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英雄長劍美人情 | 上頁 下頁
三四


  鮑恩仁「哼」了一聲道:「來龍去脈雖然不清,蛛絲馬跡,總算有得,經過我拜訪,盤查,再歸納,研究的一番辛苦,業已從千頭萬緒之中,整理出一共只有三個涉嫌人物,曾經時地吻合,在那旅社附近,現過足跡。」

  司馬白邊與鮑恩仁,一同返回旅店,邊自問道:「這三名涉嫌人物是誰?鮑兄請說來聽聽。」

  鮑恩仁道:「司馬老弟初涉江湖,未必曉得他們名號,根據我研究的涉嫌輕重,順序排列,第一個是曾與我並有『神偷』之名,但一黑一白,誓難並立的『辣手空空』水中月……」

  司馬白插口道:「水中月既稱『辣手空空』,則鮑兄這白道琺篋高號稱『妙手空空』?」

  鮑恩仁苦笑一聲,點了點頭,表示司馬白猜得不錯,繼續說道:「第二,是位介乎正邪之間,但患有偷竊狂,手段也相當高明的『空手無歸』蕭慕人……」

  司馬白聽得似乎有所疑惑地,「咦」了一聲,劍眉雙蹙地問道:「鮑兄,三大神偷,雲集小鎮,這種情況,不會是太偶然吧?」

  鮑恩仁頷首道:「老弟說得不錯,除了我是無心路過之外,水中月與蕭慕人,必系有意而來,我正想研究這湖濱小鎮,有什麼能令他們眼紅心動的目的物呢?」

  司馬白道:「還有第三位涉嫌人物是誰?」

  鮑恩仁道:「論理偷我們三寶之人,決不出水中月與蕭慕人之間,第三人只是陪親,因為此人昔年曾被我大偷一次,十分尷尬,也可能藉此報仇,他叫『小氣魯班』……」

  司馬白聽了「小氣魯班」之號,心中一動,截斷鮑恩仁的話頭問道:「鮑兄,你所說的『小氣魯班』,不會名叫『吳大器』吧?」

  鮑恩仁詫道:「正是吳大器,此人生得一雙巧手,但卻極為小氣吝嗇,向來獨善其身,不肯助人,又極少在江湖走動,司馬老弟涉世未深,怎會知道他呢?」

  司馬白俊目之中,神光電閃地,軒眉笑道:「小弟不單知道『吳大器』之名,並也知道竊取我們『寒犀匕』、『秋水芙蓉』圖、『追魂雙絕魯班筒』之人,究是准了?」

  鮑恩仁急道:「是誰?是水中月?還是蕭幕人?老弟快加判斷,我們好趕緊追蹤……」

  司馬白笑道:「鮑兄所費心思,完全錯誤,『辣手空空』水中月與『空手無歸』蕭慕人,雖是神偷,並曾巧在附近出現,卻均非正犯,盜走我們之人,正是鮑兄以他作為陪親的『小氣魯班』吳大器呢!」

  鮑恩仁意似不信地,目注司馬白道:「老弟,如此判斷,有無根據?」

  此時,兩人都已回到店房,司馬白因腹中已餓,遂招呼店家,送來酒菜,一面與鮑恩仁傾杯對飲,一面把自己到達「小黿頭渚」上,所發生的情事,詳細說了一遍。

  鮑恩仁眉頭雙聚,似乎聽得有些出神………

  司馬白說完經過,舉起杯來,飲了一口酒兒,又複笑道:「鮑兄請想,那位白衣無名前輩,一見小弟,便問是否吳大器尋來?可見這桌上所留的『風清月白的黿頭渚,有人懷壁欲沉江』字樣,必是那『小氣魯班』所留,三寶被竊,也不會是甚麼『辣手空空』或『空手無歸』的傑作了!」

  鮑恩仁靜靜聽完,點頭說道:「這樣說來,當然是吳大器,但他為報昔年之仇,把那枚與他外號略嫌衝突的『追魂雙絕魯班筒』盜走,已夠躁我臉皮,何必要起貪心,把老弟的『寒犀匕』和『秋水美蓉圖』,也順手牽羊,一併帶走?」

  司馬白笑道:「我也有點奇怪,因見財起意,乃是常情,彼此既屬武林人物,他見了那柄斷金切玉,又能祛毒的『寒犀匕』,怎會不順手牽羊,但那幅『秋水芙蓉圖』,有何妙用,連我們也尚未參詳明白,吳大器竟視為『三寶』之一,悄然攫去則甚?」

  鮑恩仁冷笑道:「我已對這項疑問,細加推想,認為只有一種可能……」

  司馬白見他杯中已空,遂替他提壺斟滿,含笑問道:「鮑兄有何卓見?」

  鮑恩仁道:「我認為『小氣魯班』吳大器不是昨夜與我們同在前堂飲酒,就是湊巧住在隔室,才聽見我們得了『寒犀匕』『追魂雙絕魯班筒』等彩頭以及『秋火芙蓉圖』的秘密研究,才動了貪念,在枕榻上、或酒菜之中,用了迷神藥物,致使我們睡得沉沉若死,聽憑他作了手腳!」

  司馬白笑道:「鮑兄這種推斷,十分合理,但稱昔年曾偷了吳大器,怎未在前堂中認出他來?」

  鮑恩仁歎道:「老弟有所不知,此人除了有一雙巧手,得號『魯班』之久,易容之術,亦告天下無雙,男女老幼幾可隨意幻化,不是存心細察,誰能認出他本來面目……」

  說至此處,忽似想起一事,目中神光電閃地,向司馬白問道:「老弟在『小黿頭渚』上,所遇白衣書生,左眉末梢,是否有一根極長壽毫,純作白色?」

  司馬白略為回想,含笑說道:「那位白衣無名前輩,不單左眉眉梢,有根極長白色壽毫,左唇角下,並有粒半紅半黑小痣,這樣說來,鮑兄竟知道他是誰了?」

  鮑恩仁皺眉道:「我覺得司馬老弟可能遇仙!」

  司馬白一怔道:「遇仙?遇什麼仙?莫非鮑兄認為那白衣無名前輩,竟是純陽仙人呂洞賓所幻化的麼?」

  鮑恩仁搖頭道:「朝游北海暮蒼梧,袖裹奇蛇膽氣粗,三醉岳陽人不識,朗吟飛過洞庭湖……呂洞賓只會飛過洞庭湖,醉倒岳陽樓,或是三戲白牡丹,他怎會跳下『小黿頭渚』,自沉江水之內……」

  語間頓處,飲了一口酒兒,吃了兩隻醉蝦,又複目注司馬白問道:「老弟知不知道,當代武林有十位絕頂高手,正邪混難,被稱為『一仙、雙龍、三奇,四凶』?」

  司馬白軒眉道:「知道得不太清楚,我只知四凶即『天蠍神君、天蠍童子、天蠍尼姑、天蠍秀才』四人總稱,先父則是『雙龍』之一的『人中之龍』……」

  鮑恩仁點頭道:「另一條龍,便是我對他極為頭疼,他卻對你有救命深恩的『七海游龍』柳東池……」

  司馬白道:「三奇是誰?」

  鮑恩仁道:「一奇你已見過,便是以醫道稱奇的『瞽目天醫』葛心仁,另外一位是性格稱奇的青海積石山『血神宮主』冷飛瑗……」

  司馬白見話未說完,遂急急問道:「還有一奇,又是誰呢?」

  鮑恩仁笑道:「另外一奇,因當事人雖各有奇術,但武功修為,尚非一流,故由三人合成,我鮑恩仁也忝三分之一!」

  司馬白笑道:「鮑恩仁偷術之奇,委實妙絕天下,另外與你並名的兩位,又是誰呢?」

  鮑恩仁道:「『小氣魯班』吳大器,也屬三分之一,他是『技奇』,其餘一奇,則是位臉上濃圈密點,成篇極好文章的袁大麻子!」

  司馬白失笑道:「連一臉大麻子也能入『奇』選麼?莫非他是『相奇』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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