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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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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真道:「貧道也覺得奇怪,他是不請自來的,身邊還帶了個年輕人,據說是他的弟子。」 劉翠娥趁機說道:「師父,他頭一天也帶了個弟子,和我們在圓覺寺相遇,他那弟子武功實在高得出奇,黑驢本來要拿火器傷他,卻反而傷到了自己。」 褚樸低頭沉吟了下道:「朱雲怎會也來到南陽?你們剛才在半路遇到的那兩人,會不會就是他們?」 劉翠娥搖頭道:「不是他們,弟子和朱老怪多次相遇,而且還交過手,哪會看不出他。」 褚樸道:「他們都是什麼模樣?」 劉翠娥道:「兩人都用黑巾包頭,看不出面目。」 褚樸冷笑道:「既然如此,又怎知不是他們?」 劉翠娥道:「他們的聲音不對,而且兩人以兄弟相稱。」 褚樸道:「他們可不可能是從李金貴家裡出來的?」 劉翠娥道:「他們是從半路攔截的,而且和那個李鐵牛也不認識。」 褚樸默了一默,頜首道:「老夫明白了,若非朱雲那小子,定是修羅門和白家的人幹的。」 玄真道:「可是修羅門和白家的人都已銷聲匿跡了!」 褚樸嘿嘿笑道:「不是老夫不敢恭維,你們玄妙觀這些年來,只是關著門在自我陶醉,根本不明白外面的風雲變幻。老夫這次既然來了,索性就在貴觀多住幾天,以便看場熱鬧。」 這幾句話說得玄真、玄法、玄月三人全都面紅耳赤,連天昊、太虛兩位老道也大有無地自容之感。 大廳內沉寂了許久。 玄真才道:「老仙翁要多住幾天,敝觀正是求之不得,過些時便要進入鐵筆峰『九九歸元大陣』勘察,有老仙翁和藍總峒主在場,那就萬無一失了。」 玄真這話倒是肺腑之言! 他深知「九九歸元大陣」乃是抱玉真人所設計,而且隱仙谷内除抱玉真人主外,尚有丁中齊等,自己這方面若沒有絕頂高人參與,如何是人家對手。 如今南北兩大魔頭來到了玄妙觀,正好可以用來對抗隱仙穀,而且山腹內寶礦無盡,只怕數十年都開採不完,分一些給別人也無所謂。 褚樸笑道:「大觀主希望老夫幫忙,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,我倒並非想發大財,而是要弄些珍珠寶石送給夫人做佩飾。」 藍天豪也趕忙說道:「咱們是志同道合,內人也要珍珠寶石裝扮裝扮,而且我那火雲洞,也要找些寶物佈置佈置。」 玄真忙站起身,打個稽首道:「貧道多謝兩位前輩慨允相助,時間不早,諸位就請安歌吧。」 ▼第七回 竹箋傳書 窗外的朱雲和李金貴聽到這裡,互相遞了個眼色,退到一角,然後越牆出了玄妙觀。 朱雲道:「老弟,咱們總算沒有白來,聽到了不少機密事情。」 李金貴道:「實不相瞞,小弟這次回來,除了探望父母,便是希望能見到白家的三小姐,聽玄真剛才的語氣,白氏家族很可能真的搬走了。」 朱雲籲口氣道:「現在玄妙觀這些牛鼻子們要發動的第一件大事,便是進入鐵筆峰『九九歸元大陣』勘察寶礦。據我所知,那『九九歸元大陣』只要破去一角,便很可能影響到全陣失靈。如今南北兩大魔頭也參與了行動,只怕抱玉真人老前輩也難以對付。」 李金貴歎口氣道:「所以小弟才希望早些到隱仙穀去,預先稟報大師伯和丁師兄,要他們及早防備。」 朱雲道:「第二件大事,便是他們很可能在最近進襲白家大院,老弟既然和白家相熱,最好也能及早去通知一聲。」 李金貴這時已不便再行隱瞞,頓了頓道:「事到如今,小弟也只好實話實說了,小弟在回家的當晚便偷偷去過白家大院,那時大哥因酒醉睡去,所以不便打擾。」 朱雲哦了一聲道:「可曾見過白家的人?」 李金貴搖頭道:「小弟幾乎走遍了各處廳舍,一個白家的人都沒遇上,卻在假山旁的荷池邊發現了怪事。」 「發現了什麼怪事?」 「遇上了白家業已死去的奶媽金花女俠金瓊華!」 「金花女俠已經死了?」 李金貴只得把四年前白家遭到修羅門鄭永明暗中施襲的事說了一遍。 朱雲雖然久曆江湖,見多識廣,也大為駭異的道:「真有這種事,你看清楚了沒有?」 李金貴道:「不但看清楚了,而且還跟她講過話,小弟至今懷疑那必是鬼魂出現。」 朱雲終於松下口氣,笑道:「既然能講話,必定是人了。」 李金貴心有餘悸的道:「金姥明明死了,怎可能復活?而且她沉入池底,水波不興,小弟在池邊又等了很久,始終不見她再出現。」 朱雲想了想道:「那可能水底有機關,明晚咱們再去看看!」 李金貴搖頭道:「不行,她在臨終沒入水中前,還特別交代過,下次千萬不能再去,否則將惹下殺身之禍。」 朱雲順口道:「那是她故意嚇唬你,還說過什麼沒有?」 李金貴回憶著說:「她說白家的人,都進入另外一個世界,又說家父母被人藏匿在周近三十裡的範圍以內,目前安然無恙,但卻告誡小弟不可強自出頭尋找,以免反而給兩位老人家帶來無妄之災。」 朱雲沉忖了一陣道:「這話倒是語含玄機,不可不聽,至少令尊令堂目前安然無恙,必定不會假,在老弟來說,也是值得安慰的。」 朱雲說著,竟又往那土崗上走去。 李金貴茫然問道:「大哥為什麼還要到土崗上去?」 朱雲道:「看看裡面還有什麼動靜沒有?」 上了土崗,但見大廳後窗已無光亮,顯然都已各自散去。 就在這時,突聽身後的柏樹杆上發出一聲輕響。 原來這土崗上有兩三棵高大的松柏,所以人在上面,背景並不透空,也不易被人發現。 本來,此刻月色已被烏雲遮住,很難發現微小事物,但樹幹上掛著一張白紙,卻躲不過李金貴和朱雲的眼睛。 而剛才那聲輕響,分明是有人投射過來那張白紙。 李金貴躍身過去,只見白紙上釘著一根竹箋,伸手拔下,那竹箋沒入樹幹足有半寸多深。 他取下白紙,因光線太暗,無法看清上面寫的什麼。 在這同時,朱雲和李金貴都大感愕駭。 因為土崗之下,一片空曠,四周並無人影,也未聽到半點聲息,那投書之人究竟身在何處呢? 若說是在玄妙觀的圍牆內投出,那圍牆至少在十幾丈外,誰有這種神力能特一張白紙用竹箋釘著投擲到土崗上的柏樹幹上? 而且竹箋又深入半寸多探? 搶頭向樹上望去,也不見有人。 任那朱雲江湖閱歷豐富,此刻也不禁毛骨悚然,凝著聲音道:「老弟,咱們今晚當真遇上高人了。」 李金貴也怔怔地道:「大哥認為是那兩個魔頭幹的?」 朱雲搖頭道:「大廳內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這種功力,而且這人分明和咱們並無敵意,現在咱們要快些回去,看看紙上寫的什麼。」 李金貴猶豫了下道:「莫非你我方才在窗外偷聽,已經被人發現了?」 朱雲道:「大廳內的人不可能發覺,但可斷定,已被投書之人發覺。」 「大哥猜猜,這人會是誰?」 「這就很難講了,以剛才這人竹箋傳書的功力而言,不論大廳內的任何人或者修羅門的,都很難辦到。」 李金貴內心一動道:「會不會是白家大院的人?」 朱雲若有所悟的道:「這倒有些可能,但白家的人既然已經搬走,又怎會在玄妙觀附近出現。」 李金貴籲了口氣,幾乎陷入迷惘之中。 朱雲道:「不必多想,回去看看紙上寫的什麼再說。」 回到南陽莊,早已三更過後,他們不便驚動李鐵牛夫婦開門,便越牆而入,一同來到朱雲所住的房間。 燃亮油燈,李金貴從懷中取出那張紙,只見上面寫了四句似詩非詩、似偈非偈的話: 白雲繞臥龍,金光藏地下。 鐵峰將遭劫,枝頭幾枝花。 十六個字寫得龍飛鳳舞,雖然筆力勁秀,墨色卻極淡,顯然是在匆忙間完成的。 朱雲邊看邊道:「老弟可解得透這四句話的意思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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