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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


  第十章 大鬧南昌城

  原來那老婦人的丈夫,就是當年追隨南中七友張侍郎家玉的「鐵背蒼龍」宋金海,老歸人名叫鄒茵,是峨嵋金姥姥的師妹,女兒宋丹頻是金姥姥門下,凝碧七女之一,故與淩蔚相識。

  南中事故,張家玉白溺殉國後,宋金海保著張侍郎的遺孤張天俊遁居峨嵋山麓。

  張天俊自幼由宋金海傳授武功,後又與宋金海的兒子獨火星宋強同拜在峨嵋掌門人三化真入門下。

  這次宋金海陪同張天俊宋江左尋訪當年南中故舊,意欲再圖大事。不料為張家玉當年的門生南昌知府仇奕夫所出賣,雙雙中了瘦無常王宦的陷計被擒。

  宋大娘鄒茵聞汛,率領兒子宋強,女兒宋丹頻趕來南昌力圖搭救,誰知竟與「雙龍劍主」李成文相遇,惹起一場惡鬥。

  淩蔚聽罷宋氏母女的話,轉頭對活藥王虞九道:「老前輩适才何故阻止淩蔚殺卻那廝。」

  活藥王虞九長歎一聲道:「孩子,若論此子所行所為,縱使殺他,也不為過,然而此人若一死,武林之中必引起一場空前浩劫,且對你所致力的大舉,也將有無限風波,因此子乃『玉面神魔』之子,赤霞公主之侄,老夫才冒昧出面阻攔。」

  淩蔚聽說此人即是「玉面神魔」之子,不覺面色一變,急急問道:「此人可是叫什麼『雙龍劍主』李成文麼?」

  虞九與宋大娘同聲答:「正是此人。」

  淩蔚聞言不禁暗叫一聲糟了,自己曾親口答應飛紅娟李海雯,今後若遇到李成文時,一定讓他三招,不料一見面差點就喪在自己手中,今後若遇飛紅娟和赤霞公主,將怎麼解釋?」

  但淩蔚略一遲疑,面色一整對虞九道:「晚輩謹遵老前輩訓示,今後對此人特別寬容就是。」

  說到這裡,淩蔚忽然打了一兩個寒噤身體不由自主的晃動了兩下。

  活藥王見狀,忙搶步七前扣住淩蔚的脈門,略一察看,即急急地對淩蔚道:「賢侄趕快以真力迫出體內修羅指毒,再耽擱恐怕就不太好治了。」

  淩蔚搖搖頭道:「老前輩不必替我耽心,還請先看看我那駱玉小弟與宋強兄弟的傷勢如何。」

  活藥王虞兒由身邊倒出一粒紫色藥丸,遞給淩蔚道:「賢侄自管療傷,他二人的事老夫自會料理,這粒紫陽丹,系集各種靈藥所制,服下自能助你行功追出體內修羅指毒。」

  淩蔚連聲稱謝接過服下,虞九即隨趙飛等往隔室為小駱玉和宋強治傷。

  天黑以後,淩蔚等人又重聚在報恩寺內方丈室,小駱玉與宋強亦都神采奕奕的站立在一旁,聽候活藥王虞九分配夜入南昌府,拯救「鐵背蒼龍」宋金海「金笛秀士」張天俊的工作。

  活藥王虞九面色莊重地對眾人道:「白天的一場惡鬥,已使南昌府警惕,仇奕夫除令全城戒備四門緊閉外,更調了一隊火銃在府衙警衛,並且皇城三煞,『江南燕』駱志宏,『金沙掌』呂子儀,『霹靂手』曾天崇均已來此,我等此去又只許成功,不能失敗,故首先必使一人牽制住火銃手,此人必須身形快速,頭腦敏捷,因為稍一疏神,就有喪命之慮。」

  虞九話才說完,小駱玉首先叫道:「老伯伯這件事由我去,駱玉從小就會耍猴子,那些傢伙交給我應付准保沒錯。」

  大家聽駱玉把這樣—件大事看成耍猴子,忍不住都笑了。

  淩南正色對駱五道:「五弟你身體受過傷,恐怕不行吧,我看還是讓飛弟擔任好。」

  小駱玉氣得小嘴一鼓,道:「大哥總是看不起我,這次我偏要做個樣子給你看看,我一定要幹這差事。」

  活藥王虞九哈哈—笑,道:「好!小傢伙,這差事就給你和趙娃兒幹,不過不能貪功。」

  趙飛、駱玉連連稱是。

  活藥王虞九又道:「其次下—步工作亦是最重要的工作,即須一人絆住呂子儀等三個匹夫。」

  淩蔚當即慨然道:「此率可由小侄擔任。」

  活藥王虞九點頭道:「事實上也非君莫屬,再者即宋老英雄與那位張少俠可能均已身受重傷,需要二人負責背負。」

  瘦猴黃馥與生鐵佛海明齊聲道:「這是我們倆的差事了,別人不用搶。」

  活藥王當即表示同意,但宋大娘鄒茵卻朗聲道:「虞大俠這樣分配,我們母子反而置身事外了,那算怎麼回事呢?」

  活藥王虞九笑道:「鄒俠女別急,你和老夫的事並不輕呢,咱們負責出手明劫入犯,姑娘請準備以金姥姥的散花飛針,掩護老夫與令堂,宋哥兒請在南昌城外七裡亭準備馬匹,接應我們全體會合。」

  活藥王因宋強受傷新痊,武功又較差,故使他在城外等候,實際是恐多他反而顧慮。

  分配已定,眾人即動身向南昌府衙趕去。

  是夜二更時分,南昌府大人公館後的花廳,忽然燈燭輝煌,人影四動,只聽一聲吆喝:「大人升堂啦,帶欽犯。」

  接著鎖鏈叮噹,由廳下押上一老一少兩個犯人來。

  兩個犯人來到廳前抬頭一看,只見上頭坐著一個年近五旬,滿面陰毒的官員,公案兩旁各設了一個席坐,左邊的席上座了一個華服的美少年,右邊的席座上坐了—排三個相貌奇特的老人,領頭一個黑面紫須,另外二人一個白麵長須,一個面如火炭。

  年輕的犯人向庭上看了一眼後,怒聲喝罵道:「仇奕夫你這忘恩負義的匹夫,今天有顏色儘管施,張天俊若皺一皺眉頭,就不算是張家玉之子。」

  仇奕夫被張天俊一罵,惱羞成怒,當即把驚堂木一拍,厲聲喝道:「好個大膽叛逆,居然敢目無王法,咆哮公堂,快將圖謀不軌的實情,據實招來,本大人念與你父有舊,設法從輕發落,否則休怪王法無情。」

  張天俊正要再破口大駡,那「鐵背蒼龍」宋金海忽然朗聲對張天俊道:「天俊,你罵這狗都不如的東西,不怕罵髒了嘴?有顏色叫他施給咱們爺看吧!」

  言罷,回頭對仇奕夫道:「姓仇的你少跟咱老子來這一套,今天咱老子落在你手裡有何話說:有一天你落在咱老子手中,咱老子定要看看你小子的心是黑的還是綠的。」

  仇奕夫被宋金海再一罵,再也按捺不住,大喝一聲:「烙鐵侍候!」

  只聽一聲吆喝,堂下立刻送上來兩盆熊熊火盆,兩把烙鐵,巳燒得通紅。

  這時坐在右邊席上領頭的老者忽然說道:「姓宋的,你是成了名的人物,既然栽了就認命,耍這種潑皮,還叫什麼字型大小。」

  「鐵背蒼龍」宋金海向說話之人一打量,見此人年在六旬上下,青面虯髯,兩眼精光四射,一望就知是個武林高手,當下冷冷答道:「朋友恕姓宋的眼拙,認不得閣下這種做奴才的奴才,我勸你還是把那張臭嘴閉上,留著去向主子諂媚吧。姓宋的聽不懂你講的是什麼話。」

  老者眉頭一挑,哈哈笑道:「宋金海!你居然也敢對老夫無禮,大概是想嘗金沙掌分筋挫骨的滋味吧。」

  宋金海正要反唇相譏,張天俊已沉不住氣破口大駡道:「呂於儀老狗,你有種就將你家張大爺挫骨揚灰,張大爺要看看你有多少伎倆。」

  呂子儀正待發作,仇奕夫已大聲喝道:「用刑。」

  當時就有一個面目猙獰的差人,上前抄起一把通紅的烙鐵,向宋、張二人走來。

  眼看烙鐵就要印在「鐵背蒼龍」宋金海的胸脯上,忽聽一聲怒叱:「狗奴敢爾!」

  幾點寒星由廳外射入,將廳蔔的燈火全部打滅,同時那持烙鐵的差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,並由廳外撲進一條黑影。

  呂子儀一見有變,忙一按桌面,飛身離座,大喝一聲:「大膽鼠輩,休得逞狂,吃我—掌。」

  兩掌猛力向那黑影劈去。

  黑影冷笑一聲,翻手硬按了呂子儀一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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