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玉翎燕 > 藍衫銀劍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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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心寧一見,立即上前一步朗聲說道:「老人家請留步!」 青衫相公隨聲而至,站在夏心寧面前,含著微笑說道:「兄台要留住他有何事見教?」 夏心寧眼望著那老頭一步一步下樓去,便也拱拱手說道:「這位老人家突如其來,而今又如此突如其去,在下要向他請教個明白。」 青衫相公笑道:「這個老頭既聾又啞,兄台就是再大聲些,他也聽不到。相信他也是奉人所差,不必計較也就算了。」 夏心寧忽然若有所悟地說道:「兄台認識這位元老人家麼?」 青衫相公臉上一紅,但是立即就含笑說道:「對了!小弟認識他,不過,在樓上的各位朋友,大概也都認識他。」 夏心寧這才想起來,方才那位老頭上樓的時候,樓上的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,顯然是認識的!他向四周看了一眼,正待問話,那青衫相公大笑著說道:「兄台酒既未飲,菜又未吃,被這老頭掃興,真是氣人,我們重整酒菜,小弟要把敬三大杯。」 夏心寧本已飲酒興趣全消,此時一見青衫相公邀飲,便拱手說道:「如此就容在下做東……」 那青衫相公搶著說道:「兄台身在客中,豈有為東之理?」 夏心寧笑道:「兄台何嘗不是身在客中?」 說著話,他便不由分說,招呼店夥,收拾殘肴破碟,重新端正了酒菜,兩個人便淺斟細酌起來。 夏心寧忽然按住酒杯問道:「還不曾請教兄台尊姓大名,而且兄台身手了得,必系出身名門,請教師門是哪一派?」 青衫相公臉上又透出一點紅暈,剛說了一聲:「小弟俞良……」 下面的話便咽了回去,借著他喝了一口酒的空隙,含笑說道:「兄台只要知道我叫俞良也就是了,相逢何必曾相識?其他的事情,日後自然有機會奉告兄台。」 夏心寧見他吞吞吐吐,仿佛有難言之隱,雖然心裡也感到奇怪,但是,也就不便再多問了。便自我介紹著說道:「在下夏……」 那青衫相公俞良立即笑著攔住他說道:「夏兄姓名小弟已經知道,方才在大街上,已經聽到夏兄自我介紹。」 夏心寧「哦」了一聲,心裡想道:「原來你方才是藏在一邊,是準備存心看熱鬧麼?」 想到這裡,他心裡很有不以為然之意,覺得這位俞良,有些藏頭露尾,不夠光明,但是,他一看到俞良那種溫文爾雅英俊瀟灑中,還帶著有溫柔可親的舉止,不覺又將那一份不以為然之心,消失得烏有。 夏心寧心頭釋然之餘,便又問道:「俞兄方才說認識那位元老人家,可否將那位老人家的來歷為小弟說明一二。」 俞良忽然笑容一收,正色問道:「夏兄真的不知道他是誰麼?」 夏心寧也正色說道:「小弟乍入江湖,對於中原各門各派,四塞八荒的出名高手,除了偶爾聽到一兩位的名號之外,極少親自目睹,方才這位老人家一身功力極高,若再這樣雙足不動的對搏下去,小弟說不定就要落敗,像這樣一位高人,小弟真正打聽,豈有說笑之理。」 俞良點點頭說道:「如此說來,夏兄是真的不知道這老頭是誰了!不過在沒有說到他之前,小弟要先介紹一位人物,此人在白山黑水之間,名極一時,名叫辣手佳人段又青。」 夏心寧不覺笑道:「這個名字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,而且奇怪得很,既稱佳人,為何又號辣手?」 俞良也笑道:「段又青本人年齡多大,沒有人知道確實的數字,但是她駐顏有術,多少年來她一直是嬌豔如花,天香國色,的確是當得上佳人之稱,但是她為人嗜殺,武功又高,稍一不如己意,便在談笑之間,毀掉別人的性命。」 夏心寧咽了一聲,心想:「這位辣手佳人段又青,原來是位女魔頭。」 俞良又接說道:「段又青不但嗜殺,而且為人淫蕩,廣蓄面首……」 他說到此處,不覺臉上又微微地一紅,頓了一下,又接著說道:「只要是她看中了的人,便丟下鴛鴦綬與定情針,將之列為面首之一,隨時要聽候差遣,但是,只要是她選中的人,至多可以活到十天半月,便棄之荒山,毀去雙目四肢,留下來喂狼。所以,武林中人只要看見鴛鴦綬與定情針,無不惶然而退。」 夏心寧忽然想起一件事,不由地渾身一震,他急忙伸手到懷中摸去,但是,手停在懷裡,遲遲沒有拿出來。他想一會兒,向俞良問道:「既然如此,為什麼要接受她的差遣?置之不理又豈奈他何?」 俞良搖頭說道:「只要段又青放了鴛鴦綬與定情針,就身不由己了。且不說段又青本人,她手下有一位老奴,此人又聾又啞,而且年已老邁,但是,一身功力衡諸武林,很少有人能擋得他接連三掌。」 夏心甯霍然而驚,站起身來說道:「俞兄之意,方才那位白髮老丈,就是辣手佳人段又青的老奴……」 俞良點頭說道:「他叫啞怪龍申。」 夏心甯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,自己身上所揣的正是什麼「鴛鴦綬」和「定情針」。不用說,方才在大街上那位嬌豔如花的女人,就是辣手佳人段又青了。要照俞良的說法,她已經選中了我。 他想到這裡,心裡止不住重重地「呸」了一聲,暗自咒駡道:「活見她的鬼!怎麼就偏偏選到我?」 夏心寧倒不是畏懼,而是一則他此行的目的,是尋找銀劍,不願意節外生枝,耽誤時間,再則,對於這種女魔頭,夏心寧只有敬鬼神而遠之。三則,段又青手下的老奴,功力已經如此深厚,赤手空拳搏擊,夏心寧力戰不下,若憑長劍格鬥,結果如何,也難斷定,段又青本人自然是要高出龍申一籌,在此時此地,遇到這樣難纏的勁敵,夏心寧心情的沉重,是意料中的事。 他手持酒杯,默默地飲了一口酒,忽然想到一件事,他連忙向俞良問道:「段又青既在東北邊境,作孽于白山黑水間,為何跑到這樣遙遠的西北邊陲?是不是……」 俞良笑道:「夏兄之意是說段又青如此意外地到了西北,恐怕其中有詐?是有旁人假冒其名的?我相信沒有人有這種膽量,再說,夏兄能遠自中原江南地帶,來到西北邊陲,還有大街上許許多多的武林朋友能遠自各地來到這裡,段又青為何不能來到這裡?」 夏心寧皺著眉頭說道:「俞兄!你呢?你是為何來到此地?」 俞良笑道:「我麼?我是例外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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