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奇幻魔法 > 冰與火之歌⑤ | 上頁 下頁 |
| 一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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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自從上次離開我們,你又學到了哪三樣新事情呢?」 「海王依然在生病」 「這不是新事情,海王昨天在生病,到明天他還是會在生病。」 「或者死掉。」 「當他死了,那會是一件新事情。」 當他死後,將會選出新的海王,新的強者會出現,這是布拉佛斯的方式。在維斯特洛,國王死後王位將由他的長子繼承,但在布拉佛斯沒有國王。「TormoFregar將會是新的海王。」 「這是他們在綠色鰻魚旅店裡說的麼?」 「是的。」 慈祥之人輕輕咬了口雞蛋,女孩聽到他咀嚼的聲音。他從不在嘴裡有食物的時候說話。吞下食物之後,他說:「有些人說葡萄酒裡有智慧,這些人是傻瓜。毫不懷疑的是,在其它的旅店裡,那些人提到的是其他的名字」。他又咬了一口雞蛋,咀嚼、吞咽。「你學到了哪三件你以前不知道的事呢?」 「我知道有些人說TormoFregar毫無以為將成為新的海王」她回答道,「一些醉醺醺的傢伙。」 「好了,你還學到別的什麼了嗎?」 維斯特洛的河間地下雪了,她幾乎就要說出口。但慈祥之人肯定會問她怎麼知道的,而她知道他肯定不會喜歡她的答案。她咬了咬嘴唇,回想起昨晚「妓女S』vrone有孩子了,她不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,但是認為很可能是她殺死的那個泰洛西傭兵。」 「瞭解這些是有益的,還有嗎?」 「美人魚女王選擇了一位新的美人魚,以取代被淹死的那位的位置。她是一名Prestayn女僕的女兒,年方13歲,貧窮但是可愛。」 「在開始的時候,他們都是這樣的。」慈祥的人說道,「除非是親眼見到,否則你不可能知道她是否可愛,但你現在看不到。孩子,你是誰?」 「無名之輩。」 「我看到的是瞎眼的乞女貝絲,她是一個肮髒的騙子。牢記你的職責——凡人皆有一死。」 「凡人皆有一死。」她收拾起碗、杯子、刀和叉子,把它們統統推到腳下。最後她抓住她的手杖。它有五尺長,修長而柔軟,約有她拇指粗細,皮革包裹的手柄約一尺長。一旦你學會使用的方法,它比眼睛還管用,流浪兒是這樣告訴她的。 那是騙人的。他們經常騙她以測試她。沒有什麼手杖能比一雙明目更好。但有手杖總比什麼都沒有好,所以她經常把它放在身邊。烏瑪曾經因此叫她「手杖」,但名字又有什麼關係呢?她就是她,無名之輩。我是無名之輩,一個盲女孩,侍奉千面之神的僕人而已。 每個夜晚吃晚餐的時候,流浪兒都會帶給她一杯牛奶,告訴她要喝掉。牛奶有一種奇怪的味道,喝起來很苦,盲眼女孩很快就對它生厭了。就算在牛奶觸及舌頭之前,那微小的氣味也能夠提醒她這是什麼。這讓她有嘔吐的衝動,但她忍住了,照樣把牛奶喝乾淨。 「我得失明到什麼時候?」她會問。「直到黑暗對你來說就像光明一樣親切,」流浪兒會說:「或者只要你向我們提出要求。只要你提出來,你就可以重新看到。」 那時候你們就會把我送走了。瞎了也比那樣好。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。 在她第一次醒來看不見的那天,流浪兒牽著她的手,帶著她穿過黑白之院下面岩石構成的拱頂和隧道,邁過陡峭的石頭臺階進入神廟。「爬的時候數數有多少級臺階,」流浪兒告訴她「用你的手指拂過牆壁,那上面做有標記。眼睛看不到,但可以清楚的摸到。」 這是她的第一課,接下來還會有很多。 毒藥和藥劑下午開始接觸。嗅覺、觸覺、味覺能幫她,但研磨毒藥時,觸摸和品嘗可能是危險的,甚至流浪兒調製的一些毒藥連聞一聞都不安全。燒傷的指尖和起泡的嘴唇成為了家常便飯,又一次她更是病到幾天都吃不下任何食物。 晚餐是語言課,盲眼女孩瞭解布拉佛斯語言並且說起來也還過得去,幾乎沒有她原有的粗魯口音,但慈祥之人還不滿意。他堅持要她繼續提高高等瓦雷利亞語並且學習裡斯和潘托斯語言。 到了晚上,她繼續和流浪兒玩撒謊遊戲,但沒有眼睛去看的話,這遊戲變得非常困難。很多時候她只能通過語氣和用詞來判斷,另外的時間流浪兒允許她把手放在她臉上。起初,這遊戲很難很難,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但當她快要因為挫折而尖叫的時候,事情變得容易起來。她學會了分辨謊言,感受謊言的遊戲中眼睛和嘴周圍肌肉的運動。 其它的職責依然和以前一樣,只是當她去做的時候,會絆倒家具、撞到牆上、摔掉盤子,絕望無助地在神廟裡迷路。有一次她差點一頭摔下臺階,但在另一段生命裡,在她還是那個叫艾莉亞的女孩的時候,西利歐·佛瑞爾教過她平衡之道,不知怎麼的,她就及時恢復了平衡才沒有掉下去。 有些夜晚,當她是阿利或黃鼠狼或者貓兒,甚至是史塔克家的艾莉亞的時候,她會哭著入睡。但無名之輩沒有眼淚。眼睛看不見之後,就算是最簡單的工作也充滿危險。在廚房給烏瑪幫廚的時候,她把自己燒傷了十幾次。又一次,在切洋蔥的時候,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,骨頭都露出來了。有兩次,她找不到自己地下室的房間,只好睡在臺階下面。角落和壁爐讓神廟顯得變化莫測,儘管盲眼女孩已經學會用耳朵去聽,但她的腳步的回聲在天花板和三十個高大的神像的長腿之間傳遞,聽起來好像牆壁自己會走一樣。黑色的水池同樣也會發出聽起來奇怪的聲音。 「你有五種感官」慈祥之人說道「瞭解如何使用另外四種,能夠減少劃傷或者擦傷。」 現在,她能感覺到皮膚上的氣流,通過嗅覺他能找到廚房、通過不同的氣味她能分辨男女。通過腳步聲,她能夠分出烏瑪、僕人或者侍僧。只要靠近到嗅覺範圍內,她能夠將一個人從一群人中分開(但對流浪兒和慈祥之人不行,除非他們故意,否則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)。神廟裡燃燒的蠟燭也會散發出味道,即使是那些沒味道的蠟燭,也會通過燈芯散發出縷縷淡淡的煙霧。一旦她學會了用鼻子去聽,它們也有自己的聲音。 死人也有自己的味道。艾莉亞的工作職責之一就是在每天清晨在神廟裡尋找死人。無論他們選擇躺在神廟的什麼地方。在他們喝掉水池裡的水死掉之後,幫他們閉上眼睛。 這個早上,她發現了兩個死人。 其中一個是男子,死在陌客的腳邊,孤零零的蠟燭閃爍著搖擺不定的光,照在他的身上。她能夠感覺到蠟燭的熱量,蠟燭燃燒發出的氣味也刺激著她的鼻子。她知道燃燒的蠟燭有著暗紅色的火焰,如果用眼睛去看的話,屍體將會是沐浴在紅光之下。在屍體被侍僧清理掉之前,她跪了下來,感受他的臉。手指經過下巴的輪廓線,穿過他的口鼻,觸碰到了他的頭髮,他的頭髮是蜷曲的,很厚。這是一張英俊的臉,他很年輕,僅身著單衣。她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令他來尋求千面之神的恩賜。瀕死的布拉佛斯人經常能夠找到來黑白之院的路,加速他們生命結束的過程。但艾莉亞在他身上沒有發現傷口。 另外一個是一位老婦人,她躺在一張理想的床上——在一個隱藏的壁龕裡。那裡特別的蠟燭總是容易讓人想起那些愛過和失去的事物。溫柔而甜蜜的死亡,慈祥之人經常這樣說。她的手指告訴她,老婦人是面帶笑容死去的。她並沒有死去太久,身體摸起來還有溫度,皮膚也還像鞣過上千次的皮子一樣柔軟。 當僕人們把屍體帶走的時候,盲眼女孩跟著他們,他們的腳步聲就是她的嚮導。當他們向下走的時候,她就開始計數,現在她知道所有臺階的數量。黑白之院的下面是儲藏室和隧道構成的迷宮,就算是雙眼正常的人也常常會迷路。盲眼女孩瞭解這裡的每一寸地方,當與記憶有偏差的時候,手杖會幫她找到正確的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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