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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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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臉人很謹慎,兩掌平胸,緩步而進,戒備得很森嚴。他是個精通五行、八卦變化的人,每一步,都踏得很正確。 三個跟在身後的青衫人,也有著很深的戒心,舉步落足之間,十分謹慎。 秋飛花仔細打量了三個衣著相同的青衫人一眼,發覺三人除了衣著顏色相同之外,人卻有著很大的不同。 當先一人,生得方面大耳,環目濃眉,生相十分威猛,胸前飄著花白長髯。 第二個人,面如鍋底,黑中透亮,兩道八字眉,短須如戟,根本見肉,粗指大手,一看就知道屬於外門武功極有成就的人。 第三個青衫人倒是生得白白淨淨,顎下無須,五官端正,細眉鳳目,只是臉色有些蒼白,而且,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。 三個人,三個完全不同的形態,而且,各具典型。 這時,東方亞菱已發動陣勢,返到秋飛花的身側。 秋飛花打量過三個人,緩緩說道:「這三個人就是川東三魔麼?」 東方亞菱點點,道:「不錯,這就是川東三魔。」 秋飛花道:「看起來,三人年齡不算太大。」 東方亞菱道:「川東三魔,五十年前,已在江湖上闖出萬兒,三個人最年輕,也該有七十歲。」 秋飛花吃了一驚,道:「看起來,三個人,完全不像是六十歲以上的人。」 東方亞菱道:「三魔內功精深,雖然未必能青春常駐,但延年益壽的能力,是有的,比起常人,總是年輕多了。」 秋飛花道:「這些人,可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麼?」 東方亞菱道:「好像是十幾二十年前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了。」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,道:「大合堂的堂主,不知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,竟能把這等人物,全給請了出來?」 東方亞菱道:「秋兄留意,他們已行至第一個小木人前面了。」 原來,那馬臉人精通五步奇門,一路行了進來,暢行無阻。 但行到了小紅人面前,突然停了下來。 東方亞菱神情很緊張,雙目神凝,盯住在那馬臉人的身上。 只見他突然停下了腳步,流目四顧,似是要找尋什麼。 東方亞菱臉上泛起歡愉的笑容,低聲道:「秋兄,旁門左道,雖非正途,但有時候卻是實用得很。」 秋飛花凝目望去,只見那小紅人身上,飛起了一縷輕淡的紅煙。 除此之外,別無異狀。 但馬臉人,卻是有著絕不相同的感受。 只覺一片茫茫紅霧,由淡而濃,竟然掩遮去了全部的景物。 八卦五行,本有著一定的變化方位,但它卻忽然間消失不見。 馬臉人很沉得住氣,只是冷冷地站著,四下打量。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,他仍然站著不動。 東方亞菱低聲道:「那馬臉人真了不起,沉著、冷靜,身陷危境,仍能保持神志的穩定、清明。」 忽然間,那馬臉人舉手一掌,拍了出去。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,道:「他雖然很沉著,但這鎮靜的工夫,還不算到家。」 秋飛花道:「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,把他們攔阻在那裡?」 東方亞菱道:「照書上的說法,應該有一種紅色的煙雲,阻止了他們去路,但事實上,是什麼樣子,連我也不知道了。」 但聞那花白長髯老者,冷冷說道:「吳兄,咱們等不及了,為什麼一直站著不動。」 「你瞧到了什麼沒有?」 馬臉人道:「一片淡淡的紅煙。」 花白長髯老者冷笑一聲,道:「這一個,老夫也瞧到了,我不信那一片淡淡的紅煙,真能阻住咱們的去路。」 馬臉人道:「因為咱們站的方位不錯,所以,才只見一片淡淡紅煙,如是咱們方位站錯,立刻就陷身於一片紅霧之中。」 花白長者冷冷說道:「你越說越離譜了,老夫根本就不相信幾根竹枝插在地上,就能攔住咱們這高來高去的人。」 馬臉人道:「閣下不信,何不移動一步試試看。」 花白長髯老者怒道:「好!老夫就試試看,我不信,世上真有這種邪門事。」 口中說話,人卻真的向右面橫跨了一步。 就是那一步跨出,頓然有著高空失足的感覺。 雖然落著了實地,但眼前卻變了另一個世界。 原來相距不過數尺的馬臉人,突然消失不見了。 眼前是一片滾滾翻動的紅霧。 花白長髯老者,但見心頭火起,「呼」的一聲,拍出了一掌。 這一掌力強猛,舉足了一股強烈絕倫的勁風。 大霧煙雲一般的濛濛紅氣,突然間,一陣流動。 但流動之後的紅色煙霧,更覺濃重起來,濃重得伸手不見五指。 長髯老者心中怒火更熾,大喝一聲,雙掌連環劈出。 他內功深厚,這一陣放手施為,掌力綿連,有如排山倒海一般,直湧過去。 可惜,這等五行生克的變化,沒有實質承受這強烈的掌力。 長髯老者空自發掌如山。 但卻一直無法擊中什麼,也未發覺任何回音。 他一連發出數十掌,有如投在大海中的泥沙,不見反應。 但身前的紅色濃霧,卻是更見強烈。 長髯老者輕輕籲一口氣,收住了掌勢。 他縱橫江湖,得到排名於十大魔頭之中,一生中經過的惡戰兇險,屈指難數,但卻從未遇上過這樣尷尬的事。 既不見敵人何在?又未聞呼喝激戰之聲,靜、靜,靜得像天地間,只餘下他一個人。 眼前的紅霧,在他強猛掌力的拍擊之下,不但不見稀薄,反而更見濃重。 好像天地間的萬人萬物,都突然失去,只餘這一片像混沌初開時的一片紅霧。 他暗中提聚真氣,凝神傾聽了一陣,仍然聽不到一點聲音。 景物消失,靜寂如死,帶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怖,以這川東三魔三首的惡人,也似乎被這景物鬧約有些心神不安,忍不住大聲喝道:「吳兄,你在哪裡?」 一連喝問數聲,竟不聞有回應之聲。 紅霧更濃,以這長髯老者的內功運足目力,竟無法看到一尺外的景物。 這真是比陷身於死亡絕地,更加的使人顫慄、震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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