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俠英雄新傳(148)_蹄風

一四八

　　陳四等和甘鳳池都吃了一驚，他們已猜中了幾分，怕的是會牽連到自己身上，因他們曾夜探禦園，未知康熙已否曉得。

　　甘鳳池聽說自己的五龍劍又給奪取了，不禁熱血沸騰。心想：「悔先日聽從慧根的勸告，不去取回來，如今更難尋出下落了。」

　　他是個好動的人，給日來京畿發生的事吸引著了，這正是現時社會上發生了什麼驚人事件一般，很多人都愛前去觀看熱鬧的。

　　他為著好奇心的驅使，便偷偷地瞞著了陳四等人，和呂飛紅商量進紫禁城去偵察一下。

　　呂四娘比他更愛探奇，自然巴不得同往；甘鳳池的妻子，雖然出身武術名門，但品性賢淑，對丈夫的壯志，從來就贊同的。

　　甘鳳池住了北京多時，地形爛熟，他和呂飛紅展開夜行本領，蒙上面具，進了禁城；眼前無數殿宇，他們只向著養心殿前去，沿路看到禁衛守卒，分佈要道，樓閣飄欄，都站了宮廷侍衛。

　　他兩人不敢大意，呂飛紅在他耳邊道：「我想看一下皇帝是怎樣相貌的，他住的地方又是怎樣。」

　　甘鳳池道：「聽說老頭兒住的是養心殿，單這一處便有前後幾進，建築成工字形一般，房間暖閣，不下三幾十間。」

　　呂飛紅稚性未除，咋舌道：「那麼，他一個人怎住得這麼多的地方？」

　　甘鳳池答道：「傻孩子，他是皇帝呢，不說別的，就拿太監來說，為了他一人，便有幾千人甘願把身體摧殘了，貪享那富貴榮華。」

　　呂飛紅見義兄提到太監淨身的事，女兒家究竟不好意思，甘鳳池已覺，急把話兒岔開說道：「養心殿那邊有很多大內武技名手保護，我們今天到來，無非看看夜行人的影子，希望探得五龍劍的下落罷了。」

　　說了，就在附近一所高閣仗著，遙望養心殿那邊動靜。

　　一會，有人喝道前來，兩行宮燈照道。前行兩名武官，戎裝佩劍。呂飛紅指著那高個子的道：「他不是年八哥，幾時晉京來的！」

　　甘鳳池看清楚果是年羹堯，旁邊是納蘭明珠，他道：「我也不曉得他回來了，怎麼不見派人來天壽山告知。」

　　只見年羹堯等匆忙地進了養心殿，隨行幾十名武士環立宮前。甘鳳池不想逗留得太久，飛身下閣，正待呂飛紅縱落；忽然遠處兩點黑影，衣袂飄風，在眼前閃過。

　　他們練過夜目，雖在星月無光的黑夜裡，也看出是一男一女，戴上眼罩，微風過處，已竄到養心殿旁。

　　甘鳳池一拉呂飛紅，在她耳邊說道：「你看到嗎，那漢子展出的是八步趕蟬絕頂滑縱功夫，帶著那女的走，我以前要學這路本領，也沒練到。」

　　呂飛紅要跟蹤前去，甘鳳池心裡本來不想，又怕四娘說他畏怯，於是一齊向養心殿那邊竄去。

　　他們方才走近，片刻間隨處亮出火光，剛才兩條黑影在火光裡縱起，仗兵齊出，大呼：「拿奸細！」

　　樓閣暗處竄出來幾個武士，輕功本領都十分迅捷，阻著兩條黑影的去路。一霎間那刺客劍光掃出，錚錚地響了幾聲，那些武士的刀劍都給他們削去了。

　　那女的回身揚手，追近的人紛紛中途倒裁下去，兩條黑影反向殿后竄走，轉眼間便不見了。

　　甘鳳池扯著呂飛紅返身縱走，那知這處簷頭屋脊，一時出現了無數禁衛軍，火炬照耀如同白晝，劍戟林立，弓弩手彎弓搭箭，一同喊道：「奉旨把刺客生擒！」

　　甘鳳池這才吃驚自己已進了禁衛軍的包圍網，怪不得剛才兩黑影反向後沖，沒有走近這邊來。

　　兩人仗著本領，提劍突圍，立刻給幾個武士擋著，這些都是康熙御前一等帶刀侍衛，和各王子府裡的不同，他們是從各派名手中選出來的，經過二十多年光陰，個個都練有上乘武功。

　　他們更番接戰，廝纏著兩人，以多戰少，消耗甘鳳池兩人的氣力。漸漸打到殿前白石階上，侍衛愈來愈眾，禁軍重重在外包圍，兩人苦戰了半個時辰，無法沖出。

　　宮門開處，康熙皇帝出現眼前，跟前站著納蘭明珠、年羹堯；身後隨著的是胤褆、多鐸、還有趙振邦、額圖巴魯等御前帶刀侍衛。

　　康熙說了兩句話，納蘭明珠便走前來傳旨道：「刺客聽著，皇上有旨，如果放下兵器，饒你等一死！」

　　他剛說畢，面上突然變色，原來他看到的像是甘鳳池、呂飛紅，並不是前兩天的刺客。

　　他馬上回身在年羹堯耳畔說了一句話，年羹堯也當堂愕住，他估不到布下了天羅地網，擒不到心目中的刺客，反把甘鳳池圍著了。一時覺得騎虎難下，他便跪向康熙跟前稟道：「老佛爺，這事讓奴才去勸服刺客罷，請聖上先回宮休息。」

　　康熙見他們這樣說，只得下諭道：「你們務要把刺客生擒，解來讓我一看，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兒。」

　　年羹堯知道擺錯了計，但礙著十四皇子和眾侍衛在場，沒法轉圓。他和納蘭明珠走到階前，傳諭道：「禁軍武士聽著，刺客走不了，你們都停下來！」

　　那些侍衛守卒，見大將軍傳令，一時都抽身後退。

　　甘鳳池、呂飛紅殺得滿頭大汗，納蘭明珠跟著說道：「好漢聽著，你們還是聽我相勸，把劍子放下來，萬歲爺已說過饒你們一命了。」

　　乘著旁人不覺，打出眼色。甘鳳池正在惶駭，見納蘭明珠示意，只得把武器拋開。

　　年羹堯又傳令各侍衛一律後退，遠遠包圍著。納蘭明珠走近兩人跟前細聲說道：「你們無論如何逃不了，事已至此，快聽我的擺佈，否則，便有危險。」

　　甘鳳池、呂飛紅都沒有出聲，深悔踏進了他們的陷阱。納蘭明珠和年羹堯左右仗劍，押著兩人來到養心殿。

　　康熙知道已把刺客擒到，出到殿上，甘鳳池、呂飛紅都不肯下跪，康熙突然面色一沉，喝聲：「拿出斬首！」

　　正是：失手被擒　有何話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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