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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〇


  §第二十九章 雙爭東床

  對面,一谷一莊的人已推進至場中心列陣,準備策應許彥方。

  璿璣城的人假使群起而攻,一谷一莊的人已有默契,將毫不遲疑地加入。

  三十余個人,包括姜谷主夫婦在內,憑他們銳利目力,也沒看出危機和變化,僅看到有人影閃動而已,想上前策應,無此可能。

  電光石火似的接觸,沒有人能看清變化,只見刀光劍影齊發齊聚,刀風劍氣湧騰。

  尤其是黑無常的鎖魂鏈,更象狂舞的怒龍,構成可裂肉碎骨的鏈山,挾迅雷疾風排空君臨,勁道萬鈞無可克當,三丈內風雲變色成了死亡煉獄。

  驀地,人影幻沒、重現。

  秋水冷焰刀幻化一道激射的電光,從斜側方猛然爆發成可怖的眩目閃爍光華,連聲霹靂,綿綿爆發,剎那間血肉橫飛。

  冷焰鏢的寒濤,在秋水冷焰刀的更強烈冷鋒一激下,折迴旋走,反而襲向從左面撲上的人。

  電光卻是從右面爆發激射的,兩面一夾,把一同並肩撲上的五個人擠壓在中間,接著以雷霆萬鈞的無情聲勢橫掃而過。

  人體在剎那間崩裂,在瞬息間散飛。

  發生得快,結束也快,激射的電光斜出三丈外,倏然風止雷息,人影重現,眩目的刀光突現靜止。

  只有一個人站立:許彥方。

  黑無常的腹部斜裂,鮮血與內臟外擠,慘像怵目驚心,龐大的身軀仍在抽搐、顫動,但已無聲無息發出。

  尤瑤鳳靜靜地躺在草叢中,她是唯一完整的人,但天靈蓋已經炸裂,腦髓爆灑在八尺方圓的草上。

  她不是被秋水冷焰刀殺死的,而是自己的絕世魔功冰魄魔罡出了意外,爆破了自己的天靈蓋,她不聽許彥方的勸告,生死關頭仍用魔功作孤注一擲。

  五個人的屍體與碎肢殘骸,散佈在三丈方圓的草叢中,慘極,血腥令人作嘔,飛散的肢體仍在抽搐。

  許彥方臉色冷現灰白,但屹立如山,仰天吸入一口氣,緩緩地收刀入鞘,疲倦的神情依稀可見。

  「我抱歉,我的確忍不下心殺她,但是,她仍然死了。」他的聲音有點不穩定,可聽出無奈的感情:「尤三夫人,不要逼我殺死你。」

  他沉穩地轉身,沉穩的邁步,一步步離去。

  溫飛燕二十餘個人,被剛才驚心動魄的慘烈搏殺嚇壞了,目定口呆驚怖欲絕,還沒從極度震驚中清醒。

  終於,身後傳出驚怖的叫聲:「天雷霹靂!」

  溫飛燕的臉色蒼白泛青,美好的臉龐似乎已經扭曲走樣,動人的絕代風華消失無蹤,似乎突然蒼老了十年,雍容華貴的氣質不復存在。

  「我……我要儘快警……警告城主……」她用顫抖的聲音說:「沒有人能……能抗拒得了天……雷霹靂……」

  ***

  站在含鄱嶺的山腰,前面煙波浩瀚的湖面風帆片片,湖上水鳥翱翔,晚霞把湖光山色襯得更為迷人,天底下一片和平安詳的景色,令人心曠神怡。

  而迎風卓立的許彥方,心中卻無法寧靜。

  一旁,縹緲神魔四個人,也神色凝重。

  「金陵三傑那些朋友的消息,已被范老黑的朋友證實了。」經渺神魔老眉深鎖:「鄱陽王確是在在含鄱口,弄了兩艘船走的,他返回璿璣城之後,必定躲得穩穩地不再化裝易容外出,你如果到璿璣城天險去找他,只怕……小老弟,放棄吧!」

  「我不會放棄。」許彥方斬釘截鐵地說:「我一定要去找他,他不能奪了劉家的全部財產再滅門,天地不容,我與他,只許有一個人活在天底下。」

  「我知道你有把握過去。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但他城中樓閣連雲,人手眾多。」

  「我會有耐心地,逐一拔除他的爪牙!也許他那些爪牙真的不怕死,我就讓他們死,地底九宮我已經毀了一部分,再毀剩下的並非難事,內外城的閣樓全是木造的,我去把全城化為瓦礫場,那不是天險,是屠場,哼!」

  「你真要去?」

  「必須去。」他話氣十分堅決:「我有必勝的信心。」

  「好吧!我們……」

  「楊老前輩,這是晚輩與鄱陽王的私人仇恨,不希望老前輩參與,何況這不是一朝一夕,一旬兩旬便可結束的事,務請諸位脫身事外。「晚輩是誠心誠意的,當真的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好吧!老夫與宇軒確也無法久留,據范老黑說,金陵三傑的人,已經乘船追去了。」

  「這三個傢伙好像豁出去了呢!」

  「范老黑在九江大會群雄,至璿璣城興師問罪勢在必行。」

  「也難怪他橫定心,一谷一莊的人這次死真傷夠慘重的。」

  「他等你主持大局。」

  「什麼?等我主持大局?開玩笑。」許彥方悻悻地說:「范老黑本來與鄱陽王稱兄道弟,他的子女跟在溫飛燕母女後面搖旗吶喊對付我,我避之唯恐不及……」

  「那種黑道大豪,具中號令江湖的聲勢,他的話,江湖朋友誰敢不聽。」

  「他最好不要惹火我,哼!」

  「他已經打出你的旗號,江湖朋友已經把你看成自己人,小老弟,你有麻煩。」縹緲神魔苦笑。

  「他打出我的旗號?見鬼!我有什麼旗號?」

  「飛揚山莊的東床嬌客,范老黑的女婿。」

  「什麼?豈有此理……」許彥方跳起來。

  「你的百寶囊中,是不是藏有范姑娘的一隻釵環?」

  「這……」許彥方一愣。

  「范老黑的老婆玉笛飛仙的比范老黑更令人頭疼,她一口咬定那是她女兒的訂親信物,你最好去向她當面解釋,老天爺,與這種一心想做丈母娘的母夜叉打交道,要比與鄱陽王打打殺殺更困難百倍。」

  「豈有此理……」許彥方跳起來叫。

  「呵呵!是范老黑托我告訴你的,當然,他想當泰山丈人更熱衷,還有,玉笛飛仙也纏住我,要我向你提出嚴重警告。」

  「什麼嚴重警告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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