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張夢還 > 沉劍飛龍記 | 上頁 下頁 |
| 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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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淩兆揆外號鐵金剛,金鐘罩功夫已達九成,尋常兵器根本傷不了他。 馮輝道:「並不是刀劍,這回他們交手時根本沒人動兵器。」 盧吟楓目一閃道:「這就怪了,當時動手你可在場?」 馮輝道:「晚輩四人都在。」 盧吟楓道:「那麼,你看那人傷你大哥是用什麼功夫?」 馮輝面色漲紅,搖頭道:「說來慚愧,不但我們三人認不出來那是什麼功夫,就是大哥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手法傷他的,糊裡糊塗就吃了大虧。」 盧吟楓不禁暗暗稱奇,太行四凶在江湖上成名已久,閱歷頗深,尤其淩兆揆本人既練有金鐘罩,對於能破金鐘罩的有哪幾種上乘功夫,即使未曾見過,也該耳聞,何致受了重傷還是茫然? 甘明在旁插嘴道:「你既然認不得,那麼你把交手的情形說出來聽聽,也許我師父他老人家會知道。」 馮輝先未注意甘明,這時他插口說話,才想到尚未招呼,忙道:「這位小兄弟想是老前輩門下了,還不曾請教。」 盧吟楓擺手道:「他叫甘明,小孩子,你不用同他客氣。你倒是說說當時的經過情形看。」 馮輝定了定神,回想道:「當時我大哥只進了一掌,接著就扣住那人手腕,我們只道大哥已經得手,不想我大哥連帶兩下,竟沒帶動他,那人手掌不知怎的一翻,便貼在我大哥手臂上,我大哥一下就倒下去,此外那人也沒施展什麼手法。可是我大哥就一直起不來了。」 盧吟楓聽了,沉吟半晌,說道:「這真怪了。據我所知,武林中不擊中罩門而能毀掉金鐘罩的,只有兩門功夫,一種是少林門中的震天掌,純用剛力,另一種是華山派裡的混元手。用隔紙劈石混元一氣之力,但照你這樣說來兩樣都不大像。兆揆兄現在何處?或者我和你看看去。」 馮輝暗罵自己真急胡塗了,放著這個見多識廣的武林高手在面前,自己不曉得求他,還得等人家開口,便忙笑道:「老前輩肯賜援手,真是我兄弟大幸。大哥寄身之地,離此只是三十里左右,老前輩如能屈駕前往救大哥性命,我弟兄四人永感再造之恩。」說著立起來,要向盧吟楓拜倒。盧吟楓慌忙擋住他,笑道:「馮兄快別這樣,我也未必有把握。現在咱們就去看看吧。」 馮輝搶著會了賬,三人走出店來。 馮輝將他的馬牽了過來。這匹馬真是神駿異常,全身毛片作金栗色,閃閃發光,頸上鬣毛和馬尾卻純白如雪,昂首顧盼之際,確是矯健非凡。甘明在旁邊看得來抓耳揉腮,連贊:「好馬,好馬!」恨不能立肘就騎上去才好。 盧吟楓也連連點頭,馮輝見盧吟楓注視這馬,便陪笑道:「我大哥把這匹馬愛逾性命,還取了個名字,叫做玉鬣金駝,腳程之快,也是我生平僅見的,老前輩可要試一試麼?」 盧吟楓道:「不必了,你就騎馬引路吧。」 馮輝還要推讓,盧吟楓皺眉道:「我和作客氣幹嗎?」 他是怕馮輝的腳程趕不上,馮輝也知此意,也不再客氣,打一恭道:「恕晚輩無理。」 翻身上馬。盧吟楓向甘明使了個眼色,一提氣,緊緊跟隨。玉鬣金駝果非尋常,在山路上四路放開,真是風馳電驟。 馮輝在馬上不時回首,深怕將盧吟楓師徒丟在後面,走了一陣,盧吟楓與甘明始終在馬後二三十丈。馮輝方暗想,這兩師徒怎會走得快慢相同,忽聽盧吟楓笑道:「此馬果然神速,只不知膽力如何?」 語聲曳空而過,馮輝方覺一陣微風掠動,面前數步突見一條長棒似的灰影淩空橫在當路,方一驚詫,玉操金駝本是異種,一見前面突生障阻,長嘶一聲,後蹄微坐,竟然直躍而起;馮輝平時也少騎此馬,不知它會躍起這樣高,眼前形勢又未看明,不覺啊呀一聲,又聽盧吟楓笑喝聲「好」,似在面前,未及轉念,金駝已四足落地,盧吟楓不知怎的已站在馬前右邊,一手拿著一段三四尺長的樹枝,一手輕撫馬頭,滿面笑容道:「馮兄休怪,我因想試試此馬膽力,所以用樹技攔它一下,不料它居然見危不退,飛躍而過,真是我生平僅見的主駒了。」 馮輝這才明白這位怪俠竟然老了還犯童心,開這匹馬一個小玩笑,自己白白受了一場驚嚇,一面也暗驚鬧天宮名不虛傳,自己先還怕他趕不上此馬,他竟能毫不費力越在前面,只不知他徒弟如何;馮揮想著一回頭,甘明剛到馬後,連嚷道:「師父怎麼丟了我直往前跑。」 盧老看他急急趕來,已有些氣喘,笑駡了聲:「沒出息的小子!」 又問馮輝「還有多遠」,馮揮四下打量了一下道,「大概還有十多里路。」 盧吟楓說聲「請」又一拉甘明,隨在馬後,這次馮揮不再顧忌,連連催動,馬走更快;一會兒轉入一條較平坦的路,馮拜勒馬停在道旁,向右方一指,回首對盧老說道:「老前輩請,就在那裡。」 盧吟楓順著所指方向看去,原來不遠就是一座破廟,紅牆塌裂,顯已荒廢多年。三人走近,益發覺得此廟破敗不堪,殿上神像都東倒西塌,到處蛛網塵封,廟門上金字也全部脫落,根本認不出是什麼廟。三人尚未進大殿,裡面的人聽見馬蹄聲,已有人搶步出來,遙遙喝問:「什麼人?」 馮輝忙叫道:「是老四嗎?快過來,鬧天宮盧老前輩到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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