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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七


  ▼第九回 巧遇神童,書傳赤鸚鵡;飛來仙子,月映玉玲城

  金葉丐見臥雲道長已遣大弟子白鶴俞一清拿著親筆信遠赴苗疆,心中十分欣慰,知道以武當威名之盛,及兩派交情之深,昆侖弟子見了臥雲致赤陽子的書信,斷斷不會無所顧忌,好歹必能使碧雲莊上局面延宕下來,也就不難有轉機了。但老丐默忖白鶴雖是武當高弟,名動武林,卻不知與昆侖門下交情如何,自己想著仍是有些放心不下,一轉念便起身向臥雲道長說道:「多承道長仗義解難;現在我老花子想領戒惡到外面走走,看看仙山勝景,不再多擾道長清神了。」

  臥雲道長笑道:「這位吳小哥既是要在荒山小住,貧道本該命值事弟子照應;丐俠既要看山景,就命松月陪特,先到後山一帶走走,順便叫值事弟子給兩位安排下榻之處。」

  他說了就喚那道童進來囑咐了幾句,兩人便隨道童出來。

  戒惡這時也稍為心寬了一些,出來便和道童一路說著話。原來這個名叫松月的道童,是臥雲道長第三個弟子金鼎道人的小徒弟,本年輪他侍奉掌教。

  松月和戒惡也似乎挺投緣,兩人一問一答,說得高興非常。金葉丐原盼望戒惡能夠入武當,看他和武當門下談得入港,也暗暗欣喜。

  松月也弄不清戒惡和本派是什麼交情,但看祖師只當他客人,未定稱呼,也便只稱他吳小俠。

  三人從一曲長廊轉過,遠遠看見後面有幾座殿堂,形勢巍峨;戒惡便笑道:「我們先前只在觀虛堂小坐,便覺得仙境幽絕,還不知道後面尚有這樣高大殿堂;這可是武當歷代祖師遺像所在嗎?」

  松月笑答道:「吳小俠猜得不錯,祖師遺像倒是在後面正殿裡。不過現在我們還沒走到呢。」說著又用手一指靠右的一座廳堂道:「這是守虛堂,本山煉製丹藥都在這裡。」

  金葉丐在後面聽了,心中動了一動,忙接口道:「這守虛堂可許外人瞻仰嗎?」

  松月道:「平時有外客來,只要先和守虛堂中值事的師伯師叔們通報一下,便可進去;今年本來是白鶴師伯在守虛堂。不過,适才師祖派遣白鶴師伯出山,現在不知道有那一位師長在裡面,讓我先進去看看。」說著話三人已到堂外石階前面,松月恰待循階而上,堂內忽有談笑之聲,接著走出三個人來。松月連忙閃到旁邊,躬身行了個禮。

  戒惡也隨著松月向旁邊閃讓,一面看這堂中出來的三人,中間一個正是白鶴俞一清,左右二人也都是道士裝束,想來是白鶴的師兄弟。

  這時白鶴已看見金葉丐和吳戒惡,便含笑招手道:「丐俠可要到堂中小坐。」

  又指著那兩人道:「這是貧道師弟,謝青峰和金鼎。」

  金葉丐先前在觀虛堂中已見過他們,當下不免客套幾句。他知道白鶴下山,守虛堂中已由謝青峰換值,便笑問白鶴道:「俞道長正有要事,不必和我老花子客氣;就請這位道長引我進堂瞻仰瞻仰好了。」

  白鶴也不再多說,打了個稽首便和金鼎走下石階。這裡金葉丐和吳戒惡一同由謝青峰引著走入守虛堂去。

  守虛堂甚為寬敞,堂中有兩排大鍋爐,數起來正好是十二個,但有幾個這時顯然並未生火,那些生了火的銅爐上各有鼎鐺之屬,形狀古拙。戒惡初見這種道家煉藥之器,不覺湊上前去,東看看,西看看。老丐雖然也走來走去,但他倒無心細看丹爐。他在全神貫注,聽堂外白鶴和金鼎說些什麼。

  原來白鶴和金鼎在院中並未走開,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事,大半都是低聲在談,老丐耳力雖強,隔得遠了也聽不清楚。這裡吳戒惡又不住說著話越發擾得老丐無法聽明堂外人語。

  老丐暗暗生氣,正想止住戒惡,忽然聽見院中白鶴微微提高聲音道:「你何必如此多慮?我帶著師父手劄去,那兩個昆侖弟子料也不敢怎樣。而且我已經在師父那兒討了話,要是他們萬一不知進退,我就硬送他們回昆侖,也沒什麼難處。你還以為有什麼要小心的地方呢?」

  接著那金鼎道人笑道:「師兄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。我不是顧忌那兩個昆侖弟子。我最怕另外昆侖那面再有人出面,說不定就把事弄僵。你想,師父與赤陽子雖是同道至交,可是畢竟不是他們本派尊長。那兩個昆侖弟子,既是出山不久,倒也許不敢妄動,可是要有別人再出面,就難說了。」

 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,金葉丐往靠近堂門一面退了幾步,側耳凝聽,只聽見金鼎又接著說道:「風聞徐霜眉月前曾到黃山,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參與這件事。」

  白鶴突然截住他的話冷笑道:「徐霜盾出面又怎麼樣?難道你怕我制不住她不成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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