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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七


  杜弘一怔,問:「他用劍?金陵文家的魁星筆是武林一絕,十八路筆筆生花傳子不傳女,他該承受乃父的衣缽,家學淵源,居然改用劍?」

  司馬龍訕訕笑道:「兄弟不知其詳,只知他另投明師學劍有成,不想借祖上餘蔭在外招搖。」

  「哈!也好,有志氣。你好好準備,我回去拾掇。」他一面說,一面起身向艙門走。

  司馬龍舉起茶杯,笑道:「杜兄,兄弟未設有酒,以茶代酒,來,為咱們的合作幹一杯。」

  杜弘卻不回身,跨出艙門扭頭笑道:「等會兒,兄弟不渴。司馬兄,你似乎一反前態,頗為沉著呢。」

  司馬龍呵呵笑道:「兄弟不是怕死的人,看不破生死,就不要吃江湖飯,一死百了,沒有什麼可怕的。」

  杜弘也呵呵笑道:「對,兄弟深有同感。咱們這次是置之死地而後生,如果心中有所顧忌有牽掛,那就死定了。你老兄有此改變,兄弟放心了。」

  船向下游平穩地航行,速度漸漸放慢。

  舵樓換了一名船夫,是個相貌蠢笨,毫不起眼的中年人,笨手笨腳像個呆子。

  上游跟下來的兩艘快船,似乎拉近了些。

  日影西斜,未牌已過。

  杜弘重新出現在司馬龍的艙房內,已換穿了勁裝,背上了小包裹,劍系於背,顯得英氣勃勃。

  司馬龍與文彥奇也是一身勁裝,系劍掛囊久候多時,等杜弘跨入艙門,司馬龍搶先神色緊張地說:「杜兄,咱們換一換,如何?」

  「換什麼?」他不解地問。

  「你來對付那幾個女人。」司馬龍說。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兄弟怕對付不了,那會蘭花拂穴手的女人,兄弟確是有所顧忌。」

  杜弘點頭,不假思索地說:「也好,人交給我。」

  三人最後一次商量,分派停當,司馬龍舉杯豪笑道:「杜兄,生有時,死有地。事先兄弟並不知你乘這條船,幸好你出艙運氣碰上了,能與杜兄聯手,為保命而合作,兄弟三生有幸,只願咱們今天合作圓滿。」

  文彥奇也舉杯,豪氣飛揚地說:「兩位雖比我大不了多少歲,但算起來仍然是久走江湖的前輩,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雲人物,小弟能追隨驥尾極感榮幸。」

  杜弘一口喝幹了杯中茶,大笑道:「看了兩位的鎮靜神色,與氣吞河嶽的豪情,咱們今天成功有望,走,時辰到了。」

  他首先出艙,竄上了艙頂,大叫道:「船放北岸,艄公,轉舵。」

  他的叫聲如同石洞裡響起一聲焦雷,立即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。

  他伸手抓向紫穗三棱鏢,想摘鏢向惶然向上驚視的人解釋,但人影疾射,另一面上來了一名書生打扮的人,長劍幻化一道虹銀,劈面刺到。

  他火速撤劍,向側一閃,叫道:「花花太歲,你穿儒衫仍然是賊種……」

  「錚!」雙劍相接,火星飛濺。

  花花太歲側退八尺,幾乎掉下艙頂,臉色大變。

  他一聲長嘯,挺劍猛撲。

  「刷!」花花太歲一劍揮斷帆索,風帆急降,帆衍向杜弘的頭上急墜。

  杜弘趕忙向側一躍兩丈,到了前艙頂。

  「砰嘭……」落帆聲如天雷狂震,船立即傾斜,失去了控制。

  全船大亂,叫嚷聲震耳,鬼哭神號。

  上游的兩條快船,破水直撞而至。

  杜弘剛穩住身形,只覺眼前一黑。

  劍氣迫體,花花太歲到了,劍出「長虹貫日」,攻向他的頭部。

  他本能地大吼一聲,「錚」一聲震偏來劍,順勢一劍揮出。

  視力恢復原狀,但暈眩感未消。

  劍鋒拂過花花太歲的肩胸,好一記快速絕倫無懈可擊的致命一擊。

  「哎……」花花大歲慘叫,鮮血飛濺,向右舷飛跌,老命難保。

  青影乍現,赫然是侍女海韻,光華如電的匕首來勢似崩山,狂攻他的胸腹要害。

  他吃了一驚,對方用的是神刃,有點棘手。劍氣如冰,劍虹似電,匕首也稱短劍,閃電似的及體。

  他不敢冒險用劍硬封,飛退八尺。

  「惡賊該死!」海韻嬌叱,如影附形跟到,匕首像附骨之蛆,吸緊住他。

  要命!眼前又發黑。

  他本能地向側一閃,避開正面,一聲沉叱,劍攻海韻的右脅。

  可是,他身形不穩,頭重腳輕,慢了一著。

  「嗤」一聲輕響,匕首拂過他的右脅,奇冷徹骨。

  同一瞬間,他的劍尖也刺中了海韻的右腿側。

  「哎!」他驚叫,向後飛退。他已陷入半昏境界,向江心飛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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