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界傳說5(61)_心夢無痕

六十一

　　歐陽雲天眼神一變，一股淡淡的蒼涼彌漫在整個大殿裡。沒有多問，他起身離去，孤獨的背影顯得有些失意。或許問之前，他就有了某種明悟，只是他希望那不是真的，然而竹仙的回答卻證實了他的猜想，讓他孤傲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打擊。

　　望著那離去的身影，竹仙歎道："名揚天下的天魔教主，又有幾人瞭解你那孤傲的心？或許當初你走上這條路，就是因為那糾纏不清的一縷奇情。"金煉不屑地笑笑，絲毫不為所動，而魔陀則開口道："世間事，本無定，聚散由心，愛恨隨緣，只在一心。佛說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，一切皆為虛幻，只是紅塵迷霧，擾人靈心，阻人修行。"

　　竹仙聞言反問道："既然如此，你來又為何求？佛說一切唯心，只要慧心不滅，靈心長駐，自有大自在大神通，你還有什麼悟不透的，需要跑來求人？"金煉一愣，似乎沒有想到竹仙突然語氣淩厲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而魔陀則臉色平靜的道："自在隨心，神通隨意。然諸法萬象各有玄奇，世人豈能諸般通曉，自有求人之地。"

　　"如此，你問我，我又問誰去？"此言一出，金煉一呆，隨即再次笑道："答得妙，真是太妙了。嘿嘿，有趣。"目光看著魔陀，金煉在想他會有什麼反應。然而看了一陣，卻見那魔陀面無表情，整個人聞風不動，這讓金煉心裡不由好奇，難道魔陀真的毫不在意？

　　思索中，魔陀突然開口道："佛說世事皆有因果，我問你一句，你可以反問我一句，如此便可扯平。"竹仙思考了一下，點頭道："也好。如此你就問吧。"魔陀淡然道："上一次，我與魔天尊主一戰，最終敗在他的手下。事後我想了很久，知道我佛心不定，魔性不滅，雖然佛魔並存卻難以合一，故而不是他的對手。此來我想問的就是，要如何才能使我體內的佛魔歸一，打敗我的敵人？"

　　竹仙眼神古怪地看著他，問道："要是我告訴你，你這一輩子都贏不了他，你信是不信？"魔陀平靜的道："問題是你不會那樣回答，因為你是竹仙，是九陰地靈散仙之一。據說你已經避過八次天劫，只差最後一步了，所以我相信你不會輕易說慌，貽誤你一身仙基。"

　　竹仙哼聲道："成仙又如何？我是生不逢時，遇上這千世劫難的太陰蔽日，成仙也不過是應劫而已，還不如我現在這散仙活得自由隨意。"魔陀看了他一眼，淡然道："你此言是不是暗示天之三界也將在劫難逃？"

　　竹仙不置可否的道："你要那樣認為是你的事情，我沒有心思與你爭論。至於你想贏魔天尊主，說實話你的確沒有希望。不過世間事也非固定，你要是能找到傳說中的萬獸魔珠，就有希望獲勝。只是萬獸魔珠能克制一切的妖魔鬼怪，你出自魔域自然也會受制於它，所以最終的結果就只能看你的運氣了！我能奉勸你的就是，你最好死了這條心，因為有些事情是註定的，不會因為你而有所改變。"

　　魔陀微微一禮，身體淩空而起，口中淡然道："只要有一絲希望就值得一試！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，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。"話落人已消失，整個大殿中就只剩下竹仙與金煉兩人了。

　　漠然地看著金煉，竹仙道："現在人都已經走了，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明說吧，不需要再有所顧忌。"金煉笑道："竹仙就是竹仙，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，了不起！其實我也沒有多少想問的，就一個問題，太陰蔽日究竟何時來臨？它的來臨真的預示著毀滅嗎？"

　　竹仙直直地看著他，兩人就這樣對視著，好一會後才道："後羿臨天，太陰既出，逆天九轉，天煞淩空。寂滅重生，七界歸無，正邪合一，萬物從頭！去吧，悟透了你就知道答案了。"說完雙眼一閉，不再多言。

　　金煉輕輕念了兩遍，皺眉道："似懂非懂，難以猜透。現在的高人都是這樣，就愛玩些玄機。算了，也算有點眉目，而且看你這樣子也不肯多說，我就告辭了，希望還有機會相逢。"話落周身光華一閃，化為一道綠芒，消失在了門口。

　　大殿中，竹仙靜靜地坐在那裡，養神閉目一副禪定的樣子，四周一片安靜。如此過了好一會，竹仙突然開口道："你既來了，何不現身一見？"空蕩蕩的大殿除了竹仙以外沒有一個人影，然而虛空中卻傳來一個聲音："不愧是九陰地靈散仙，能透視三間七界一切生靈，真是佩服。"大殿中，一縷黑霧突現，隨即就化為一道鬼影，輕輕的飄蕩在半空中。

　　猛然睜眼看著那鬼影，竹仙有些吃驚的道："是你？想不到你也進入人間了。"鬼影笑道："是啊，我本是不想來的，可惜化魂池因劍無塵與陸雲而毀，我失去了藏身之所才出來的。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你，這倒是叫我萬分吃驚。"原來這鬼影就是那化魂池底的千幻鬼魈，只是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？

　　竹仙臉色微變，冷聲道："有些事情是誰也想不到的，就比如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。此次你來人間，有什麼目的？"嘿嘿一笑，千幻鬼魈道："我來只是想看一看化魂池底的那段神秘碑文會不會應驗？"聞言一愣，竹仙問道："碑文？什麼碑文，你說來聽聽？"

　　"沒什麼，就是記載在化魂池底的一段古老的文字。妖魔齊聚，太陰即出，三間七界，誰主沉浮？逆天之命，坎坷之途，萬滅相逢，一切歸無！"一邊說一邊注視著竹仙的表情，發現他神情微微有些變動。

　　沉思了一會，竹仙歎道："原來是指的這個，我總算明白了。一切的劫難都因那逆天子而來，最終也必將隨他而去，只是這一來一去間會帶走些什麼，又留下些什麼，這一點猜不透。"抬頭，看著千幻鬼魈，竹仙問道："今天你來此的本意是什麼，你還是說一下吧。另外你現在又有什麼打算呢？"

　　千幻鬼魈陰笑道："我來這的本意是想問一下，一旦太陰之日降臨，有沒有什麼方法回避？我可不想捲入這場混亂之中。至於現在，既然見到你在這裡，我忽然有了另一個想法，那就是這麼多的人明知道這是劫難，為什麼還要瘋狂地的追逐？究竟這太陰蔽日背後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？這個你能告訴我，是嗎？"

　　竹仙遲疑了一會，低聲道："凡是捲入這場混亂的人，都無法逃避這場劫難。至於這太陰蔽日背後所隱藏的東西很簡單，就五個字：毀滅與重生，它所代表的含義就是權力與地位。如果把握住了機會，域之三界就有可能取代天之三界，成為天地間的主宰。而其中的最強者，就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天地至尊！自古以來，正道所謂的修煉是為了長生不老，追求仙境。而魔道所追求的是力量，是統禦天地的權勢，這就是彼此對立的原因。"

　　了然地點了點頭，千幻鬼魈道："原來是這樣，我有些懂了。今日此來可謂不虛此行，不但遇上你，還瞭解了一些事情，我也該離去了。你的秘密我會替你保守，這一點你只管放心。只是你要小心煞血閻羅，他的修為之強橫，三間七界都難有敵手。"話落不再停留，化為一縷黑煙，消失在了空氣裡。

　　望著空蕩蕩的大殿，竹仙自語道："看來我是該換個地方了，不然等不到那一天，就會被人所察覺！"這話很怪，究竟他隱藏著什麼秘密呢？千幻鬼魈為什麼對他那樣熟悉，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？一切都是個秘，只有讓時光去慢慢解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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