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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二


  點蒼派中排行第三的蒼琅劍客朱存古與排行第五的靈泉劍客文笑星,此二人皆不喜多理閒事,終日閉門家居,賦詩飲酒,武林朋友稱之為「琅泉雙客」。如論劍術武功;自然也有獨到之處,但與大師兄三陽劍白雲道人卻相去甚遠。

  眾人正議論間,忽聽門外一陣靴子聲晌,少時有人叩門輕問道:「二妹在裡面麼?」

  賈墨羽聽得是謝春雷聲音,便對謝千萼道:「我們皆是世外之人,況且又俱是武林朋友,不必拘執,二妹請二哥入來罷。」

  謝千萼答應一聲,開了房門,果見謝春雷站在門外。便道:「二哥這時候還未睡麼?有什麼事進來說罷。青靈觀諸位姊妹也不是外人。」

  謝春雷笑道:「我先時來找二妹,婆子說你到賈道友房中來了。」說著逛了進來,先向賈墨羽張淩雲等人道了擾,方道:「适才武當派的人也到了兩人。」

  謝蕊珠便喜道:「武當派的道長們到了麼?這下咱們可位增了生力軍啦。」又尋思道:「怎麼沒聽見叫門呢?」

  謝千萼便笑道:「這房子這麼大,咱們又住在後院,前面叫門如何聽得見?」又問謝春雷道:「武當派來了多少人?是神妙神通兩位道長來了嗎?」

  武當派從前的掌門人乃是神英道人,已于前年羽化,如今的掌門人是第五代弟子明輝道人,神妙神通俱是師叔輩。

  此番武當派受赤靈之約,大舉南下,卻由神妙神通二人主持。

  當下謝春雷卻擺手道:「你且慢高興,武當派帶來的可不是好消息哩。」

  謝千萼驚道:「這是何說?」

  謝春雷道:「來的這兩人一名何潮,一名耿明光,俱是神通道長座下弟子,此番替他師父送信來,道是武當派已與南詔二友交過手來,神妙道長被阿育王孫張繼帝用七寶珠索打傷,現正臥床不起,武當派來到雲南的上下一共十三人,連死帶傷,已共有五人之多,所以再也分不出人手來幫助咱們了,不過神通道長信上說,不論如何,他本人必定在這兩日內趕到相助。以全武林義氣,這一來咱們預計的這支人馬,又算打了折扣。」

  眾人聽說堂堂武當派,一到雲南,竟會受此重創,都不禁歎息。

  謝春雷又道:「如今敵強我弱,局勢已十分明朗。但咱們既已向那吳老怪約好了石林了斷,如今已成了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之勢,苟天意要正消邪長,那也無可奈何。」

  謝千萼便笑向謝春雷道:「你這人真真沒辦法,一味的胡思亂想,自以為是。先是我原說靈鷲玉局這批人可能到時插手,你偏說卻不會,如今一聽對方增加了幾名高手,也不是你親眼得見,便先嚇成這種樣兒,難道你便拿准了這些人到時准幫著吳文風麼?」

  謝春雷被他妹妹排渲了一頓,又不好怎樣,只得苦笑道:「二妹別刻薄我了,我縱然不濟事,也還不致于怕了吳文風那廝,倒是你此時嘴硬,到時別打縮腳拳才好。記得上次咱們去芝雲洞,一見了那些金蠍,你便嚇的尖聲大叫,把咱們的臉都丟淨啦。」

  謝春雷明知說了這話,謝千萼定然不依,剛一說完,便縱出門去。謝千萼欲待追時,卻被卞宛青拉住。

  薛絳樹笑道:「謝二姊雖是說的玩話,仔細想來也頗有道理。那靈鷲上人明明是為那天罡三十六參而來,致於另外來的那幾人,來意大約也差不多,依我看:那天罡三十六參總樞好比一根骨頭,金蠍教,蒼山三老,以及那幾位不知名的客人,便好似一群狗。如今這根骨頭被吳文風含在口裡,大家都想把這根骨頭從他口裡奪下來。我想吳文風恐怕比我們更頭痛哩。謝二姊你說對不對?」

  謝千萼笑道:「五妹,你這可是一篙打盡一船人。我們點蒼派並沒想爭這根骨頭呵!」

  張淩雲狠狠地對薛絳樹瞪了一眼。賈墨羽忙陪笑道:「謝二姊別多心,五丫頭便是一向這麼胡說慣了的。」

  謝千萼笑道:「我這不過是取笑罷咧,我知五妹決不是指我們而言。」

  薛絳樹笑道:「我原知道謝二姊是明白人,我豈能那麼不識好歹呢?還有人家武當派神通道長如此義氣,我也決不能挖苦他呵!」眾女又談笑一陣,方才分別就寢。

  不覺一恍又過了兩日,轉眼已是正邪各派判生死榮辱之期,群俠整頓妥當,都到大廳上會齊。一檢點人數,青靈八女除赤城仙子沈翠屏未來而外,共是七人。自然以賈墨羽為首。

  華山派共是八人,乃是寒蟾子夏靈風,靜一子嶽定一,黃巾力士甘季英,以及門下弟子:羅劍英、劉劍略、曹劍鋒、陳劍士、石岡等五人。

  點蒼七劍只缺三陽劍白雲道人一人。餘下是謝氏三英,琅泉雙客以及凝雲劍柳溪山等六人,此外便是武當兩弟子何潮與耿明光。男女一共廿三人,而武當派的神通道長依然未到。

  謝春雷便道:「如今白雲師兄和武當神通道長俱未見來,時間已甚迫促,只好不等他們了。如今客套的話也不必多說,青靈觀自然推賈二姊為尊,太乙宮不用說皆聽命夏道長,敞派白雲大師兄不在,小弟只好勉為其難了。不過今番既然是四派聯合之勢,我們仍須推一人主持方好。夏道長年高德重,咱們大夥便聽命於他吧。諸位可有異議麼?」

  夏靈風還待推辭,眾人都道理當如此。夏靈風方向眾人稽手道:「既蒙各位如此見愛,貧道恭敬不如從命,好在大夥兒全在一起,到時誰出主意皆是一樣。皆因金蠍教一向著名奸狡兇狠,咱們得處處提防,萬不可拘執,貧道素乏捷才,偶然有見不到之處,便會把各位英名扔在此處,那卻犯不上哩。」

  群俠正說著話,忽然一名莊丁走來向謝春雷報道:「外面來了兩位客人,說是要拜會青靈觀各位師傅。」

  賈墨羽聽了不禁一怔,便問那莊丁道:「來的是什麼人?你可曾問過他們姓氏?」

  莊丁道:「來人是一僧一俗,指明要見青靈觀諸位女師傅,問他們姓名,卻又不肯說,小的不敢放入,特地先來回一聲。」

  賈墨羽沉吟道:「這倒奇怪了,我們認識的人物裡,並沒這樣的人呵。」

  張淩雲聽得不耐煩,便對那莊丁揮手道:「你先帶他們進來再說。」又冷笑道:「八成是那靈鷲上人和惡醫狄健尋來啦,這未免欺人太甚,我倒得舍出性命來鬥鬥他們。看他們有多大能為。」

  莊丁答應一聲,便退了出去。這裡眾人聽張淩雲說來人像足日鷲與狄健,便皆緊張起來,那狄健尚不知他功夫如何,靈鷲上人卻是滇南第一名高手。今番既然尋上門來,難兔要大動干戈。青靈諸女從賈墨羽起,皆紛紛卸去外面罩袍,準備廝殺。

  少時一陣腳步響處,隨著莊丁進來了兩人。眾人一見越發驚異。

  當先那人乃足個披髮頭陀,身材極高,一望便知是頗有來頭的武林高手,後面跟隨的那人,卻是個青年書生,那書生儀容俊秀,舉止溫文。步履之間似乎也會武功。這二人放在一處,顯得極不調和,令人摸不清他們是什麼路數。

  尤其可怪者是在場的人多半是久闖江湖的武林高手,但對這一僧一俗卻都不認識,賈墨羽正想詢問,那頭陀已先合什為禮。問道:「敢問那一位是謝大俠?」

  謝春雷抱拳道:「只在下便是,不知大和尚有何指教?」

  那頭陀笑道:「貧僧傳聞青靈觀各位師傅寄寓寶莊,故不揣冒昧進謁,有一位人稱散花仙子的卞師傅可在這兒麼?」

  卞宛青正待答應,張淩雲急忙以目示意。上前一步道:「敢問這位師傅上下?找卞宛青有甚麼事?」她因見這兩人來得太過突然,恐防對卞宛青不利,故此先以眼色攔阻,然後向己挺身出來詢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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