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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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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霜眉又向白鶴道:「我看這裡正有兩個大火爐,就請他們生起火來。我們在兩爐中各置十個鐵彈;等到鐵彈燒紅之後,我們各取一爐,將十個鐵彈取出,看誰能先取盡,便算誰勝。這點小玩意,道友諒必本吝教了。」 白鶴長眉微皺,笑道:「鐵彈從火中取出後,還是放回一定地方好,不然也許難見高低。」 霜眉點頭道:「也是,就請吳莊主取一個石板來。」 須臾,後面莊了搬來兩桶冰;階下的兩個大火爐也燒起來;徐霜眉請李楊將二十個鐵彈分置兩爐之中,又將一塊大石板立在院子裡面,然後向白鶴道:「鐵彈取出,便打到石板上,這樣快慢立時可見分明了。」 白鶴點點頭道:「任憑尊意。」 他心裡卻暗想:「你這女子要和我鬥玄門罡氣,未必你能勝我。」 莊丁將兩桶冰放在廳中,廳外火爐烈焰熊熊,轉眼間那二十個鐵彈都深埋焰中。霜眉向白鶴一舉手道聲:「請!」 自己便探手到冰桶裡將桶中冰塊抓起來送入口中;那面白鶴也是一樣。 兩人大嚼冰塊,喳喳有聲,一會兒功夫,徐霜眉面前的水桶所餘無幾,白鶴面前也差不多。眾人留心看去,只見白鶴一面吃冰,一面腿足一帶浸出水來,分明是用罡氣使冰塊化水從腿上逼出;再者徐霜盾卻是古怪,那些冰塊吃下去,她身竟然一點水漬沒有。白鶴也看出徐霜眉竟未將冰水逼出體外,不由暗暗冷笑,想道:「你這樣硬來,也許顯得好看,可是服冰就不能多,而且只怕你內臟受了暗傷,自己還不知道。」 他想著將桶中最末一塊冰放入口中,看徐霜眉時,她也恰好吃盡。 白鶴長笑道:「徐道友功力果是迥異俗流。這一場應是平手。只是道友不要太勉強才好。」 霜眉盈盈微笑,答道:「服冰既是未分勝負,正好在火中取彈上一見高低。道友請。」 她對白鶴嘲弄之語儼如未聞,白鶴看地衣袂飄揚,渾身無一絲水漬,到真摸不透她為何不逼出冰水;當下自己走到廊下火爐旁邊,向爐中打量了一下,只見那十粒彈子都已經燒得透紅;他望望霜眉說道:「既是要比快慢,就請一同下手。」 霜眉仍然微笑請他先取。 這時眾人都跟過來爭看兩人怎樣將這烈火的鐵彈取出。白鶴到了廊下,仍不願先取,徐霜眉卻連催道:「俞道友不可謙讓。我這就動手。」說著,長袖微揚,玉指探出,慢慢向爐中伸去。白鶴自覺胸有成竹,看霜眉探手入爐,他自己默運玄功,伸左掌虛貼護壁一振,以神禦意,以意使力,只見爐中火焰「蓬』的一震,兩個鐵彈已從爐口激射而出,白鶴右掌一揮,嘭的一聲,兩個鐵彈已隨掌力飛向石板上。霜眉笑喝道:「好,吞吐如意果然是名下無虛。」說著,突然十指張開,一齊伸入爐口,白鶴方覺徐霜眉手指怎的像是粗極,與她面目之清麗毫不相稱,轉念未了,只聽得嘶嘶連響,那邊爐口煙氣蒸騰,原來霜眉手一近爐口,十指尖上竟然射出十條水箭,爐火被水箭一沖,立時烈焰半滅;白鶴猛悟,一聲「好」尚來喊出,只聽霜眉高聲笑道:「俞道友清快些動手」,語聲未了,雙臂已自爐中退出,那十個鐵彈竟被她分抓在兩掌中,掌中水氣騰騰,那鐵彈本已燒紅,被水一激,也爆響不止,霜眉身形一旋,喝聲「去」,一陣勁風過處,四下莊丁都驚叫起來,再看庭中,在燈火下清清楚楚,這十個鐵彈竟排成兩朵梅花,一齊深嵌入石板之中,白鶴這裡火彈也連珠飛舞,但霜眉已斂手退到廳中,高聲道:「承讓承讓」,她一言未了,廊下「澎」的一響,莊丁四下驚呼,廊上火花亂飛,就在這一陣亂中,人影一晃,白鶴已飛身入廳,面色鐵青,向吳璞一舉手道:「慚愧慚愧,貧道失手傷損了那鐵爐,望吳莊主原宥。」 原來他見徐霜眉借體內冰水來禦爐火,已經明白自己取火彈要落下風,此時再無他法,只得迅運掌力,將鐵彈震出爐來,送往石板上,等到震出六七粒時,耳聽徐霜盾發請退走入廳中,知道已經敗走,心裡一急,掌力稍重,竟將鐵爐震破。這時進來向吳璞打了招呼,便轉身對霜眉稽首道:「徐道友不但神功卓絕,而且靈心慧質,非貧道所及。貧道甘拜下風,就此告辭。」 吳璞李揚見狀大驚;剛齊聲叫道:「道長且慢。」 霜盾卻斂去笑容,也微一躬身道:「今日小施狡法,實是冒犯,容日後謝罪。俞道友請便。」 白鶴不再說話,也不再理吳璞李揚,身形微閃,已飛越大廳屋頂而去。 這時龍竹靈潔見白鶴已去,雙雙向前一縱,指著吳璞喝道:「你這老賊,尚有何說?快喚吳璧出來領死。」 吳璞見白鶴已去,真如高樓失足,一轉念間已有了計較,當下微向李揚示意,便拱手道:「方公子,方姑娘請稍待,家兄病危,在後面水閣,我去找他。」 說了不等答話,轉身就向裡走,李揚一縱身恰好落在方氏姊弟面前,卻躬身道:「兩位請坐。」 龍竹微微一怔,喝道:「姓李的你別施詭詐,難道我還能讓吳璞兄弟漏網不成?快些讓開。」 李楊笑道:「兩位要不信吳莊主,就請隨去,在下引路。 靈潔龍竹記起上次被他誘入石洞;那肯由他,同叱道:「誰要你引路」,一齊竄躍起來,便向吳璞追去。 這時碧雲莊上並無能人,眼看吳氏兄弟已成網中之險,方氏姊弟復仇在即,那知世事常有變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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