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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九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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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田究竟是新興派的名手,他一看來勢不對,急的把頭一低,發押當堂給淩士登削去,髮髻鬆開,散披肩上。 淩士登一劍剁不中,第二劍已連接點來,這回是「流星奔月」,直刺咽喉。 吉田心想:「這小子也忒兇猛,非給他一點顏色不可。」 連隨躍後一步,提劍掃出,卸開來勢。 淩士登沒待變式,已及手再撇過來,當胸橫剁。 若在經驗不夠的人,定會著了他這陰陽直劈的道兒。 但吉田已存心發動險攻,倏的全身向側倒下,劍向上撩。 淩士登全神注在上路,卻沒注意吉田臥倒的當兒,一腳蹬出。 這一發是貼地直蹬過來的,快得出人意外,臺上觀看的人全看不出這是一下險著,只有雲台劍客司馬瀛暗叫一聲「不妙!」 眼看淩士登足背給吉田蹬著,站立不牢,顛連了幾步便倒,手裡的劍也跟著脫落地上。 吉田剛才的一腳,是武士道摔角常用的,分作:「蹬、剪、勾、蹴」幾下動作。 蹬就是适才施在淩士登身上的一記,多少像廣東莫家的「蹬雞腳」。 剪是絞在敵人雙足當中,勾是一伸一縮,把對方勾倒,蹴是蹴在敵人脛骨上下五寸的部位,重的折骨,輕的也會站立不牢。 這番他借著側僕時打出一腳,令到淩士登沒法防備。 這一場吉田先被剁去發押,後來淩士登中腳倒下,算不得全勝,井上也承認雙方算作和了一場。 第三場開始,吉田入賬休息,出場的是山內。 雲台派方面選手是個老漢,名叫馬雲,往日是水繪園冒辟疆的門客,跟過馮小五俠士夜劫董小苑的座車。 馬雲本是在江南混的江湖漢,近年才到雲臺山投在司馬瀛門下,當一名劍手。 他精于茅山劍法,一手「追魂劍」神出鬼沒。 茅山就在江北近安徽邊境,山上練武的人,俱屬道士,他們近於左道旁門那一路,在武林裡沒有什麼地位,算不得一派一家。 可是茅山道士當中有不少懂得法術的,因此,他們的劍法也帶點神秘色彩。 雲台劍客門下品流複雜,甚麼派系的人都有混跡。 馬雲平日不大為人看重,獨主人司馬瀛對他稍為敬重,知道他的劍法有幾點獨到的地方。 這一場司馬瀛請他出來和山內對手,就是想馬雲施出「茅山追魂劍」,令到對方目為之眩,摸不到雲台派裡有多少不同的劍路。 馬雲鬚髮斑白,出場只是抱劍點頭,展開「老叟抱琴」的一架式。 山內見對方點頭示意發劍,立刻雙腕一分,左手提劍張開撲翼姿勢,只裡一聲「看劍!」斜裡轉身,橫劍直奔馬雲。 本來這一勢含著試探敵方出手,馬雲只須避開劍鋒,不必定要接上。 那料馬雲剛才抱琴的架式一變,也是橫劍相迎,雙方都是半圓出劍。 這樣一來,一個左,一個右,那兩個半圓的劍路剛是迎頭相撞。 說時遲,兩劍一交,擦出「雪」的一聲響,大家跟著削下,直剁到劍肩才貼著不動。 這時兩柄劍子交叉搭著,劍尖指向上空,劍肩抵著劍肩,各自運出氣力來,只要那個手勁不夠,敵人的劍一圈,便到面前。 臺階上所有觀戰的人,個個屏息靜看,比劍場上馬雲和山內開始團團地轉動,四個腳子在地上亂鑽,雙劍仍緊緊交貼著。 約過了半盞茶時分,突然聽到馬雲一喝,手腕一絞,雙劍再度擦出尖銳的音響。 他這剪絞的動作十分迅捷,山內的劍即被拋開,想乘勢刺進。但馬雲早已向後急竄,讓山內刺個空。 雙方再度交手,這番都是快挑快刺,山內一手叉腰,來回出擊,全是施展西洋劍法,這邊馬雲也還他一輪急剁,劍光裹體,沒些兒空隙。 兩個人在場裡一進一退,打遍了四角,頻頻發出金屬交迸的聲浪。 這一鬥足足經過了一個時辰,還是勝負未分,兩人都已汗流遍體,氣喘吁吁,正是棋逢敵手。 台主司馬瀛見時候已是不早,立即著監場鳴鐘,揮動黃旗停止比試。 雙方見了訊號,才各後退,互相抱劍拱手,回到帳裡。 第一天雙方都打得很是精彩,雲台派開始便輸了一場,幸而接續兩場都和了,取回一些面子。 這晚司馬瀛召集了全體劍手到來,檢討今天的交手,大家都認為吉田、山內兩人的功夫,司馬瀛可以壓倒他們。 只不知那井上家的代表井上,劍法是怎樣的,就無可忖測。 各人商議一番,跟著慎重選出了五名劍手,準備第二天由他們幾人出場應戰。 那時司馬瀛派出到各方散紅貼的「快馬」都已陸續回來,雲台派聘人助陣的消息已傳到武林各方去了。 瞬已到了第二天,雙方都依時到了比劍場,司馬瀛帶著全體劍手入座。 比劍開始,果然不出所料,今天蓬萊劍客由井上出場,這個出色的劍手,全身大和武士的裝扮,佩劍特別長大,劍身變起來像柄柳葉刀。 第一場雲台派出場的劍手,論功夫和經驗都比第一天來得好,可是接上不夠三合,便給井上一下撥風刀法,先把頭巾揭去,報了第一天螳螂派淩士登削去吉田發押的一箭仇,跟著「左右分飛」兩下急攻,又把雲台派劍手的衣袖劃裂了,這是帶點侮辱的出手,最後只見井上一縷劍光向對方胯下直戳,那雲台劍手急擋下門,想作出「胯前護陰」,那知井上反手一挑,轉眼間已把對手的劍打脫飛開。 監場的怕雲台派方面受傷,立刻揮動白旗,表示勝負已分,雲台派又輸了一場。 以後兩場,沒有好看的,作書人也不必多費筆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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