道的,本教弟子也只有幾個人知道,你居然說了出來。可見梅杏雨的那柄劍就是昔年之物,我對於進軍中原之舉,原還有點顧忌,恐怕會遭到勁敵,現在就放心了。」

  夏侯傑後悔莫及,可是話已出口,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挽救,沉思良久道:「你別太自信了,假如這柄劍果真是當年之物,你派在中原的人怎會不通知你。」

  赫連新一怔道:「你知道我在中原派的人?」

  夏侯傑道:「我當然知道,而且我還跟他見過面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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