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玉翎燕 > 尺八無情簫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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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這些年來一直未荒廢武功,甚而對輕功及聽風辨位更加勤練。因為她下定決心,要弄清二子失蹤之事。 這八顆「奪魄鈴」招呼的幾乎全是前身八大要穴,其中兩顆竟射向老太太雙耳的「聽宮穴」。 這當然是由於此人知道老太太目不能視,耳朵卻銳敏,先要毀掉她的雙耳,一旦再失去聽覺,那就由不得自己了。 老太太也知道雙耳的重要,特別注意招呼頭面部位的暗器,當下頭一低,這兩顆鈴竟然互一撞,也可見由兩方襲到部位之準確。 下面六顆,以老太太的身手,若是雙目能視,是可以全部閃過的,還是那句話,失明的人總是不便。 她也知道無法全部閃過,此刻要自救,最好是兩敗俱傷,因為對方也受了傷,就不敢久留戀戰。 老太太身子在空中以「臥看牽牛」之式閃過胸前的兩顆,一側一蜷,又閃過兩顆。但這最後兩顆實在無力全部閃過,決定任它擊中一顆,同時襲敵。 「鈴鈴」聲一上一下,她閃過下面那顆。因為如中了腿上要害,不能走動就要認命,在左腰「帶胍穴」下側中了一下的同時,巨拐疾伸猛掃而出。這一手對方是想不到的。 一般而言,此時應該以拐護身或去格擋「奪魄鈴」才對。對方也知道她有一兩顆是閃不過去的,手中又扣了最後兩顆正要射出。 在這似射未射,力已稍貫雙臂,作了此動作的準備之時,要想在瞬間收勁疾閃,就算絕頂高手都不易辦到。 此女暗叫一聲「不妙」,全力向後疾退,且身子盡力後仰,這一式鐵板橋功夫火候極夠,卻因這一拐勢在必中,掃的部位最初是上胸部位,快到時卻是大腿部位了。 鐵板橋功夫再好,總不能把身子全部放手貼地,就算能辦得到,也得有充足的時間。 「刈」地一聲,龍頭拐上的龍角,括在這女人的左大腿上,一條血槽長達半尺,深達寸半。 而羅老太太落下時也打了個踉蹌,因為一顆鈴嵌在皮肉之中,但未進入腹腔。 這女人以為,打鐵趁熱,反正雙方都受了傷。再次攻上來,因為手中的兩顆鈴已在剛才受傷時揮落地上。 此女用的是什麼兵刃,固然不知,但老太太相信必是匕首之類短兵刃。如果不再用暗器,老太太十分歡迎。 此女往上一貼,「上下交征」,希望在老太太收拐護身之前得手,她的動作十分俐落,也有這份自信。但是,老太太一手松拐,在兩柄短刃之中左右一拍,就像眼睛能看似地,把這女人的雙手拍開。 此女幾乎以為老太太不是真盲呢! 室內無燈,大媳婦走後她就不會點燈,因為點不點燈對她都是一樣,但對眼睛能視的人可就不方便了。 一雙短刃一被拍開,即等於門戶大開,老太太「迎門正躁」,「叭」地一腳,正中此女的小腹,此女差點驚叫出聲,連退五六步,逃出內間。 老太太並未去追,卻在傾耳靜聽,此女到了院中上了屋面。 老太太這才去摸藥箱,先把那顆陷入肉中的鈴弄出來,這工夫大媳婦在院中說道:「娘……娘……沒有睡吧?」 「沒有……差點一覺睡過去永遠醒不過來了呢……」 「娘……怎麼哩……」大媳婦入屋就點上了燈,見老太太正在自己療傷,兩手血紅,衣服也染了一大片,不由大驚。 「娘……您快上床躺下……我來弄……」 老太太躺在床上,大媳婦先把創口清洗乾淨,上了藥,包紮起來,說道:「娘。是什麼人知道嗎?」 「不知道,卻知道是個女的……」 「這是暗器傷的呀!娘,是什麼暗器?」 「喏……」老太太右手一張。手中有顆血淋淋的小鈴,說道:「就是這個,『奪魄鈴』。」 「娘,這就是『奪魄鈴』?這小東西有那麼大的威力?」 「東西是小,重量也不大,但手勁足也成,她似乎想先毀了我的雙耳,結果一共兩次發了十來顆,只中了一顆。」 「娘,若換了媳婦我……」 「也不見得就會讓她得手,只是『奪魄鈴』是專門打死穴的,只要一顆正中,那就得認了。」 「娘,您能不能覺察出,這女人是本宅中人還是外人?」 「她一直未出聲,中了我一拐,雖不太重,身上也必有傷,最後還中了我的一腳,似被跺中小腹。我以為八成是本宅中人,要不,她會出聲的。」 「娘,我不該離開您的。」 「你也不必自怨自艾,娘還不知道你的心情?哎!咱們婆媳的命都很苦啊!你師叔「快刀沈」說,昨天晚上,老四差點被人掠倒。」 「四弟他……」 老太太放低聲說了。大媳婦駭然說道:「這女人必是本宅中人。四弟也沒有看清身材?」 」你想想看?老四童心未泯,根本不知道危機四伏,光是去注意蛐蛐在什麼地方,對方驟然發動,快逾電光石火,他那會看清?」 「娘,兇手似乎就在我們身邊,這真叫人防不勝防。」 「什麼時候了?」 「戌時未了!娘!」 「戲也快結束了吧!……」這工夫林燕奔了進來說道:「老太太,孫先生說,郝班主交待過,戲是快結束了,希望在收場前,老太太能到場,再為老壽星「跳加官」一次,以示敬意。」 大媳婦說道:「算了吧!林姑娘去告訴孫先生,娘……」 「不要緊!我還是去吧!這點小災難還掠不倒我……」 大媳婦說道:「娘,起身走動,傷口怕會流血的。」 「不妨,這藥能止血……」 林燕大驚,說道:「大少奶奶,老太太怎麼會受傷的?」 「都怪我不好,我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,就來了個女人,一直不出聲,就以這種『奪魄鈴』招呼,兩次射了十來顆,娘中了一顆,但對方也受了傷。」 「老太太,是我貪玩,我早該回宅的,也應怪我聽了二少奶奶的話,她說這是難得,就留在外面聽聽戲也沒有什麼,老太太絕不會怪我的……」 「本來嘛!老身就是這麼想,平常你老是不離老身左右,說起來你才十九,還是個孩子,難得輕鬆輕鬆……」 「可是老太太差點出了岔子……」 」這不怪你。燕兒,你二嫂和三嫂都一直在那兒聽戲嗎?」 「是啊!偶爾回宅大概也是入廁,不久就回座了,還有大小姐,至於王老太太,我扶她入廁兩次……」 老太太說道:「燕兒,你見過小金雀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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