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膽雄風 | 上頁 下頁
一三六


  良久良久,陳姑娘像小貓般蜷縮在懷中,懶慵地輕撫他的壯實胸膛,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,情欲在退潮,但精神毫無倦意。

  「我有點不明白。」陳姑娘枕在他肩膀上的螓首輕轉,在他耳畔說,「像你這種出類拔萃的好男人,她這種蕩婦型的假淑女,怎會輕易放過你?按理她應該花些心機誘惑你的。」

  「也許,她不喜歡我這種英雄式的男人吧!」他逗弄著誘人的蓓蕾,仍然有點不滿的情緒存在,「她身邊那一群虛有其表的小男人,一個個乖順得像小綿羊。

  「不過你說她是蕩婦型的假淑女,也不盡公允,據我所知,她從沒主動地引誘其他的男人,至於她身邊那些小男人如何,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
  「而據我所知,她比太真迷宮中那些鼎爐,更為淫蕩更懂情趣,真正的虎狼之年的蕩婦。」

  鼎爐,指用作修習調和陰陽的女人。

  「胡說!」他不想承認。

  「迷宮內的情形,事無大小,巨細無遺我一清二楚,我二叔身邊的人我能不清楚?你看吧!這幾天除非有重大事故發生,她一步也不肯離開,我二叔更閉上門萬事不管了。她在宮內走動,只披了襲蟬紗。」

  「你二叔真的在宮內寸步不離?」

  他突然挑出語中的小問題。

  「是呀!」陳姑娘毫無機心信口答,「我二叔的靜室,只有他知道啟閉門戶的方法。三郡主出入,必須由他經手閉戶,三郡主不時進出,他一直就不曾出來在宮中各處走動。」

  「你進過你二叔的靜室嗎?」

  「啐!你這是什麼話?」陳姑娘輕咬他的臉頰。

  「咦!我說錯了什麼嗎?」

  陳姑娘又羞又媚的以粉拳輕敲他的肩頭說道:「進去裡面!進去的人,都必須是……是光溜溜的。你說,你說錯了什麼?」

  「小寶貝,我怎知道呀?真是冤枉。」

  陳姑娘是道全法師的親侄女,怎能進靜室?

  這表示陳姑娘不曾進出過道全法師的靜室,也就不可能知道室內所發生的事。

  所以曾經進出過靜室的女人,定受到嚴厲的警告,不許透露室內的秘密,也不敢把真正的秘密,告訴負責週邊警戒的陳姑娘,只能把靜室迷宮各處的所見奉告。

  「你還不認錯。」

  「哦!我道歉,我賠禮……心肝寶貝。」

  「要死啦!你……嘻嘻……」

  「帶我進去見識見識好不好?」平靜之後,他又提出問題。

  「老天爺!你不想活,我還捨不得你呢!」陳姑娘捉住他在身上蠢動的手,輕拍一掌,「除了一條走道,其他地方全都是可怕的禁制,連我也不敢亂走,裡面的鼎爐,一進去就永遠休想出來了。」

  「要出來也不難呀!死屍一定會出來的。那麼,三郡主為何……」

  「她不同,她與我二叔有協議,如果她有三長兩短,中山王府、袁家公主府、其他功臣國戚的家將官兵,不把高橋鎮鏟平才是怪事。人比人,氣死人,郡主與一般女人是不同的,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?」

  「哦!袁家公主府是怎麼一回事?」他又提出問題。

  「這……我也不太清楚,好像是三郡主的表親,永安公主是永樂大帝的長公主,駙馬是廣平侯袁容。」

  「原來都是國戚,袁家……」

  「我不知道這些事。」陳姑娘支吾其辭,「反正所謂皇親國戚,多少也沾親帶故,少管些閒事免倒胃口。好人,親我……」

  探口氣不能太貪,太貪便可能洩露天機,他一聲得意的淫笑,把陳姑娘的掩衾掀起拋到床後。

  ***

  天一黑,心月狐便開始心慌。

  她心中雪亮,高橋鎮絕對無法阻止曹世奇活動。

  天羅院主的屍體,便是光天化日之下,大搖大擺穿鎮送到煉真宮的,曹世奇不會冒失地沖進煉真宮冒險,八成會先清除週邊的爪牙。

  她,可能是首須清除的目標。潛匿的大宅,曹世奇必可查得一清二楚。

  七仙女著手加強防險設備,增加一些禁制以確保安全。

  心月狐在客堂走道,裝設通道絆索,索一動便牽動壁間釘妥的竹簧片,彈破一隻迷香袋。

  靈幻仙姑是名義上的師姐,在一旁協助裝設。

  「你沒讓姓石的上你的床,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對我們不利?」靈幻仙姑一面動手一面問,「你真不該把他挑逗得幾乎欲火焚身,再連哄帶騙打發他,這個人陰鷙沉猛,惹火他是不會有好處的。」

  「我不怕他。」心月狐冷笑,「逗得他欲火焚心,才會刺激將情欲導向三郡主,他就會圖謀急切,急切就會出事,有熱鬧可看。我敢給你打賭,他一定偷偷往豔窟偵查去了。」

  她估計得十分正確,但卻不知道無雙劍客前往豔窟,並不在於急切圖謀三郡主。

  「也許他真的對三郡主死心了。」靈幻仙姑不同意心月狐的看法。

  「會嗎?」心月狐冷笑,「你可不要被他的表面假像所欺騙了,他這種自以為天下無雙,權利欲與色欲皆比天高的男人,能說變就變嗎?何況他仍然是三郡主所接觸的人中,最有用最出色的男人,他的希望未絕,即使真的失敗了,也不會甘心的。」

  「說的也是。」靈幻仙姑不得不承認事實,「如果他真的甘心,也不會費心機踩探豔窟之秘了。你有意引誘他踩探,供給消息,爾後你可得千萬小心,別讓三郡主查出你的用意,可就大麻煩。」

  「三郡主怎能怪我?我並沒有唆使他做見不得人的事,也沒教他如何博取女人的歡心;我也不知道豔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轉什麼念頭。他向我詢問鎮上的動靜,我實話實說,本來我就必須有知必報,這有什麼不對嗎?」

  心月狐說得理直氣壯,只是說話的神情不對,她是撒謊巧辯的專家,巧辯的技巧,可把似是而非的答辯,導引對方認為有是而沒有非,錯誤不在她。

  小堂屋中,突然傳出鼓掌聲。

  小堂屋其實是精雅的小客廳,有桌有幾,設有取暖的炭盆,備有沏茶的水壺杯具,堂後是幾間內房,她的四位姐妹在內整理佈置防險器具。

  她和靈幻仙姑、巧雲仙子負責外面器具的整備。

  她與靈幻仙姑在走道工作,小堂只有巧雲仙子一個人,整理小屋內的傢俱,以便熄燈以後,潛入的人必定誤觸設下機關消息。

  距走道堂口僅丈餘,但看不見堂中的光景,燈光明亮,堂中共有四座雙柱燭臺。按理,巧雲仙子絕不可能鼓掌消遣。

  心月狐心中一動,一跳便出到小廳堂。

  倒抽一口涼氣,她突然張口結舌打冷顫。靈幻仙姑也出來了,如中雷殛。

  掌聲終止,鼓掌的人安坐在圓桌旁的圓凳上,巧雲仙子則相鄰而坐,爬伏在桌上似是困倦入睡了。

  沒錯,是英俊的曹世奇,他穿了青色的夾袍,袍袂掖在腰帶上,劍也插在腰帶上,另一邊是百寶囊。

  頭髮挽結,用黃髮帶加上發針,氣色大佳,還真有幾分臨風玉樹的氣質流露,不像一個殺人如屠狗的亡命武夫。

  「高論高論,佩服佩服。」停止鼓掌的曹世奇稱讚,笑容可掬,一團和氣,哪像闖來殺人的亡命?倒像是稔熟的朋友登門作客,「其實鎮上所發生的事,你知道得更多,只是不便告訴他而已。你這個狐仙,即使懷有壞心眼,那個號稱無雙的大劍客,也無法看穿你的。

  「三郡主不會為小事費心,她當然也懶得追究你的事,你們七仙女,天膽也不敢背叛她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何時來……的?」心月狐心中發冷,暗中行動戒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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