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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


  手接觸她嬌嫩的胸肌,她方如遭電殛,往昔的氣焰完全消失無蹤,驚惶地,淚光閃閃地低叫:「印三,你……你不要如此侮辱我……」

  印佩的手在發抖,這是他破天荒第一次觸摸到少女凝脂似的肌膚,第一次看到少女半露的酥胸,先前的有意作弄念頭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,勇氣也化為烏有,放手扭轉頭,喃喃地說:「老天!我……做了些什麼?」

  做了些什麼?他在替一個美麗的少女寬衣解帶。

  他臉紅耳赤,心跳如擂鼓,像是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拼鬥。

  他轉身走開,說:「抱歉,彭姑娘,我不是有意的。」

  玉芙蓉反而愣住了,囁嚅著說:「你……你可惡……」

  「在下本想嚇唬你,磨一磨你的驕氣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一生沒饒過誰,我真想……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用毒銀花傷我,幾乎要了我的命。我想,我有權向你報復。」

  「但……你不能……」

  「我不侮辱你,我要殺死你。」他一字一吐地說。

  玉芙蓉突然崩潰了,死的恐懼,比受辱更令她害怕,虛弱地說:「印佩,我……我不想死。」

  「你不死,你會再去殺別人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

  他回身,拔劍出鞘向床接近。

  玉芙蓉打一冷戰,臉色死灰。

  劍尖徐伸,伸向暴露在外的白嫩胸頸。

  玉芙蓉閉上了鳳目,流下了兩行清淚。

  劍尖停在她的胸喉之間,冷氣徹骨。

  玉芙蓉渾身發抖,淚下如雨。

  他突然收了劍,翻轉玉芙蓉的嬌軀,解開捆手的牛筋索,轉身便走,在房門口轉頭沉聲道:「你走吧,從後門出去,希望你不要再回來。」

  說完,大踏步走了。

  玉芙蓉好半天動彈不得,像是僵了。

  她只感到渾身脫力,身上膩膩地冷汗仍在流,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,似乎感到胸口的劍尖仍然存在,空茫死寂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
  久久,她方惶然而起,像是做了一場惡夢,艱難地解開腳上的牛筋索,幽靈似的踱出門外。

  沒有人攔阻他,廖勳站在天井中,冷冷地向她說:「印兄弟要你從後門出去,前門街上有個叫令狐楚的人等你,敵友不明,因此印兄弟不放心,這是你的劍與百寶囊,物歸原主。」

  她默默地接回劍與囊,一言不發走了。

  入暮時分,印佩在廖家附近巡視一番,前街後街走了一圈,看是否有可疑的人物。

  他已有了妥善安排,有意讓程家的人明白,今晚他在廖家候敵,等前來騷擾襲擊的人送死。

  其實,他已準備三更天到白河堡走走探虛實。

  巡至後街,街角踱出令狐楚,攔住去路抱拳施禮,笑道:「印兄,借一步說話。」

  他回了禮,也笑道:「令狐兄是為了彭容若來的,恐怕你老兄仍然失望,當仁不讓,人不能交給你。」

  令狐楚淡淡一笑,搖頭道:「在下認為,玉芙蓉留在你老兄手中,並無不可。」

  「令狐兄明白就好。」

  「用來做人質,程家投鼠忌器……」

  「對,他們不敢前來自討沒趣。」

  「因此,在下特地前來邀請印兄。」

  「請我?」

  「不錯,請你至白河堡一行。」

  「哦!令狐兄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「他們既然不敢來,咱們為何不敢去?」

  「咱們?你……」

  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。」令狐楚語氣肯定地說。

  印佩冷靜地打量著對方,希望能找出對方話中有多少分誠意。可惜令狐楚面目陰沉,是屬於喜怒不現詞色,深藏不露的人。

  但他已可肯定地猜出,令狐楚絕不是彭容若的同伴,這點已可認定,不然該知道彭容若已經不在廖家。

  至於彭容若的去向,他卻無從猜測。

  久久,他沉著地問:「令狐兄,在下能信任你麼?」

  「在下希望能獲得印兄的信任。」

  他神色一轉,笑道:「好,在下願冒這點風險。」

  令狐楚呵呵怪笑道:「辦事那能沒有風險?願冒風險的人必是勇敢的人,我想,咱們必能合作得圓滿愉快。」

  「對,希望咱們合作得圓滿愉快。令狐兄,打算何時動身?」

  「立即動身,如何?」

  「太早了。」

  「早些不好麼?咱們可以有充裕的時間準備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呵呵!你老兄是不是打算與彭姑娘親熱一番,再有勁辦事?」

  他也呵呵笑,說:「印某頂天立地,不是好色之徒。呵呵!彭容若確是人間絕色,但還不至於令印某神魂顛倒,做出那種犯江湖大忌的事。」

  「哦!印兄,食色性也……」

  「是男人,除非他是天閹或是白癡,不然自然好色,但好有好之道,怎能亂來?咱們二更天,在此見面,令狐兄認為如何?」

  「好,一言為定。」

  「二更天,不見不散。」

  「不見不散,告辭。」

  目送令狐楚去遠,他心中嘀咕:「這傢伙到底有何用意,是何來路?令人費解,唔!我得防他一著。」

  兩人皆依時會面,悄然從城西北角越城而出。兩人皆沉默地趕路,彼此皆不問對方的底細。

  走了半裡地,令狐楚說:「咱們繞道堡北,越荒野而行,趕兩步。」

  「好,令狐兄定然地頭熟,請。」

  「在下領路。」令狐楚毫不謙讓地說,聲落,身形倏動,勢如勁矢離弦,飛掠而走。

  印佩心中嘀咕:「好傢伙,這是豹躥術,看你能支持多久?咱們較上了。」

  令狐楚掠走如飛,穿林入伏迅捷無比,遠出裡外,沒聽到身後有聲息,扭頭一看,身後鬼影俱無,夜黑如墨,樹林下視界有限,看不見人影並非奇事,但為何聽不到聲息?心說:「不到一裡,便把他扔脫了,這小子他的輕功有限得很。」

  既然印佩尚未跟來,便得出聲招呼停下來等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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