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于東樓 > 魔手飛環 | 上頁 下頁
六八


  葉天道:「我對付他固然沒有把握,可是他又憑哪一點吃定了我?他怎麼能夠斷定放出來的殘月環到時候一定收得回去?」

  曹老闆道:「對啊!你魔手葉天是什麼人,他多少也該瞭解幾分,想吃定你,哪有那麼容易?」

  葉天道:「所以我想這裡邊一定有花樣,我只是猜不透花樣究竟出在哪裡?」

  _曹老闆眼神一轉,道:「依我看,他那幾隻殘月環極可能是僅貨,八成是他臨時打造出來,專門用來釣你上鉤的!」

  葉天搖頭道:「不可能。那幾隻殘月環的真假,我雖然無法確定,但我敢斷言絕對不是他打造的,因為那些東西都是幾年之前的成品,這一點我還分辨得出來。那個時候,恐怕殘月環根本還沒有落在他的手裡。」

  曹老闆一麵點著頭,一面翻著眼胎想了想,道:「會不會你有什麼弱點抓在他手上?」

  葉天道:「你所謂的弱點,指的是什麼?」

  曹老闆扳著手指頭道;「譬如說金子啊,女人啊,還有……」

  葉天截口道:「曹兄,你有沒有槁錯?這些都是你的弱點,怎麼統統弄到我頭上來?」

  曹老闆咳了咳,道:「人嘛,誰都難免有些弱點,你敢說你沒有?」

  葉天笑而不答。

  曹老闆笑笑道:「好吧,就算你這個人一點弱點都沒有,但你總有什麼痛腳吧?」

  葉天道:「你所謂的痛腳,指的又是什麼?」

  曹老闆眼睛翻了翻,道:「你過去有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?」

  葉天立刻道:「我跟你不一樣,從來不做見不得入的事。」

  曹老闆又咳了幾聲,道:「至少你總幹過幾宗大案吧?像搶、劫、奸、殺等等!」

  葉天忙道:「前面那三樣都沒我的份,人倒是殺了不少,就像前幾年那件事,我不殺他們,早就被他們宰掉了,哪裡還能活到今天!」

  曹老闆道:「跟神衛營那場混仗不算,最怕的就是殺了人當場被官家發現,那就算你跑掉也變成了黑人,也就等於有了痛腳。這種痛腳一旦被曹剛那種人院住,你想不聽他的都不行!」

  葉天指著裡邊那具屍體道:「這件事算不算?」

  曹老闆道:「當然算。」

  葉天道:「所以我才寧願花五兩金子,趕緊把他搬走。」

  曹老闆哈哈一笑,道:「看來你這個人還真的蠻小心的。」

  葉天道:勾附曹剛那種人,不小心一點成嗎?」

  曹老闆猛一點頭,道:「好,我現在就把他抬走,再遲了恐怕真的會惹出麻煩來1」說完,走進房裡,抖手將那床架滿鮮血的被單揭開,小心地把屍體整個扶起來。

  這具屍身上的血液雖已凝固,但模樣看起來卻更加駭人,隨後趕進來的葉天瞧得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,急忙從櫥中取出一壇酒,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。

  曹老闆也抓起酒罈,不但自己喝了個夠,而且還吸在產體上不少,然後不慌不忙地替那屍體穿上黑袍,左手拎著酒罈,右手將那屍體攔腰一抱,竟然搖搖擺擺地並肩擠出房門,直向外邊走去,一面走著還一面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,裝得真像兩個醉漢一般。

  葉天整個人都看傻了,直到曹老闆已快出大門,他才追上去道:「曹兄,你還沒有告訴我,你究竟打算把他搬到哪裡去?」

  曹老闆停步回首道:「為了安全起見,我想還是把他偷偷送到王頭家裡去的好。」

  王頭是城裡的老捕頭,年輕的時候精明幹練,老了就更老謀深算,是個一聽就使人頭痛的人物。

  葉天不禁嚇了一跳,道:「你送到他家裡去,豈不等於跑去自投羅網?」

  曹老闆喝了口酒,道:「誰說的?這個時候他在李家大院收屍恐怕還都沒有收完。」

  葉天道:「但他家裡總還有人吧?」

  曹老闆道:「他那個老伴這時候剛好是買菜時間,那條老黃狗一向都關在前院,我把這傢伙往後院一丟,保證萬無一失!」

  葉天呆了呆,道:「你對他家裡的環境,好像熟悉得不得了?」

  曹老闆皮笑肉不笑道;「那當然,每年三節我跑他家裡送禮,已經跑了好幾年,怎麼還會不熟悉?」

  葉天一副手心不忍的樣子道:「可是你把這傢伙往他家裡一丟,你叫他怎麼辦?」

  曹老闆眉頭一皺,道:「你這個人真奇怪,隔壁的母雞生不生蛋,幹你什麼事?要你來操哪門子的心?」

  葉天忙道:「話不是這麼說,王頭平日為人還算不錯,我們怎麼可以害他?」

  曹老闆搖著頭,歎了口氣道:「你放心,這點小事在他手裡轉眼工夫便可解決,絕對害不了他的。」

  他一面說著,一面已吃力地將那具屍體拖出大門,像搬貨似的把屍體往車廂裡一塞,躍上車轅,抖緒便走,邊走還邊在仰著脖子喝酒。

  葉天總算松了一口氣,但遠遠望著曹老闆那副悠閒的神態,忍不住地在連連搖頭。

  就在這時,忽然有人大聲密道:「前面那輛馬車,等一等!」

  曹老闆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,車子走得更快,轉眼便已去遠。但站在門口的葉天卻已神值大變。

  原來在後面叫喊的,竟是比王頭更令人頭痛的「鬼捕」羅方。

  羅方似乎無意追趕,只追到葉天門前便停下來,他身上依然是那副裝扮,神色也依然令人望而生寒。

  葉天神色比羅方也好不了多少,但他不得不擠出個笑臉,故作輕鬆道:「能夠在太陽下面見到羅頭,倒是件很難得的事!」

  羅方淡淡答道:「同感,同感。」

  他嘴裡在答話,眼睛卻依然緊盯著遠去的車影,直到馬車轉了彎,他才從地上拾起一隻鞋子,道:「你這位朋友八成是喝醉了,連鞋子丟掉都沒有發覺。」

  葉天一瞧那只原本穿在屍體足上的黑布鞋,差點當場暈倒,慌不迭地接過來,打著哈哈道:「可不是嘛?他已經醉得顛三倒四,只怕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。」

  羅方道:「可是,看起來他的車子還趕得蠻穩的嘛!」

  葉天匆匆換了摸鼻子,道:「那是那匹騾子好,就算沒有人趕,它也會走得穩穩當當的。」

  羅方笑笑,笑得十分曖昧。

  葉天急忙咳了咳,道:「羅頭是路經此地,還是專程來找我的?」

  羅方沉默了一會,道:「我正在追一個人。」

  葉天搭訕著道:「追得怎麼樣?」

  羅方道:「好像又被我追丟了。」

  葉天笑了笑,道:「羅頭居然也會把人追丟,這倒是很少有的事。」

  羅方居然也笑了笑,道:「沒法子,對手太厲害,看樣子又被他給滅口了。」

  葉天微微怔了一下,道;「羅頭所說的對手,不知道是哪路高人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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