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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一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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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傑怒聲道:「胡說,有許多不會武功的女子在身將遭辱之前,都是用這個方法以保全名節的。」 趙景霞正色道:「不錯,你可比不了她們,她們雖不會武功,卻有一股剛烈之氣支持著,得天地鬼神之助,引發心中潛在的力量,那時別說是自己的舌頭,百練精鋼在她們的口中也是一咬兩斷。你只是一時的氣憤,豈能邀天助以輕生。」 夏侯傑卻是不信,卻也不敢再試了,因為他怕萬一再死不成,招來趙景霞更多的笑謔。 趙景霞卻沒有譏笑他,只是正言厲色地道:「由咬舌之舉,你應該又得到一個啟示,至堅如齒,卻無法咬斷柔軟的舌根,由此你應在柔弱中自求生機。」 夏侯傑幾乎被她說動了,而且在趙景霞的眼睛裡,他發現了一種湛然的異采,放射出智慧的光輝。 可是他仔細一想,立刻警惕自己道:「魔心聖教專擅各種鬼伎魁倆,你可不能上她的當。」 於是他輕歎一聲,好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,他軟軟地往下一坐道:「我從現在起不飲不食,餓死我自己。」 趙景霞笑道:「這更沒有用,我可以把你的四肢捆起來,硬把食物給你灌下去。」 夏侯傑伸手一撈,將半片破鑼搶在手中,大聲道:「你別做夢了,這破銅的裂片足可割斷我自己的喉管。」趙景霞淡然道:「用這種鈍物自殺更難,我怕你受不了那種痛楚。」 夏侯傑厲聲叫道:「你等著看吧!」 說完舉起破鑼片,往喉頭上刺去,眼前青光忽閃,銅片觸及喉頭,卻是一點力量都沒有。 原來趙景霞手起劍飛,將破鑼上的裂齒都削平了,兩分多厚的鋼片被削得又光又圓,自然傷不了他了。 夏侯傑憤然起立道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 趙景霞道:「你真能殺死自己也罷了,假如你弄得不死不活,教主回來還以為我對你用刑使你受傷的,我可交代不了,你還是另想個別的方法吧!」 夏侯傑躊躇無計地閉目長歎,趙景霞走到他身前道:「你一心求死,我倒是不忍心見你如此痛苦,拼著在教主面前擔個不是,我成全了你吧!」 夏侯傑獨自不信,趙景霞將手中的長劍丟給他道:「你用這柄劍割斷脖子。豈不是痛快多了。」 夏侯傑拿起長劍一看,發現竟是自己失去的情劍,不由微微一怔,趙景霞笑道:「你為什麼不動手呀?」 夏侯傑一咬牙,抬起劍鋒往頸上抹去。 趙景霞忽然上前握住他的手腕道:「你這個人真是死心眼,利劍在手,何必還急於求死呢?」 夏侯傑叫道:「不死還有生路嗎?」 趙景霞道:「自然有了,你手中握著利劍,功力雖失,招式還記得,你可以用劍殺了我逃出去呀。」 夏侯傑搖頭道:「光憑一把利劍就能逃出去嗎?」 趙景霞笑道:「教主帶著西門玉走了,郝步芳閉門苦修,其他的人都不足為虛,他們看見你手中拿著神劍,根本不敢阻攔你,這是個很好的機會。」 夏侯傑道:「可是你呢?」 趙景霞道:「當然你必須殺死我,不過你有情劍,這件事做起來也很容易。」 夏侯傑搖搖頭道:「夏侯傑不做這種事。」 趙景霞道:「教主把你交給了我,假如你逃走,教主回來,我依然難免一死,與其受教規的酷刑而死,倒不如被你殺死。」 夏侯傑道: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?」 趙景霞歎道:「我在魔心聖教永遠也沒有個出頭的日子,假如你能任教主,我還有幾年好日子過。假如大權落入西門玉之手,他對我視若眼中釘,勢必除我而後快,我可不願受他的擺佈。」 夏侯傑道:「赫連新不是對你作了保證嗎?」 趙景霞道:「教主能活幾年,假如你不肯就範,勢必由西門玉繼任,他以前經常觸犯刑規,我是個掌刑的祭司,執法司刑,使他吃過不少苦頭,他得志之後,豈能放過從前的私仇。」 夏侯傑想了想道:「你是想用這個方法來逼使我就範?」 趙景霞道:「我沒有這個意思,我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給你了,怎麼能說是逼你呢?」 夏侯傑道:「可是你逼我殺死你。」 趙景霞苦笑道:「我遲早總不免一死,除非……」 夏侯傑道:「除非什麼?」 趙景霞道:「除非你肯答應我的勸服,這樣我們兩個人都能活下去,不過我看了你的決心,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,所以我乾脆成全你算了。你能活著,對西門玉多少是個威脅,那樣即使我死了也痛快一點。」 夏侯傑莊容道:「趙前輩,很對不起,我對你的好意無法接受。」 趙景霞道:「難道你還是想一死了之?」 夏侯傑道:「不,我不想死,可是你叫我殺死你而作為生存的條件,那是我無法接受的。」 趙景霞道:「我們處在敵對的地位!」 夏侯傑道:「不錯,假如我在決鬥中殺死你,我可以問心無愧,要我接受你的幫助後再殺死你,那我就不能再立足于世而為人了。」 趙景霞笑道:「此地只有我們兩個人,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,教主回來也以為是你在決鬥中殺死我的。」 夏侯傑莊容道:「我做事但求心安,並不為彌人耳目。」 趙景霞道:「那你不妨暫時答應下來,等教主回來,我將你交出去後,再找機會幫你逃走。」 夏侯傑搖頭道:「更不行,我不能屈志以偷生。」 趙景霞一歎道:「那你要我怎麼辦呢?難道你忍心看我以後落入西門玉的手中受活罪!」 夏侯傑道:「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去應付西門玉吧,至少我是看不見了。」 說著舉劍又想往自己頸上割去。趙景霞臉色一沉道:「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頑固的人,放你生路你不走,偏要自尋死路,我非叫你死不成!」 雙手齊揚,一手推開了他的劍,使他無法自盡。另一手卻在他臉上摑了一掌,響聲清脆。 夏侯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,卻沒有受傷,他初時一怔,繼而才明白這是趙景霞故意手下留情,逼使自己去殺死她,不禁怒道:「你別使用這種手腕來刺激我,我偏不叫你如願。」趙景霞怒笑道:「我偏要賭這口氣。」 說著又沖了上來,夏侯傑一手為護,另一手持劍去割自己的頸項。然而趙景霞的身法十分怪異,一面用手不輕不重地在他的身上打,一面卻處處用自己的要害去迎向他的劍鋒,兩人就這樣交起手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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