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英雄長劍美人情 | 上頁 下頁
四一


  而他真把「陸地游仙」霍出塵臨沉江前,所送給他的那方書形玉石,送給藍衣女子,更是把他嚇了一跳!

  但此時阻止,業已來不及,鮑恩仁只好眉頭微蹙地,聽任自然發展。

  藍衣女子竟不接玉石,擺了一擺手兒,向司馬白嬌笑說道:「司馬小兄弟,且慢慷慨,你那『仇、病、貧、情』四種痛苦,僅僅解決一半,還有『貧、情』兩個字呢?」

  司馬白大慨是豁然頓悟,開了竅兒,劍眉一軒,含笑說道:「深仇有得報之望,痼疾有痊癒之期,司馬白已有生趣,其他兩個字兒,便不必再提,大丈夫『貧』而何懼?至於『情』字……」

  說到「情」字,那種最高級的無言米湯又來,他只俊目含情地,一掃當場三女,便頓住話頭,不再說將下去。

  「米湯」效力,強大絕倫,姬小鳳首先嬌顏微酡,向藍衣女子說道:「姊姊研究研究這方『七巧玉』吧,為了爭取時間,我要先回『苗領通天峽』了。」

  話完,微一揮手,便自飄然縱下黿頭巨石,獨自馳去。

  藍衣女子這時也不再客氣,接過那方玉璧,便邊自解去外麵包裡,邊自笑道:「司馬小兄弟,你雖然獲得這方玉壁,大概也不知是否真正的『七巧玉』?讓我來試上一試!」

  這種學問,連鮑恩仁也茫然了,他頗為好奇地,向藍衣女子問道:「怎樣試呢?」

  藍衣女子笑道:「我來開玉,假如是真的,便會被我弄開,而玉中也會藏有一冊『七巧真經』!」

  她一面說話,一面便盤膝坐下,把那方「七巧玉」,抱在胸前。

  司馬白與鮑恩仁均是武學行家,一看便知藍衣女子是正用她的本身真火,融烤玉壁。

  這以真火化壁之舉,不單司馬白能,鮑恩仁一樣也可施為,見狀之下,不禁有後悔,來得太嫌匆忙,沒有用這種方法,試上一試!

 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,藍衣女子臉上微露喜色地,把玉壁放在石上,駢起右掌五指,以指甲施勁一劃!

  一聲脆響,玉璧應指而開!

  不單玉璧應指而開,藍衣女子並伸手從裂玉之中,拈出一本薄薄的絹質小書。

  鮑恩仁看得皺眉,心中禁不起的湧起一股悔恨之意。

  他與司馬白一同走過看時,只見那本小書,封面上寫了四個篆字,赫然正是「七巧真經」。

  但等藍衣女子伸開封面看時,這本「七巧真經」,居然通體皆無一字?

  司馬白失驚道:「假的,這不成了一本『無字天書』,有甚麼用?」

  藍衣女子搖頭笑道:「不假,這在我意料之中,要使這『無字天書』,變成有字的『七巧真經』,我還要另費一番心力……」

  語言頓處,突把司馬白拉過一旁,塞給他一個體積不大,份量卻相當不輕的皮袋。

  司馬白既已開竅,立刻便八面玲瓏,毫不客氣地的,把那只皮袋,收了下來,並乘機低聲問道:「姊姊是否姓花?」

  藍衣女子方自一怔!司馬白又複涎著臉兒,加以補充說道:「是看姊姊長得象朵花兒,才這樣猜的!」

  藍衣女子笑了一笑,未作答覆,拉著司馬白邊走回原處,邊自說道:「司馬小兄弟的『仇、病、貧』三字,都已解決,如今我要去處理這本『無字天書』並替你找尋『天蠍秀才』歐陽綸,只得彼此別過,且等端陽前一日岳陽樓頭重會之時,再解決那個『情』字。」

  話完,與姬彩鳳,既那只「通天猩」,化為三縷輕煙,縱下黿頭巨石。

  司馬白居然不單會在人前作戲,還會在背後作戲,走到黿頭巨石之旁,目送藍衣女子與姬彩鳳,仿佛是依依不捨模樣!

  藍衣女了與姬彩鳳馳出十數丈後,偶一回頭,發現司馬白仍在石邊凝望,不禁足下微停,向他揮了揮手。

  司馬白也遙為揮手,使藍衣女子與姬彩鳳,懷著一股奇妙情緒,再度轉身離去。

  直等她們兩人一獸,走得太遠,司馬白方轉過面來,向鮑恩仁苦笑說道:「鼓兒收槌,戲兒收場,我們也該走了……」

  鮑恩仁道:「走,慢點走,我有三件事兒,先要問問老弟。」

  司馬白不解其意,方對鮑恩仁投過一瞥詢問眼光,鮑恩仁業已伸出一根手指,目注司馬白道:「第一、老弟從一個在台下看戲,都還看不甚懂的鄉巴佬,那會突然變成一位在舞臺上表演得極為出色的一流演員?」

  司馬白俊臉赧然,有點難以為情地,怔了怔,緩緩答道:「這也許就是所謂『頓悟』,我突然覺得既入鬼魅江湖,必須面對現實,硬起頭皮,挺起脊樑,自己設法應付,不能事事依賴別人助力,但念頭雖定,臉皮仍薄,鮑兄要我向她們灌點『米湯』,我仍是無法出口!」

  鮑恩仁歎道:「滿懷心腹事,盡在不言中,何必要出口呢?眉語眼波,往往遠勝過山盟海誓!我是旁觀者清,不論男人女人,長得漂亮一點,總佔便宜,老弟适才那欲說還休,羞羞怯怯,目中流電,臉上生霞的絕世風神,委實慚煞潘安,拓煞衛術蚧,把那三個鬼丫頭,迷得如醉如癡,這碗無聲米湯,燉得太濃太稠,灌得太有效了!……」

  這回,真把司馬白的一張俊臉,窘成關夫子,或宋太祖的模樣,神情尷尬已極!

  鮑恩仁見了他那副神情,忍俊不禁地,「噗叱」一笑又道:「第二,那藍衣女子把你拉到一旁,塞給你一件甚麼體已東西?」

  司馬白紅著臉兒答道:「是一隻皮袋,份量相當不輕,根據她所說替我解決了『貧』字之語,定是金銀等物。」

  鮑恩仁搖頭道:「不止,拿出來給我看看。」

  司馬白毫不猶豫地,取出皮袋,檢視袋中各物,見是一疊厚厚金葉,兩隻元寶,四粒足有龍眼大小,顯然價值連城的罕世明珠,還有只小小玉瓶,瓶中貯的是三粒大小有如梧桐子般的雪白丹藥。

  鮑恩仁看得嘖嘖連聲,揚眉笑道:「乖乖,這份情意,相當厚呢!老弟要謹慎收好,莫要令我這老偷兒見財起意,或是再遇上甚麼『辣手空空』水中月,『空手無歸』蕭慕人之屬……」

  語音至此,忽看著司馬白,含笑叫道:「司馬老弟,依你看來,那藍衣丫頭送你的這幾件體已之物中,那一件的價值最高?」

  司馬白毫不考慮地,應聲答道:「黃金有價珠無價,自然是那四顆無論大小、光澤,都極為難得見到的稀世明珠!」

  鮑恩仁搖頭道:「不對,我要把老弟這答案略為改動一下,『黃金有價珠無價』,此句雖可保留,但下面還要加上一句,『靈藥高於罕世珠』。」

  司馬白道:「鮑兄,靈藥就是玉瓶之中的三粒白色丹丸麼?那……那是甚麼藥兒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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