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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一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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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閃電劍」餘飛啞口無言,半晌才幹嘿了兩聲道:「餘某的事用不著你『懾魄翁』操心,快把劍拿過來便罷,否則……」 那中年婦人一聲嬌笑,打斷了餘飛的活鋒,嬌聲道:「好了好了!二位不要窮扯蛋啦,快把這兩個人收拾好了送到他們手裡,把賞金領下來,三一三十一分了好散夥!」 張老人連連點頭道:「對對對!還是你花大姑的話,有道理,那就煩你去弄兩根繩子來把他們捆好,然後用盆冷水弄醒他們,咱們當面把話說明瞭就走!」 中年婦人應了一聲,轉到後面去拿了兩根牛筋繩索來,和「閃電劍」餘飛分別把秋傲霜和江秋露捆了個結實,然後又端了盆冷水出來,澆在秋、江二人頭臉上。 秋傲霜和江秋露機伶伶打了個冷顫,悠然醒了過來,睜目一看,都不由又驚又怒,秋傲霜奮力一掙,卻是半分力氣也用不上。 張老人笑道:「秋副宮主,你就別費勁了,休說你們已被牛筋索縛得牢牢地,就算不給你們上綁,在老夫獨門制穴手法之下,二位也是無法可施的。」 秋傲霜怒道:「你們是什麼人?為何暗算咱們?」 張老人笑道:「秋副宮主別急,且聽老夫慢慢道來。」說著抬手一指那粗壯漢子,笑道:「這位乃是齊魯地面響噹噹的劍道名家,『閃電劍』余飛余大俠。」手一擺,指著那中年婦人,笑道:「這位花大姑提起來更是赫赫有名,江淮一帶,誰人不知『九尾仙狐』的大號!」 話聲微頓,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尖,嘿嘿笑道:「至於老夫嘛,近年來名頭倒不怎麼響亮,但二位如是早生個十多年,也許就聽說過『懾魄翁』張果,乃是黑道的煞星了!」 秋傲霜憤然道:「咱們與三位素昧平生,毫無過節,為何要用這種卑鄙手段,暗算咱們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把弄著手中的「四絕劍」,笑道:「第一,匹夫無罪,懷壁其罪,誰教你秋副宮主懷著這樣一柄寶劍。其二,有人出了萬金重賞,要請你秋副宮主去當貴賓款待!所以嘛,那就怨不得咱們不擇手段了。」 秋傲霜一聽,又是那一套,心中反而定了下來,冷笑一聲,徐徐道:「哦!原來三位是為了重賞而來,請問那出得起這般重賞之人是誰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笑道:「這一點恕難奉告,秋副宮主與那人見面時就知道了!」 江秋露嬌笑一聲,道:「喂!你們既是沖著姓秋的,為什麼連我也算上了?」 她在說話之時,妙目流波,媚態橫生地朝「懾魄翁」張果和「閃電劍」餘飛緩緩瞟了去…… 「懾魄翁」張果跟她的目光一接,心頭頓時「砰」然一跳,慌忙把頭扭過一邊。可是那「閃電劍」餘飛卻是渾身觸電一般,眼神不由自主地死死盯在江秋露的臉上,口中呐呐地說道:「這個……這個……咱們是……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忙一定心神,沉喝道:「余大俠!你怎麼了?」 「閃電劍」余飛瞿然一震,不由滿臉通紅,訕訕地道:「沒什麼,你窮吼幹嗎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冷冷道:「沒什麼最好,老夫就怕你被這小妖狐迷住了,還不快去把麻袋拿來,把人裝了好上路。」 「閃電劍」餘飛哼了一聲道:「你憑什麼支使我?快將寶劍拿過來,餘某拍腿就走,由你們去領那萬金重賞去,餘某卻是分文不要!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勃然變色道:「你……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忙一使眼色,嬌笑道:「果老何必為這柄劍傷了和氣,給他算了,免得夜長夢多反而不妥!」 「懾魄翁」冷冷一笑道:「好吧,瞧在你花大姑的芳面,喏!劍在這兒,拿去!」一面說著,一面朝「閃電劍」餘飛緩緩行去…… 「閃電劍」余飛冷喝道:「站住!把劍放在上,餘某自己會拿!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恨恨地停步,將「四絕劍」重重地朝桌上一放,緩緩退了開去,口中冷冷道:「瞧你余大俠能保得幾時!」 「閃電劍」餘飛一掠上前,迅速地將劍攫在了手中,在腰間插好,冷然道:「這倒不勞果老操心,餘某自有分寸,再見!」 話落,轉身就要走,「九尾狐」花大姑橫身一攔,嬌笑道:「余大俠這麼一走了之,未免太不好意思了,是麼?」 「閃電劍」余飛冷哼了一聲,一言不發,轉身行到屋角,抓了兩條麻袋過來,扔了一條給「九尾狐」花大姑,自己則打開袋口,一把抓起了秋傲霜,重重地朝袋裡一塞,粗聲粗氣的喝道:「乖乖給老子在袋裡蹲著去!」 秋傲霜在這一陣工夫裡,已然潛運真力,默默行功,查出了被制的穴道所在,正待設法自解穴道,卻被這一抓一塞,幾乎將剛剛運聚起來的一口真氣給震岔了,不由氣的一哼!無奈身為俎上之肉,只得咬牙忍了。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也將江秋露塞入麻袋裡,將袋口紮好,嬌笑道:「果老,咱們……」 話剛出口,陡聽屋外一聲斷喝:「騷狐狸姓花的,你的案子犯了,還不快滾出來!」 堂屋裡的人聽了,俱不由一怔! 「懾魄翁」張果抬手一揮扇滅了油燈,低聲道:「花大姑,這是怎麼回事?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惑然道: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!」 「閃電劍」餘飛冷笑道:「你裝什麼蒜?沒聽見人家說你的案子犯了麼?很明顯來的必是官府捕快,嘿嘿!犯了什麼案,你自己心裡明白!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怒道:「你少在姑奶奶面前冷言冷語,你家姑奶奶犯了什麼案?」 「閃電劍」餘飛冷笑道:「誰知道你幹了些什麼好事,這下子倒好,咱們的買賣可要砸在你手裡了!」 這時,屋外的人又震聲喝道:「姓花的再賴著不出來,咱們就要不客氣了!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沉聲道:「來的是何方朋友,請亮萬!」 屋外的人厲聲道:「不相干的人少開口,咱們只找姓花的淫婦,快讓她滾出來受縛,否則玉石俱焚,悔之晚矣!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嬌笑道:「姑奶奶在這兒,你們是幹什麼的?報個字型大小來聽聽,讓姑奶奶看看有沒有這門親戚!」 屋外的人連聲笑道:「好個不知死活的淫婦,太爺們乃鳳陽府的公爺,千里迢迢跟蹤你已非一日,如今屋外已布下了天羅地網,就算你長了翅膀也飛不掉!快點乖乖滾出來跟太爺們歸案去!」 這一番話語,只聽的堂屋裡的三個人面面相覷,作聲不得。 「閃電劍」余飛冷冷道:「如何?餘某並沒有料錯吧?如今該怎麼辦?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冷笑道:「怎麼辦?諒這些狗腿子鷹爪孫有什麼了不起,咱們沖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,然後一走了之。」 「閃電劍」餘飛哼了一聲道:「說得倒輕鬆,餘某身為白道中人,可不敢淌這渾水,萬一落在公人眼裡惹上了禍患,可有些划算不來!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冷笑道:「喲!好個白道中人,嘿嘿!那你為什麼又要跟姑奶奶在一起?嘿嘿!得了彩就想抽腿是不是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道:「余大俠之言也有幾分道理,就拿老夫來說,雖然身在黑道,但數十年來可從未與官府打過交道,實在不想老來沾上這個邊!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「咦」了一聲,詫道:「怎麼?連果老你也這樣說,難道就叫我一個人去頂上不成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嘿嘿一笑道:「老夫也不是這個意思!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冷冷道:「果老有何妙策,不妨說來聽聽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沉吟地說道:「老夫的意思是跟余大俠暫時不必露面,花大姑你獨個兒出去瞧瞧,倘若來的當真是鷹爪孫們,而你又抵擋不了時,咱們再相機出手不遲。」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哼了一聲道:「說得多好聽!嘿!到時二位雙手一抄,我豈不是乾瞪眼?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嘿嘿笑道:「花大姑如是不同意老夫的意見,嘿嘿!那你就瞧著辦好了!」 黑暗之中雖然瞧不見這老賊的臉色,但那兩道森森的目光,卻已將心意暴露無遺,「九尾狐」花大姑平生閱人無算,自然看得出來,再看看那「閃電劍」余飛時,他那灼灼的眼神中,也同樣閃爍著獰惡的光芒! 很明顯地,倘若她花大姑硬賴著不出去的話,這兩個傢伙可能會犧牲了她,把她交給屋外的捕快而求自保! 「九尾狐」花大姑瞧著不禁心頭一涼,當下一咬牙,放軟了口氣道:「好吧!我這就遵照果老的意思出去跟他們見見面,萬一有什麼不妥時,還望二位瞧在合夥一場,伸一伸手才好!」 「懾魄翁」張果奸笑道:「這是自然要伸手的,你無須多慮,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,你放心出去就是了!」 「閃電劍」余飛也陰笑道:「請大姑放一千萬個心,這筆買賣尚未完成,咱們怎能不顧你這夥計呢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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