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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


  「小的天膽也不敢胡說。」店夥嚇了一跳:「小店這兩年已經無貨進出,所以他片刻也不肯逗留。」

  店夥表面上惶恐卑謙,骨子裡卻有意敷衍。

  「等我查出真相,我要活劈了你。」江爺兇狠的面目十分可憎:「哼!我相信你一個店夥,還不配接待請來的各路混混,給我放乖些,哼!」

  江爺神氣地出店,店夥沖江爺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,以表示心中的憎恨。

  ***

  二管事週五爺家在街尾,是一棟小三合院住宅。但大門深鎖,禹秋田叩了半天門,裡面毫無聲息,顯然家中沒有人逗留,店夥說五爺在家陪老婆抱孩子是錯了,週五爺根本不在家。

  禹秋田頗感失望,只好先找客店投宿,等候機會與週五爺見面,無法採取進一步的行動。

  假使他早些碰上週五爺,瞭解豐源棧的情勢,結果將完全不同,這一錯過,引發了莫測的變局。

  被稱為江爺的大漢,進入對街的一家店鋪,是一家小食店,食客稀稀落落。

  這一桌已有三個食客,全是些拳頭大的好漢。江爺逕自入座,桌面有他原來使用的筷碗杯匙。

  「怎樣?」坐在上首的彪形大漢問。

  「一個販貨的。」江爺說:「頗為雄壯,但確是豐源的顧客,看不出特色,聽店夥說沒貨就走了。」

  「有進一步調查的必要嗎?」彪形大漢頗為謹慎。

  「我想不必,咱們那能將每個進出豐源棧的人,逐一追蹤調查,那要派多少人手?」江爺不同意繼續追蹤調查:「老實說,四海蒼龍武東主即使存心反抗,也找不到三兩個有名氣的人替他出頭。他與各路混混都有交情,這些混混那有與咱們鷹揚會作對的分量?放心啦!咱們吃定他了。」

  「其實,咱們的要求並不過分。」另一名大漢說:「在他來說,要求他提供船隻的消息小事一件,既不傷和氣也不會造成他的損失,他實在沒有反抗的必要。有活路可走的人,是不會冒風險反抗的。」

  「那可不一定哦!」彪形大漢不同意大漢的看法:「調查船隻事雖平常,但船上的人牽涉在內,可就不平常了。棲霞幽園的人,更不平常。武東主已經知道要查的船隻,乘客是棲霞幽園的人,他可沒有得罪棲霞幽園的勇氣,請人保護理所當然。我不放心,得派人調查,以免在陰溝裡翻船,我去走一趟。」

  彪形大漢不理會同伴是否同意,投箸而起,匆匆出店。

  「淳于老兄就是小心過度。」江爺搖頭苦笑:「處處表現出他比任何人都精明幹練,跟著他辦事,真要短壽好幾年,忙都忙死了。」

  「可別小看了他,江兄。」下首那位長了一雙暴眼的大漢說:「他的確機警精明,料事如神,跟著他辦事,成功的機會大得很,雖則難免辛苦些。」

  「奇怪。」江爺知趣地轉移話題:「已經好些天了,以武東主的手面廣交遊博來說,調查一艘小船的去向,該易如反掌,何況咱們提供的消息相當豐富,為何迄今仍然毫無線索?」

  「那艘小船一定躲在某處江灣深處,怎麼查?」長了暴眼的大漢冷冷地說:「我猜想她們也在進一步追查江副會主的下落,當然躲得十分隱密。你是江副會主的堂侄,應該積極些不放棄任何可疑線索,卻顯得懶散鬆懈,誤了事你麻煩大了。」

  「混蛋,你說我懶散鬆懈……」江爺幾乎要跳起來,臉上湧起無邊殺氣。

  「好了好了,你們吵什麼?不怕洩露行藏?」下首的大漢及時勸解:「其實咱們幾個負責監視豐源棧的人,都盡了力,武東主已經帶了所有的人手,分向各路混混討消息,棧裡冷冷清清毫無可疑人物走動,該是咱們守得緊的功勞。哦!早兩天會裡傳來消息,說要咱們順便偵查出現在廬州安福園的四個人,誰知道這四個人的底細?」

  「多事。」江爺大表不滿:「江副會主我堂叔一些人,根本就與廬州安福園無關,憑什麼要求咱們調查?何況所說的四個人線索少得可憐,見了面咱們也不認識,如何偵查?真是多此一舉。」

  之後他們不再談論,埋頭進食,透過大門,監視著對街豐源棧的動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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