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玄幻奇俠 > 流水迢迢 | 上頁 下頁 |
| 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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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七月,咱們中原武林各門派,卻都收到了桓國當年劍挑中原武林的『秋水劍』易寒的傳書,要於八月十二之夜,在這長風山莊,會一會我們華朝的左相兼劍鼎侯,武林盟主裴琰。」 少女于此時拍掌笑道:「韓大叔的口才,可以去南華樓說書了,包管比那三辯先生還要說得好。」 韓三餘哭笑不得,他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豪客,此次隨師門前來參加武林大會,卻被一少女誇成說書先生,未免有些尷尬。可面對這明媚嬌俏的小姑娘,也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氣。 少女笑罷微一蹙眉:「這樣說來,劍鼎侯若是不回來應戰,一來有損我朝威名,二來不能替父報仇,有違孝道,確是天下第一不忠不孝之人。可他若是武功不及那易寒,強行應戰,豈不是自尋死路?」 韓三餘笑道:「小師妹過慮了。劍鼎侯一身藝業勝過其父,其十六歲接任盟主;十七歲那年便率『長風騎』以少勝多,擊潰月戎國上萬騎兵,連奪十城,被聖上封為『長風將軍』;十八歲更是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人頭,率邊境駐軍大敗桓國精騎于黑水河,一掃我朝多年來被桓國壓著打的頹勢,立下赫赫軍功,這才官拜左相,得封侯爵。他與易寒這一戰,我看,倒也勝負難說。所以為何此刻,他尚未趕回長風山莊,著實令人費解。」 席間另一大漢接口道:「韓兄說得在理,劍鼎侯與易寒這一戰還關係到我朝與桓國間的局勢,他不回來應戰,實是不合情理。」 少女眼珠一轉,笑道:「說不定人家劍鼎侯早就回來了,在莊內某處養精蓄銳,準備這最關鍵的一戰呢。」 韓三餘笑道:「小師妹有所不知,我師兄剛剛從莊內出來,說掌門人們正在緊急商議,劍鼎侯至今未現蹤跡,若是他一直不出現,又該派何人應戰易寒。劍鼎侯若是回莊了,為何連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都不知曉呢?」 少女見要打探的消息已聽得差不多了,遂笑道:「韓大叔,多謝你的說書,我走了。」說著身形向後一翻一晃,隱於菊花叢中,倏忽不見。 韓三餘與眾人面面相覷,皆想道:這少女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且輕功絕佳,看來青山派門下,過得幾年又要出一個與『青山寒劍』簡瑩齊名的人物了。 黃衫少女江慈在莊旁的菊園中玩了一會,又爬到園中的桂花樹上躺了一陣,見正主們仍未出場,頗覺無聊。她本是抱著看熱鬧、長見識的想法來這長風山莊的,各掌門人及劍鼎侯、易寒等大人物一個都未見到,只見這幫子粗豪大漢、和尚道姑,頗覺無趣,隱隱覺得這江湖也不象師叔當年說的那麼有趣。 見夕陽西沉,暮靄湧上,莊內莊外也點起燭火,她覺得有些肚餓。坐于桂花樹的枝椏間,向燈火通明的莊內望去,遙見莊子西北一角煙霧盤升,知那處是廚房所在,笑了一笑,溜下樹來。 她輕功絕佳,莊內管家僕從們正忙著招待莊前莊內的武林人士,誰也不曾注意於她,居然讓她從莊子西面翻牆而入,不多時順利溜到了廚房。 香氣撲鼻,江慈咽了咽口水,見廚房人來人往,僕從們不斷將酒水飯菜端了出去,想了想,索性大搖大擺走了進去。 一廚子見她進去,愣了一下,道:「這位――」 「有沒有什麼好吃的點心?我肚子餓了,師父叫我自己到廚房找東西吃,她正忙著商議正事。」江慈笑道。 廚子們曾聽人言道峨嵋派掌門極為護犢,有幾位俗家小弟子更是時刻帶在身邊,忙堆笑道:「小師妹自己看有什麼合意的,就端去,只怕做得不好,不合小師妹的口味。」 江慈笑了笑,走到點心籠前,揭開籠蓋,取了兩籠點心,順手又從櫃中取出一小壺酒,施施然走了出去。 她在莊中東轉西轉,見一路上山石樹木無不應勢而布,疏密有致,隱含陣形。記起先前在桂花樹上遙見到的莊內佈局,終在夜色黑沉時轉到莊子南面的竹園,盤腿在竹林中坐了下來。 她喝了一小口酒,又吃了幾塊點心,嘟囔道:「師叔騙人,這武林大會也沒什麼好玩的,哪有什麼仗劍風流、持簫高歌的俠客,多的是粗俗之人,只知道吃吃喝喝,我看,這武林大會得改成吃喝大會才是。」 正嘟囔間,她面色一變,將點心和酒壺迅速捲入懷中,身形拔地而起,竟如一片秋葉在風中輕卷,又悄無聲息地掛於竹梢。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入竹林之中,其中一身形稍高之人四周望瞭望,猛地將矮小之人壓在竹上,劇烈的喘息聲和吮啜聲響起,江慈本能地閉上了眼睛。 女子嬌喘連連,嗔道:「這麼猴急!昨夜怎麼不來,讓我乾等了半夜。今夜夫人那裡我當值,馬上又得回去。」 男子喘著粗氣道:「管她夫人不夫人,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我也不理。」說著雙手伸入女子衣間。 女子咭聲一笑,腰肢扭著躲閃。男子將她抱住,顫聲道:「好人,好蓮兒,心肝蓮兒,想死五爺我了,你就從了五爺吧。」便欲去解那女子的裙帶。 江慈掛在竹梢,黑暗中緊閉雙眼,心中暗暗叫苦,怎麼喝個酒都不安寧,還撞上一對偷情的鴛鴦。 卻聽得那蓮兒『啪』地將五爺的手打落,一把將他推開,冷哼一聲:「五爺先別急,我有一句話問五爺。五爺若是答得不順我的意,以後蓮兒也不會再來見五爺。」 那五爺一愣,腦中稍稍清醒,見蓮兒說得鄭重其事,忙道:「蓮兒有話儘管問,我岑五對蓮兒一片真心,必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」 蓮兒整了整衣裙,遲疑片刻,似是有些傷心,低低道:「五爺,你是想真心和蓮兒相守一生,還是只圖蓮兒這身子和暫時的歡愉?」 岑五忙上前摟住蓮兒,指天發誓:「我岑五自是要與蓮兒姑娘廝守一生,永不相負,若有違誓言,必遭――」 蓮兒伸手掩住他的嘴唇,柔聲道:「五爺不必發誓,蓮兒信你便是。只是,眼下有件事,需得五爺依蓮兒所言才是。」 「蓮兒請說,岑五一定辦到。」 蓮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符包,放入岑五手中,依入他懷中,嬌聲道:「這是蓮兒昨日陪夫人去敬慈庵進香時,向主持師太求來的。師太說這個叫『一心符』,能讓女子意中之人對她一心一意,永不變心。五爺若是心中有蓮兒,就請時刻帶在身邊,這樣便會對蓮兒一心一意,蓮兒也自會對五爺百依百順,你我便能――」說著慢慢偎入岑五懷中。 岑五嬌人在抱,芳香撲鼻,魂飄天外,將那符包揣入懷中,喃喃道:「岑五必不負蓮兒一片心意,這符,自是要時時帶在身邊的。」說著雙手漸漸有些不安份。 蓮兒卻突然掙開他的懷抱,喘道:「不行,夫人那裡,我得趕緊回去,莊主若是回莊了,不見我在夫人身邊伺候,必有嚴懲。」 岑五聽到『莊主』二字,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,只得眼睜睜看著蓮兒紅唇在自己右頰上輕觸一下,身形妖嬈,出林而去。 他原地怔了半天,歎了口氣,步出竹林。 待他身影消失,江慈跳下竹梢,側頭自語道:「一心符?世上真有這種東西嗎?明天我也去敬慈庵求上一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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