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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玉瑤仙姑哼了一聲,徐徐拔劍。村姑從竹籃內取出長劍,將竹籃往門口一拋。這瞬間,未來在兩側袖手旁觀的兩位女郎,突然搶先動手,事前毫無出手的先兆,身形之快無與倫比,乘村姑丟藍分神的剎那空隙,人影一閃便已近身。四支玉手形成天羅地網,兩面一合。四個鋼管中,先射出十二枚牛毛飛針。即使是宇內修至化境的無敵高手,也難在倉卒間逃過這救命的攻擊。而對面的玉瑤仙姑,長劍尚未完全出鞘。可知這是計畫好的誘敵陰謀。村姑一聲長笑,身形像泥人見水委地,而一團灰霧上升湧發,全身貼地向前射出,眨眼間便到了玉瑤仙姑面前,劍發人升。

  兩女郎驟不及防,牛毛針落空,抓出的四支玉手也失去目標,反而被灰霧嚇了一跳,駭然急退,以為是可怕的毒霧,飛退丈外狼狽萬分。劍鳴震耳,火星飛濺,玉瑤仙姑倉卒間接了村姑三劍,被逼退了兩丈左右,幾乎把身後的四名侍女誤傷,花容變色也十分狼狽。村姑發出第二聲輕笑。向側逸走,勢如星跳丸擲,一躍三丈,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屋側的山林內。玉瑤仙姑七女怎肯甘心?發狂般跟蹤急追。遇林莫入,林中容易受到偷襲,在野林中追人,尤其危險。村姑入林後不久。速度便慢下來了,林中行走不便,有些地方連狗都竄不進去,因此,玉瑤仙姑七個女人,一直就盯緊村姑的背影,放膽窮追不捨。追的人不可能一直走在一起,片刻便前後參差,難以相互照顧。玉瑤仙姑追越一座山峰,前面二十余步,村姑不斷左竄右掠,時隱時現,分枝撥葉聲一直就清晰地傳來,一直就無法擺脫緊迫追蹤。

  追過一處山坡,村姑的身影突然消失了,再也聽不到分枝撥葉的奔跑聲息。玉瑤仙姑不得不停下來,視野不良。必須靜下來恢聽聲息。「咦!我們的人呢?」她轉身向香汗淋漓,呼吸不平靜急掠而至的一位同伴問。「不知道呀!大姐。」同伴扭頭用目光搜索:「你追得太快,三妹與侍女們趕不上,大概還落在後面,我們等等看。大姐,那小潑婦呢?「「躲起來了,在這一帶。」玉瑤仙姑恨聲說:「她走不掉的,她一個人不成氣候。」

  「奇怪。怎麼不見男的報應神?」

  「這潑婦在掩護男的報應神脫身。」玉瑤仙姑自以為是:「這些該死的傢伙消息靈通,定知道官府在對付他們,也知道我們四川與武昌方面的人手已經趕到,所以見機遠走高飛,這潑婦在這裡故意牽制我們。哼!只要擒住她,就可以知道報應神的去向。挖出他們的根加以撲滅,以報江漢香壇被挑的深仇大恨。」

  「大姐,後面怎麼聲息毫無?」恐懼的神情,爬上二妹美麗的面龐:「三妹恐怕……恐怕……」

  「咦!她們應該趕到的。」玉瑤仙姑悚然說:「糟!她們恐怕……出了意外,快,回頭去找。」右方濃林深處,突然傳來一聲女性特有的驚恐尖叫。兩人不加思索,立即循聲飛掠而走。

  這是一座風景綺麗的山谷,清溪一線,在陽光下發出耀目的粼粼波光,青翠的山巒中鳥語花香。小溪旁一片如茵綠草的山坡上,公子爺打扮有如臨風玉樹的王大牛,站在及脛的柔軟綠草中,沐浴在陽光下,輕搖著描金摺扇,神情安閒觀賞風景。玉瑤仙姑兩女,鑽出溪旁的密林,便看到對面草坡上的王大牛,本能地卻步。「你們才來呀?」王大牛欣然打招呼?「你們分四路入山搜索。每一路都會碰上報應神,都會被逗弄得精疲力盡,被遂個剷除。好可憐。你們有五個人永遠不會來了,只剩下你們兩位仙姑啦!過來坐,草地上乾淨得很,歇息片刻恢復體力。小溪的水清涼甜美,解渴的上品,你們不妨喝幾口,洗把臉可以提神醒腦呢!」玉瑤仙姑才收斂心神,知道大事不妙,自己的同伴可能真的完了,這次傾巢追擊,顯然是被誘人陷阱,大事休矣!

  求生的念頭,壓下了強烈的恐懼,聰明的人知道該怎樣爭取生存的機會。兩女喝了幾口溪水,鎮靜地洗了一把臉,嫋嫋娜娜向上走,一舉一動皆流露出美麗女人的特有魅力和風情,她們本來就是美絕豔絕的人間尤物。王大牛首先坐下,年輕英俊的面龐有令異性入迷的笑容。「如果你們膽氣夠,何以先吃些糕餅充饑,我想你們也該餓了。」他將一包糕餅放在前面的草地上:「人是鐵,食物是鋼,饑火中燒,甚麼事都辦不成,尤其是與人動手拚命,空著肚子是極為危險的事。」

  「謝了,我們還不餓。」玉瑤仙姑嫣然一笑道謝,在他的右前方八尺左右俏巧地坐下:「我姐妹久居四川,極少至下江走動,雖然久聞四海報應神的威名,但並不在意,沒想到這次無意中碰了頭,四海報應神果然名不虛傳,短短數天中,便把本教在澧州花了兩年歲月,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一舉摧毀了。」

  「似乎貴教澧州的香壇,比江漢香壇的實力雄厚得多。江漢香壇獲得武昌總壇的全力支持,也支持不了多久。你們這裡迄今為止。仍具有強大的聲勢。呵呵!貴教主來了吧?」

  「首先,你得明白,武昌總壇與我們四川方面的香壇無關,各有隸屬,僅有小的聲氣相通。」玉瑤仙姑糾正他的看法錯誤。「雙方的發展方向也不同,所以此地以清虛教的名目活動。清虛走的是玄門路線,與佛門彌勒有別。」

  「殊途同歸,沒錯吧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名義上,仍然是李教主統率發展。」

  「我不否認。」

  「李教主來了嗎了?」

  「除了少數親信,聖堂以下的弟子,誰也沒見過教主的聖容。」玉瑤仙姑搖頭:「即使見面,我也不認識。你認識嗎?」

  「沒見過,但見面之後,我會認出他來,他在山西造反時入獄,留下了正確的底案。他身上的龍虎刺青圖案極為精美,頗以能降龍伏虎自傲。我有信心可以殺死他,他殺了成千上萬的人,我不會放過他的。」

  「何必呢?閣下,你們報應神多次打擊本教,殺死了本教許多有身份地位的人,真等到教主親自找你們報復,你絕對禁不起教主降龍虎神功一擊。」

  「真的呀?」

  「我無意嚇唬你,這是事實。這樣吧,我在教中地位不低,在澧州還可以作得了主,尤其是玉清大法師入獄之後,我是最高的司令人。這裡的事,我承認其錯在我,你已經替江姑娘報了仇,本教不再追究,彼此各走各路,不再尋仇報復,尊意若何?」

  「呵呵!在下的人已經離開,而貴教卻大舉追殺。你的話有多少誠意?」

  「你其實也無意離開,本教不得不設法儘快趕你們走,因為本教弟子打算反牢劫獄,你們不走,影響本教的行動至巨。所以……」

  「你們要反牢劫獄?」王大牛吃了一驚。「不錯。玉清觀主是教主的親侍弟子,我們必須把他救出死因牢。」

  「妄想。你們估錯了蕭知州,也估錯了張定遠的能耐,劫牢反獄不會成功的。」王大牛不假思索地說:「至於你說你能作得了主,只怕未必,你們已經集中了四川與武昌兩地的重要人物,志在必得。四川太清行館的三聖者已經來了。他們的地位,比你們瑤宮三仙女高得多。我們且安心在此等候,不久之後,他們就可以趕來了。」

  「哦!你知道我的身份?」

  「報應神所知極為廣博。」

  「你這位神貴姓大名呀?聽說報應神有四位……」

  「我姓甚名誰無關宏旨,報應神也不止四個人。目前我叫王大牛,你就把我看成王大牛好了。」

  「你們一個個改名換姓,實在沒有半點英雄氣概,沒有擔當……」

  「哈哈!你說得對,報應神本來就不是英雄,只是一群打抱不平,以施行報應當作買賣的亡命殺手,毫無釣名沽譽念頭的武林無名小卒。每一件買賣,我們都有不同的身份,今天是周吳鄭王,明天可能是趙錢孫李,沒有甚麼好怪的。貴教的李教主,為世所知的姓名有李午、李福達、張寅、郭淮、王善。其他不為人知的化名,還不知有多少呢!至於你們的香壇,對外對內從不承認是白蓮會,以彌勒教、清虛教、太清行館等等名稱亂人耳目,你實在沒有譏諷報應神不是英雄的理由。如果你敢站在州衙前面,大聲宣告你是白蓮會的會徒弟子,再挖苦報應神尚未為晚,你敢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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