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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四


  趙肅四個也是如此,肖萬春一走,四個便全神貫注注視著一靈背後的牆壁,只待磚牆一裂,就立即撲出,截擊寒月清、朱萱兩女。

  時間靜悄悄過去,場中情勢並無改觀,朱萱攻勢不僅未衰,反更形淩厲,寒月清則始終如怒濤中的礁石,巍然不動。

  金鳳嬌三女手掌互握,掌心皆是汗津津的,算來肖萬春應該到了。

  便在這時,猛聞一聲鷹唳,隨著叫聲,一隻巨大無比的金鷹俯衝而下,掠過街心,一把抓起一靈,沖天而去。

  這種變故太也突兀,看著轉瞬飛入雲端的金鷹,所有人都呆若木雞,朱萱、寒月清兩個也停劍罷鬥,同樣的不知所措。

  這時候肖萬春才破壁而出,但等他閃電般的撲到時,一靈卻已無影蹤不見,再看滿世界人都呆頭鵝似的看著空中,他也呆了,摸著腦袋:「怎麼回事?」

  這種變故也出乎一靈的意料之外。

  一靈一體三心,武功也有三個體系,點穴功其實根本制他不住,如果他不想給制住的話,以一靈的武功,無論場面怎麼混亂,來襲者的武功再怎麼高,也不可能劍架到脖子上還不知覺。

  所以如此,是他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,心灰意冷到了極點,全然不想反抗。

  寒月清給一靈的震撼之大,或者說給情魔的震憾之大,確實是空前絕後的,因為寒月清本就是空前絕後的美女。她的容貌和形體固然美到了極點,而來自佛的空靈飄逸的氣質更使她達到了靈與肉相結合的境界。

  一靈的心,可說已完全給她佔據了。

  一靈對水蓮柔、萬小霞三個,先有欲,後才有愛,而對寒月清,卻是一眼就愛上了她,這種愛,甚至前所未有的壓制了心中的欲念,至今為止,他還未曾想過寒月清的肉體,及與她交歡的景況,而萬小霞三女,他是見第一面就在眼睛裡將她們剝光了。

  但寒月清卻對他毫無好感,甚至對他極其厭惡和痛恨。寒月清對男人不易動情,一靈可以理解,他靈異的魔覺只一眼就感覺出寒月清的心境帶有佛的心境,而佛是反情欲的,這一點一靈不怕,他同時也覺察出寒月清的禪心有破綻,佛講出世,斷一切情,寒月清的心卻是入世的,雖對男女之情不動心,對武林蒼生及俠義道命運卻太關心,這就是破綻,有這一絲破綻她就無法真正忘情,不動男女之情無非強自抑制而已,以一靈的魔功絕對可以攻破她的防禦圈。

  但寒月清的厭惡尤其是痛恨讓他受不了。一靈的心在寒月清面前,可說是不設防的,對其他女子,他嬉皮笑臉,苦磨死纏,任其罵也好打也好漫不在乎,只要把你弄上床就好。對寒月清不行,寒月清能一下子傷到他的心,別說罵,別說打,就一個眼神便可以傷到他。因為他心中有了真正的愛。

  寒月清對他的痛恨讓他心碎,而因為他的疏忽給寒月清造成了痛苦和壓力,又猶如在他滴著血的心上更撒了一把鹽。

  他的痛苦是一般人不可想像的,因為他本就不是一般人,他是情魔。

  所以朱萱才能一擊得手,所以他才不肯自己解開自己的穴道。

  等金鷹將他一把抓入空中,清醒過來,解開自己的穴道,卻已掙扎不得。

  風在耳邊過,雲在腳底飄,龐大的洛陽城,不過一塊巴掌大。

  這樣的高空中,他敢掙扎嗎?除非他想死。

  一靈扭轉脖子向上看,金鷹巨大的身子讓他倒一口涼氣。心中叫:「我的天,這老鷹的翅膀伸開,沒有十丈也有八丈。」隨即又尋思:「不知它要叼我到哪兒去,是叼回去吃呢還是到雲裡面去吃?哎呀不好,它若是嫌活的吃起來麻煩,先將我摔下摔死了才吃,那可真是死定了,否則倒或許還有幾分逃命的希望。」

  正自忐忑,金鷹帶著他穿雲下鑽。

  一靈心中不住祈禱:「鷹老兄,千萬別松爪子,落地再說,落地再說。」同時做好了一落地即開溜的準備。

  一面盤算著,一面往下看,突然他又呆了。

  一座孤峰上,一個年輕人背手而立,他穿著淡黃的衫子,頭上黃巾包頭,下垂的系帶在風中飄揚。

  有許多人背手站立過,或者說每個人都背手站立過。穿著黃衫背手站立的人也不是沒有,至少一靈在戲臺上就看見過。

 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背手而立象這個年輕人這般有氣勢,這般優美,這般高貴。

  他就象一個帝王在背著手俯視他的臣民,那種威嚴自信,那種雍容華貴,實不是言語所能形容,因為言語形容不出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。

  他側面對著一靈,他的旁邊還蹲著一隻巨大的金鷹,金鷹發現了他們,叫了一聲,那年輕人轉過身來。

  一靈的眼光直了。

  年輕人的側面威嚴恢宏如王者,而他的正面高貴華美,卻恰如天神。

  一靈從沒見過一個男人五官象這年輕人一般富有魅力。他從沒見過,不僅是十八歲的他,還有縱橫天下的天龍和陰魔以及看盡天下美色的情魔。

  「如果是女人,或許還有仙子姐姐可和他比美,一個高貴典雅,一個飄逸清雅,正是旗鼓相當,但他是男人,在這世上,哪個男人能和他相比?我若和他比,簡直就是癩蛤蟆和天鵝去比,沒得比啊。」一靈魂不守舍的想。

  金鷹帶著他直向峰上飛去,那男子看著一靈,四目對視,一靈心中突然一陣迷惘。

  這雙眼睛怎麼這麼熟悉?他一定在哪裡看見過。但好意去想,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
  飛上峰頭,金鷹松爪將一靈拋下,一靈運起氣,緩緩的落在那男子面前。

  甫一落地,一靈即抱拳為禮:「小弟一靈,對兄長頗為眼熟,卻又實在不知在哪裡見過兄長,還請兄長示知。」

  那男子深深的看著他,隨即就笑了起來,道:「王兄真是個趣人,給我金鷹抓到此地,既不問敵友,更不憂安危,卻先問這麼個問題,真是好膽色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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