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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九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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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劍到童紫煙身前三寸處,就無法再進了。 袁紫煙冷冷地道:「張仲堅,我已讓你四劍,竟還不知進退,休怪我要還擊了。」 合十的雙手突然向外推出,迎著虯髯客打了過去。 但見紅光閃動,響起巨大的霹靂! 虯髯客竟然被擊倒在瓦面上了。 袁紫煙一探手,立刻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,準備刺下…… 「袁姑娘,手下留情!」 一陣疾風卷過,虯髯客不見了。 李靖卻突然出現於一丈開外。 李靖拱手道:「我們義結金蘭,李某人不能不救,還請姑娘大度包容。」 袁紫煙微微一笑,道:「藥師出面,夫複何言?請帶走虯髯客吧!見著李世民時,代我問候。」 「姑娘大量,李靖感激得很,告辭了!」 不知何時,李靖已把虯髯客交到了龍將江森的手中。 虎將燕可護著江森,先行走了。 「李靖,認識我嗎?」 李靖回頭,一個絕色女子站在面前。 「袁寶兒。」 李靖作了一個長揖。 「我們沒有見過面啊!你怎麼會認識袁寶兒?」 「看你的容色,已經夠了。」李靖道:「除了袁寶兒,人間哪有如此絕色?」 袁寶兒道:「我不如紫煙姐姐……」 「兩位是春蘭秋菊,各極其美。」李靖道:「大隋朝的靈氣、風華全集中兩位身上了。」 袁寶兒道:「聽說出塵姐也是人間絕色,為何今夜未來?緣慳一面,可能使寶兒終身遺憾。」 李靖道:「怎麼會呢?我們夫婦已投在二公子世民麾下,姑娘回太原之後,不就可以朝夕相處了。」 「回大原?」 袁寶兒聳聳肩,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羞紅,一片神馳故園的嚮往之情,月光下嬌癡橫生,動人憐惜。 只是神情中有著一種幽傷、愴涼,看上去又增多一種淒迷之美。 以李靖的定力、也看得為之一呆。 袁寶兒黯然一笑,道:「身在深宮院,心系故鄉情,見著二公子時,代我請安問好,今生無緣,期有來生再續了。唉!無可奈何花落去,啼血杜鵑喚不回。」 緩緩轉過身子,踏著月色而去。 她走得很慢,背影中流露出無限的淒涼。 李靖幾次想喊她回來,卻都欲言又止。 「啼血杜鵑喚不回!」 好悲淒的心聲! 好蒼涼的感慨! 李靖沒有勇氣破壞這份淒迷之美,美得永世難忘,美得人心都涼了。 李靖感覺到眼中有點濕潤,舉手拂發,藉故拭去淚水。 偷眼望去—— 只見袁紫煙癡癡地望著袁寶兒的去向,任令清淚滾下來。 這位天上仙子,食多了人間煙火,竟然也有了觸景傷感的情懷。 「李靖,你走吧!寶兒心已碎,淚已盡,回太原也無法活得下去。」袁紫煙道:「讓她留下吧!」 李靖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禮,道:「袁姑娘,一謝姑娘手下留情,留仲堅大哥性命,也是給李靖面子。這份情意,我會永記心中。二請姑娘慈悲,救救寶兒。」 袁紫煙取出絹帕,拭著臉上的汨痕,道:「我們情同姐妹,我會盡力而為,皇上對寶兒寄情之深,重過他的錦繡山河,沒有袁寶兒,皇上可能會振作。寶兒害了他,他也害了寶兒。天啊!人間的情愛,竟然是如此的苦澀!」 李靖長歎一聲,道:「李世民為寶兒嘔血數鬥,幾乎墮落了救世的志願。」 「李靖!」袁紫煙道:「我也有一事請托,要李世民晚三年再出兵長安。天象已成,人力已難挽回。提前出兵,有害無益,何不順應天機?」 「好!袁姑娘請放心,李靖保證三年內練兵不動兵,一旦大軍出動,我要在五年掃平各地霸主、狼煙,統一天下,使民間少受些戰亂之苦。」 袁紫煙又道:「虯髯客的事,也請你處置了。這關係著李世民的大業成敗,也不容許你推辭了。」 李靖微微一笑,道:「仲堅大哥自認天下無敵,受此挫折,也無顏逐鹿中原了。姑娘保重,李靖告辭!」 李靖抱拳作禮。 袁紫煙竟然也盈盈作態,還了一禮。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! 她自入皇宮,就很討厭這些繁文褥節。禮貌的表達,都是很直接方式,揮揮手,抱抱拳。 她自任國師之後,見皇上也懶得行大禮了,就更別說要她學習婦道人家,雙手撫著柳腰學萬福了。 但她作起來,還真的好看。 虯髯客醒過來,霍然坐起。 只見龍將江森、虎將燕可肅立榻前。 看到虯髯客一下子坐了起來,二人喜道:「大王醒來了,大王醒來了!大王終於醒過來了!」 張出塵手捧著白瓷碗,由門外行了進來。 她微笑道:「大哥,這是你最喜歡的冰糖燕窩粥,先進用一點,我一直把它放在溫火上,不燙也不涼。」 虯髯客沒有伸手去接。 張出塵只好用玉匙喂他。 虯髯客搖搖頭,大嘴就在瓷碗口一口氣將一碗燕窩粥全吸了進去。 張出塵道:「江山不改舊顏色,身上有傷啊!還那麼狼吞虎嚥的。」 「本性難移呀!」虯髯客笑道:「要我吃飯像繡花,就不如餓死算了。三妹,我暈迷多久了?」 張出塵道:「這是第五天,三天前你還暈迷不醒,我們有些急了,李靖去找袁紫煙……」 虯髯客道:「三妹,不能求她,為兄可以死,也不能向那個妖女示弱。」 「不是求她,是問她。」張出塵道:「她說大哥是超人體質,七天內一定可以醒過來,而且醒了也就痊癒了,不會有事,她還給了一位丹丸。」 「你讓我服下了嗎?」 他問的很黯然。 「沒有啊!」張出塵道:「丹丸還在我的衣袋中,李靖知道大哥的脾氣,不願受人點滴恩惠,所以不敢給你吃啊!」 虯髯客歎道:「唉!還是二弟知我,只可惜我受七絕道人之愚,把二弟得罪了。」 「他不會記在心上的。」張出塵道:「他只是怕惹你生氣,才躲起來不敢見你。」 虯髯客神情微現激動,道:「二弟現在何處,快請他過來見我。」 李靖舉步行了進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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