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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


  驚鴻劍客緊緊地擁抱她入懷,熱吻她期待中吐氣如蘭的櫻桃小口,手掌在腰背增加壓力,撫摸她每一寸顫動的肌膚。

  她已經忘了天地何在,忘了世間身外的一切。

  拉開衣襟,經驗老到的驚鴻劍客,用溫柔而又不失狂熱,細膩又不失粗暴的調情老練手法,在她大半裸露的羊脂白玉胸懷,投下一串讓她醉迷激情的熱吻。

  她快要迷失在激情中,對外界的反應麻木了。

  「我送你回房歇息,菡……英……」

  驚鴻劍客抱起她,離開槐樹下。

  院角的屋頂上,柳彪隱身在脊角,鷹目炯炯向西面一排房屋的屋頂眺望,手緩慢地伸向劍靶。

  ***

  許純芳兩女換穿了夜行衣,沿路右的行道樹悄然東行,走走停停逐段探進,小心防範暗樁的突襲。

  憑經驗估計,途中不可能有暗樁,凶魔們已經知道,楊一元只有一個人,沒有夜間派暗樁伏路的必要。

  但為了小心謹慎,她倆不得不小心提防意外。

  僅遠出三裡地,前面出現兩個緩步而行的黑影。

  「咦!夜間怎麼有人在路上散步?」兩人向樹下藏身,呂飛瓊低聲說,「繞田野走吧!最好避免與人打交道,越野而走也安全些。」

  兩個黑影身材修長,穿的是青綢長衫,佩了劍,沒帶有行囊,而且是背著手緩步向東走,一面走一面談話,所以呂飛瓊認為是散步的人。

  「唔!後面也有人跟來。」許純芳耳力銳利,聽到來路有腳步聲,「呂姐,會不會是有意等我們的?兩端一堵,咱們今晚什麼事也辦不成了。」

  「應該不會是沖我們而來的人呀!」呂飛瓊頗樂觀,「不管他們,繞過去………」

  話未完,遠在二十步外,輪廓形影依稀可出的兩影之一,突然轉身發出一陣刺耳的陰笑。

  「你們兩個傢伙,還不給我滾出來?」叫聲也同樣刺耳難聽,「鬼鬼祟祟跟在後面,想幹什麼找死勾當?老夫倒要看看,你們是何方鼠輩?」

  「你們如果妄想逃走,」另一個人的語備充滿威脅,「格殺勿論。」

  呂飛瓊的確想脫身,聞聲嚇了一跳。

  這充滿凶兆的語音好可怕,聲浪並不大,入耳卻感到耳中轟鳴,似乎有一股怪異的潛勁,直向腦門深處鑽,有頭腦欲炸,眼前發暈的現象產生。

  一驚之下,腳下遲疑,再想走已經走不了啦!黑影乍現,兩個黑影像電火流光,一閃即至,倏然在丈余外的路中心幻現。

  「咱們也在趕路。」許姑娘心中也大為吃驚,硬著頭皮打交道:「我們並沒招惹你們呀!」

  她女性的嗓音十分悅耳,一聽便知是年輕女性的嗓音。

  「喝!原來是兩個小母貨。」右面第一次發話的老夫,刺耳的嗓音令人害怕,「莫老兄,今夜反正不急幹趕路,反正閑得無聊,正好找這兩個小母貨消消火,你一個我一個。我要這個說話的,她的嗓音我喜歡,就算她是一個醜八怪,嗓音妙就好。」

  兩女藏身樹下,黑沉沉看不清面孔,是美是醜無法分辨,反正是女人就好。

  「呵呵!賈老哥,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。」具有以音懾人的莫老哥,說的話也充滿壞意,「嘿嘿嘿……女人上了床,吹熄了燈,美與醜並無差別。不過,嗓音嬌柔悅耳的女人,絕不會生了一張媲美老母豬的血盆大口,多少有幾分姿色。好吧!給你啦!另一個一定醜,所以不敢開口,給我。」

  「你們年紀都不小了。」許純芳冒火地咒駡,「居然不顧身分,說這種缺德的話,枉活了這一把年紀,真是老而不死謂之賊也。」

  「哈哈,罵得妙。」莫老兄狂笑,「十分刺激有趣,老賊來也。」

  說來便來,黑影一閃,便到了樹下,鳥爪似的怪手吐出了大袖口,毫無顧忌地劈胸便抓。

  一個小女人,有什麼好顧忌的?

  三女結伴在江湖遨遊,頗為自負,稱之為「行道」。

  行道這句江湖朋友的口頭禪,並不專指行俠。匪盜偷竊搶劫,同樣可以稱為行道,因為盜亦有道。

  不過多數江湖人士,認同是俠義英雄們,仗劍打抱不平,管閒事主持正義的行徑,頗獲尊崇。

  霸劍奇花以劍術勝,也是唯一已獲得綽號的公認江湖女英雌。

  她禦劍的昊天神罡,也是玄門罡氣中,極為特殊的,也最難練的一種,她的火候已有可觀的成就。

  呂飛瓊的劍術不算出色,但她的拳掌造詣最佳。

  許純芳年紀最小,卻深藏不露,也許劍術沒有霸劍奇花霸道,技巧卻略勝一籌。她的內功練的是六合大真力,也是玄門內功中的佼佼者,絕不比昊天神罡差,她的火候也不見得比霸劍奇花淺。

  說她們是超拔的武林新秀,特等的後起江湖奇葩,不算太誇張,不然她們的長輩,怎敢讓她們在鬼蜮江湖中,不知天高地厚稱雄胡來?

  她們的缺點是經驗不夠,對毒藥迷香沒有免疫力,所以在許州一而再遇險,吉人天相碰上了救苦救難大菩薩楊一元,得以遇難成祥。

  她們已經獲得楊一元的贈送丹藥,膽氣比往昔壯了好幾倍。

  這位莫老兄太過狂妄自恃,對不明底細的人毫無顧忌地貼身出手擒人。

  這是練武人的大忌:不可對江湖上三種人掉以輕心。

  三種人:婦女、小孩、出家人。

  不論何種武功,練至某一階段,進步便緩下來了,想再進一步大為不易。

  到了某一階段,某一年齡,某一體質極限,絕大多數的人便到了巔峰,出現大家都達到的平原現象,彼此的成就差異相當有限。

  所以任何一個練了幾手鬼畫符的人,都以為自己是第二,天老爺第一,誰怕誰呀!

  武朋友打腫了臉充胖子,誇誇其辭說武學深如瀚海。也許,這話有幾分真實性,但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,難免覺得那根本就是欺人自欺的鬼話。

  練至某一程度階段,彼此的成就確是相差不遠的,除非對方有特殊的體質,以及所拜的名師確是人中之龍。

  這位莫老兄,就是忽略了練至某一階段,彼此成就相差不遠的常識,也犯了對婦女不可掉以輕心的禁忌,以為天老爺第一他第二,必可伸手擒來。

  一聲嬌叱,許純芳向下縮小了一半,一抓自然落空,反而空門大開。

  曾經目擊兩頭兇猛野貓纏鬥的人,必定可以領會那種驚心動魄的情景,是如何的恐怖,四隻爪快逾電閃,利牙撕咬皮毛紛飛,蹦跳滾翻的速度目力難及。

  許純芳就像一頭瘋狂的野貓,沖入一頭家犬的懷中。

  一聲狂叫,莫老兄倒飛摔出路中,衣衫撕裂成片片,胸腹大腿出現無數爪痕,一片血肉模糊,小腿也折,站不起來,倒在地上掙扎哀號。

  許純芳的十個指頭堅逾鐵石,銳利的指甲像十把鋒利的鋼爪,抓中處肉裂骨傷,慘不忍睹。

  還有她的一雙夜行快靴,前面裝有可嵌入磚牆以便爬升的鋼尖,踹在腿骨上骨一觸即折。

  真可算是一場可怖的大災難,莫老兄一時大意便丟了半條命,一接觸便決定了生死存亡。

  許純芳也沾了一身血,跳起來拔劍出鞘。

  「走!來人太多。」呂飛瓊抓住了她,飛掠而走。

  六個人飛掠而來,其中五個是穿道裝的老道。

  賈老哥背手而立,對莫老兄搶出擒人毫不在意。等到發現不對,惡鬥已經結束了,駭然大驚,想追已來不及了,急急奔到狂號的莫老哥身旁。

  「莫老哥,你……」賈老哥蹲下伸手相扶。

  星光隱隱,仍可看得真切。

  「老天爺……」賈老哥心中一寒,打一冷顫。

  這麼一個渾身破碎的人,如何救治?連腸子也從幾道裂縫中擠出,哪能救?

  「怎麼一回事?」已到了二十步外的人高叫。

  「元亨道長……」賈老哥大叫,「快……快幫我救人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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