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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四


  冷公霰待三人坐定,擊掌三聲,但見蜷伏於地的十餘條「巨蟒」,開始蠕動起來。「巨蟒」共十八條,動作一致,一陣扭動曲行,逐漸起立。三人定神看時,才發現並非巨蟒,而是「蛇女」。

  她們個個姿色不俗,身材更是玲瓏剔透,全身裹蛇皮緊身衣,曲線畢露。五光十彩下,乍看神似一條條巨蟒,幾可亂真。

  十八名蛇女起身獻舞,個個婀娜多姿,施現渾身解數。看去直似全身柔軟無骨,不住地扭腰擺臀,煞是美妙壯觀,令人心神蕩漾。

  小叫化看得目瞪口呆,卻聽身旁丁炎山,輕聲向冷公霄笑道:「難怪冷老三在此一耽三十載,樂不思蜀,原來……」

  冷公霄正色道:「丁兄錯矣。老三從來不近女色,此舉旨在采陰補陽,練那威力無比的乾坤掌啊。」

  丁炎山又是一笑,恍然道:「原來如此!」

  這時十八名蛇女越舞越起勁,全身作波浪形扭動,由緩而急,最後突然舞形一變,一人接一人首尾相連,伏地連成一條「巨蟒」,作為獻舞結束。

  小叫化一時情不自禁,正鼓掌喝彩,突聞一聲鑼響,餘音回蕩,嗡嗡不絕之際,分從兩旁孔道,又各走出九名蛇女。

  前面每人合抬一張方幾,分置賓主四人面前,後面的十名蛇女則各托銀盤,將盤中佳餚美酒,一樣樣置於方幾上。

  分畢酒菜,十八名蛇女斂身施禮而退,與獻舞的蛇女混合排成一列,恭立賓主之前。

  冷公霰朗聲笑道:「三位貴客,既承光臨萬蛇宮,就不用拘束,請各挑二女侍候。」

  原來三十六名蛇女排列面前,竟是由他們三人自行逃選。此種待客之道,倒是別開生面。

  冷公霄是主人兄長,也算半個主人,向小叫化笑道:「徐兄是主客,先請挑選吧。」

  小叫化既不懂禮讓,也不善客套,心想:這又不是選媳婦,何必精挑細選。隨手一指道:「就那兩個吧!」

  兩名被指的蛇女,立即扭動嬌軀上前,一左一右,坐在小叫化身旁。

  冷公霄、丁炎山也各自挑選兩名蛇女。

  身為主人的冷公霰,最後留下兩名蛇女。

  其餘蛇女則分由兩旁孔道退去。

  這時冷公霰舉杯道:「在下已有三十年未涉江湖,實在孤陋寡聞,不知近年武林中人才輩了,尤其出了徐兄這等曠世奇才,英雄人物!」

  小叫化正茫然,又聽冷公霰接道:「在下先敬徐兄一杯,聊表敬意!」

  丁炎山暗向冷公霄一施眼色,舉杯道:「咱們陪敬!」

  小叫化已數日未食,全賴山中野果充饑解渴。此刻佳餚美酒當前,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頤一番。

  他毫不客氣,舉起銀質酒盅道:「謝謝,謝謝,我先幹為敬!」言畢一飲而盡。

  丁炎山暗覺詫異,與冷公霄互望一眼,不約而同想到:相隔僅數月,眼前這死而復生的徐元平,舉止怎會前後判若兩人?

  冷公霰見二人端著酒盅發愣,不禁笑道:「你們可是擔心酒中有毒?」隨即舉杯一飲而盡。

  丁炎山、冷公霄不由地臉上一紅,急忙飲完盅中美酒,以示絕無懷疑之心。

  隨侍在側的蛇女,立即為各人斟酒。

  冷公霰又敞聲笑道:「山中無佳餚,僅備蛇肉待客,不知可合徐兄口味?」

  小叫化一聽全是蛇肉,笑道:「好極了,好極了!」不禁食欲大動,毫不客氣地動起筷來。

  丁炎山暗地把眉頭一皺,忽問道:「徐老弟,恕在下冒昧動問,不知你怎會來到此穀的?」

  小叫化忙著嘗蛇肉,吃得津津有味,隨口應道:「噢,我在山中迷了路……」

  丁炎山又問首:「徐老弟原將何去?」

  小叫化不敢據實相告,略一遲疑,又隨口答道:「我找丁姑娘和老叫化……」

  冷公霄神色倏地一變,接口道:「徐兄說的可是神丐宗濤?」

  小叫化正待答話,冷公霰已不悅道:「老二,你們為何不談正事,盡說些無關的廢話!」

  丁炎山極工心計,當即轉變話題道:「冷老三,你可是急於一觀徐老弟的絕世武功?」

  冷公霰振聲道:「方才聽你們說,這位徐兄身懷絕世武功,猶在神州一君,南海奇叟等人之上。在下確實有幾分懷疑,除非徐兄能露一手,讓在下開開眼界!」

  這番話無異是用的激將法!

  可惜對小叫化無效,他只顧忙著吃喝。

  丁炎山又把眉頭一皺,轉過臉去,對小叫化輕聲道:「徐老弟,你若不露一手,讓冷老三心服口服,連在下也覺臉上無光了。」

  小叫化將盅內酒一飲而盡,茫然道:「他要看我露哪一手?」

  丁炎山笑道:「能讓冷老三驚服的,只有達摩易筋經所載少林武學,尤其是般若禪功!」

  小叫化聽得一怔,搖頭道:「我不會……」

  冷公霰怒形於色道:「徐元平!莫非你是敬酒不吃,要吃罰酒?」

  小叫化會錯意,強自一笑道:「武功我是不行,酒嘛,敬的罰的我都喝!」端起蛇女剛斟的一盅就喝。

  冷公霰霍地站起,怒指小叫化道:「你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!」

  冷公霄急忙起身離座,趕過去勸阻道:「老三,他大概是酒癮犯了,等他喝得盡興,自會顯露神功的。」

  冷公霰怒哼一聲,坐了下來。

  那邊丁炎山一見情勢轉緩,哪敢怠慢,急向小叫化連連敬酒。

  並向蛇女暗示,酒盅一空,立即斟酒。

  小叫化是來者不拒,酒來就喝。經不起丁炎山與冷公霄輪流爭敬,終於不勝酒力,醉伏在方幾上。

  冷公霰再也按捺不住,怒從心起,毫不保留道:「哼!你們莫非是串通的,找來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角色,存心來誑我?」

  冷公霄臉色一沉,道:「老三,你怎可如此說話!」

  冷公霰道:「事實擺在眼前,我說的不對麼?」

  丁炎山一見兄弟二人衝突,忙打圓場道:「二位不必爭論,等徐元平酒醒之後,定然不教咱們失望的。」

  冷公霰瞥了小叫化一眼,狀至不屑道:「哼!我就不信,他有多大能耐!」

  丁炎山正色道:「徐元平的武功,在下與你兩位兄長,都是親眼所睹,且曾與他交手,絕非虛言。」

  冷公霰道:「哦?如此說來,你們都見過他施展般若禪功?」

  冷公霄肯定道:「確實見過!」

  丁炎山趨前輕聲道:「冷老三,我苦練乾坤掌近三十載,迄今無法練成,實受先天所限。惟有習得般若禪功,始能突破體能極限,發揮乾坤掌無上威力。」

  「是以咱們一見徐元平,即時靈機一動,設法把他留下,你可不能錯失良機,枉費咱們一番若心啊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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