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張夢還 > 血刃柔情 | 上頁 下頁
一六


  花惜春點點頭,也低聲道:「進去問玉珠就明白了。」

  兩人才進一二門,那鴇母岳媽媽已經滿面春風地帶著兩個丫鬟出來,笑道:「哎喲!我的舒大爺,你老怎麼這時候才來?我們桂花呀,不知念了你多少回了呵!」

  她轉面對花惜春一揚手絹:「哈哈!這位公子好俊的人品,還沒有請教你老人家高姓呢?」

  「不敢。」花惜春笑道:「我姓花,是舒爺的朋友。」

  「那還用說!」岳媽媽笑道:「像花公子這樣的相貌人品,一看就知道出身世家豪門,也除非是舒爺這樣的財主,才交得上花爺這樣的朋友呀!請請,快請裡頭坐。」

  這位岳媽媽年紀不過二十出頭,長身玉立,長得十分俊美,如果不是滿身風塵味道,穿著俗不可耐之外,怎麼看也不像個開妓院的,花惜春不由暗暗納罕。

  岳媽媽殷殷勤勤地陪著二人,來到小桂花院落前,笑道:「我是個俗物,不敢阻了二位爺的雅興,要什麼只管吩咐桂花就得了。」

  「有勞媽媽。」花惜春取出兩個小銀錠來,笑道:「勞煩媽媽賞給兩位大姐兒買花戲。」

  「哎喲!花爺,怎麼一見面就讓你老破費呢?」岳媽媽轉面喝道:「還不上前領賞,磕頭謝賞。」

  那兩個小丫鬟上前領賞道謝,跪下磕頭,起跪之間特別利落,然後跟著岳媽媽走了。

  花、舒二人一跨進桂花的房間,不由全怔住了。

  只見張富躺在床上,額上腫起老高,秦玉珠正拿清油給他揉擦。

  夏雲則倚桌而坐,左臂包紮,用布吊在頸上,敢情兩人全受了傷。

  花惜春皺眉道:「你們兩個怎麼成了這副樣子?」

  夏雲苦著臉道:「二當家,說起來真是丟人,我和張富全栽了。」

  舒棟樑眼中出火,嚷道:「廢話,當然是你們栽了,若是對方栽了,你們會成這個樣子?對方是些什麼人?」

  夏雲道:「那小子不肯留名,不知他是從哪個窟窿裡鑽出來的,身法快得出奇。」

  舒棟樑冒火道:「什麼?一個人就把你們兩個擺平了?娘的,你們真是好本事。」

  「梁哥,你就平平氣吧!」秦玉珠忙道:「這也不能怪他二人,實在來人的身手太高了。」

  「你給我住口!舒棟樑道:「婦道人家,懂得什麼?」

  張富坐起身道:「舒大哥,秦姑娘說得不錯,一來怪我們太過大意輕敵,二來人家的武藝也實在高明。我和夏雲栽了以後,院裡的雜役打手們抄傢伙一擁而上,被人家赤手空拳地打了個落花流水。」

  「好了好了!」舒棟樑懊惱地道:「已經夠露臉的了,不用找補了。他娘的,你們兩個都栽了筋斗,那幹雜工打手還管這個屁用?真是豆腐渣腦筋!」

  花惜春淡然一笑,上前一步,說道:「老舒,你先坐下來,這件事值不得生氣。」

  舒棟樑怒衝衝地道:「二當家,你瞧這兩個廢物,居然一下子就給人家擺平了,傳了出去我們鐵衣社的盤子還隹哪裡放?」

  花惜春搖頭道:「話不能這樣說,豈不聞強中更有強中手,一山還有一山高。你自己也在道上跑了不少日子,怎麼這個道理還不明白?」

  舒棟樑這才不做聲了,憤憤地拉了一張椅子來坐下。

  花惜春想了一想,方道:「張富和夏雲的把式,我心裡有數,不能算高,卻也過得去,能夠一下子就擺平他兩個的,江湖上也不會很多。說說看,張富,那人多大年紀,什麼長像,用的什麼功夫?」

  秦玉珠正想說話,張富已搶著道:「那人是個很生嫩的小夥子,好像是讀書人,大約是秀才之類,像個大姑娘似的,出手卻又快又狠,真是邪門。」

  聽張富一說,花惜春便知道張富和夏雲連人家怎樣出手都沒有看清楚,別的就更不必問了。只得歎口氣,問道:「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?」

  張富道:「我們也沒有招惹他,是紫玉姑娘送他出來,雙方對面相遇,他對我們擺出一臉不屑之色,是夏雲沖了他兩句,就這麼動了手。」

  夏雲道:「這小子八成是瞧我們受夥計們奉承,心裡泛酸。」秦玉珠道:「花公子,那個人就是昨夜在惜花樓上聽歌的小夥子,穿青衫,很俊秀的,還要薛姑娘多唱一首的那個人。」

  舒棟樑眼睛一瞪,說道:「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呵!」

  花惜春臉色一沉,說道:「胖子,別亂吃飛醋,我看這人很不簡單。」轉面對秦玉珠道:「動手的情形你看見了麼?」

  秦玉珠道:「看見的。」

  花惜春道:「他們打了多久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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