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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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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長歌但笑不語。 蘇妄言想了想,自言自語道:「嗯,當是如此——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,為什麼要這麼做。」 韋長歌道:「倘若真是用的這法子,那些草必然就是從附近的某個地方割來的。何況要運送、移栽這麼大一塊草坡,所需的時間和人手必然也不少,我們多派些人出去,兩三天內,不信會找不到線索。」 蘇妄言笑著點頭,心裡一輕,便又有了玩笑的心思,拉拉韋長歌,問:「那些牡丹呢?老堡主後來發現了嗎?」 韋長歌假意歎道:「老爺子本來沒看出什麼不對,只是我鞋底踩到花泥,不小心粘上了花瓣,走路的時候被老爺子看到了。結果他一問,我就老老實實地全招了,少不得又被狠狠教訓了一頓。」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。 *** 用過午飯,一盤棋才下到一半,便聽門外一聲輕咳,韋敬放輕了腳步走進來。 蘇妄言放下手裡黑棋,急急問道:「找到了嗎?」 韋敬答道:「回蘇大公子,派出去的兄弟四處打聽了,沒人知道淩霄是什麼人。屬下又帶人按蘇公子的形容找遍了那附近方圓二十裡,都找不到那樣的草舍。屬下問過附近村子裡的人家,都說是那一帶十分偏僻,別說居住了,平時就連行人都很少,也沒聽說過有什麼草舍。」 韋長歌原以為那地方本是草舍,是被人拆走後換植了草坡,聽到這裡,不由便是一愣,蘇妄言也是一臉訝異。 韋敬道:「屬下想,大公子既然見過那草舍,那麼就算找不到草舍也應該能找到點蛛絲馬跡來,因此在那一帶四處察訪,結果找到一個牧童。那牧童說,那附近到了夏天一遇上暴雨天氣,山體就容易滑坡,故而一向無人居住,就連行人都少有從那裡經過的。只有他因為家貧,那一片又是無主的草地,所以常去放牛,但從來也沒見過有什麼草舍。 「屬下便問他,最近那附近有沒有什麼怪事。那牧童想了許久,說是沒什麼怪事,只是上個月月初有兩天,附近有道木橋壞了,去那地方得繞遠路,因此那幾日就沒去那草坡放牛。他還記得橋壞的那天是十一月初四——正巧就是蘇公子路過那草坡的前一天!」 蘇妄言喜道:「不錯,那天就是因為橋壞了,我才耽誤了行程,要露宿荒野。後來我再從錦城回去洛陽的時候,橋已經修好了,於是就沒再從那裡經過。」 韋長歌輕扣桌面,道:「要在兩天之內要造出一間草舍再拆掉,其實不難。只是一旦動過土,必然會留下線索,而那些雜草灌木也絕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長到現在這模樣。」 韋敬等二人說完了,才接著道:「還有一件事。屬下去了閻王坡,但找遍了整個閻王坡,也沒有找到那個前面種了三棵柳樹的舊墳……」 蘇妄言失聲道:「沒有?」 韋敬忙道:「不過派人去教坊的人回來說,朱三娘子倒是確有其人!那三棵柳樹的事,也是真有的!我心想,既然朱三娘子的墳和三棵柳樹都是有的,那之所以在閻王坡找不到那三棵柳樹,定是有什麼了手腳——那三株柳樹,要麼是被人移走了,要麼是被人砍了,為的,想必就是不讓人以此為標記找到朱三娘子的墳頭。於是我又帶人去了一趟閻王坡。」 蘇妄言急急問道:「找到了嗎?」 「找到了,」韋敬笑了笑,道:「有個兄弟發現有一座舊墳旁竟有三座新墳,那三座新墳看來剛修了沒幾天,奇怪的是,墳前既沒有祭品,也沒灑著紙錢。我叫人挖開了一座,裡面竟然是一截樹樁。其餘兩座新墳,挖開之後,也各埋了一截樹樁——屬下猜想,大約是對方雖然砍了柳樹,但倉卒之間樹根不易挖掘,只好就地堆了三座新墳用來掩飾。」 蘇妄言聞言,眼睛一亮,隨即又蹙起眉頭。他揉了揉額頭,半晌,疲憊地歎了口氣:「先是半夜三更的,遇到幾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要去給死人拜夀;跟著在草舍見到多少年不見的淩霄,叫我帶了幅莫名其妙的畫給三叔;等我把三叔的信物給她帶來了,她卻又連人帶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——還有什麼王家先生,忘世姑娘……現下,就連朱三娘墳前的柳樹,都不知為了什麼、被什麼人砍斷了……」 停了停,忍不住又道:「我莫不是當真在做夢吧?」 韋長歌笑道:「你若是在做夢,那我豈不是在你夢裡?等你哪天夢醒了,一睜眼,呀,什麼天下堡、什麼韋長歌,統統都沒了……那我可怎麼辦好?」 蘇妄言不由失笑,旋即又斂了笑意,歎道:「可這件事,也實在古怪得過頭!韋長歌,你說那三棵柳樹,會有什麼問題?」 「就算它們本來有什麼問題,現在也已經看不出任何問題了。」韋長歌歎了口氣:「照我的意思,這件事咱們本來就不用管。既然找不到淩霄,那就算了吧。」 說到這裡,想到了什麼似的,眯著眼笑道:「錦城這地方也不錯,咱們不如在這裡過個暖冬,春天的時候,再回洛陽去,如何?」 蘇妄言看他一眼,默然片刻,卻突地冷笑道:「我猜,他們移走草舍、砍斷柳樹,無非是不願我管這件閒事——這件事的確和我沒什麼關係,只是,人家越是不想讓我知道的,我就越是要弄個明白。」 韋長歌一怔,喃喃歎道:「我就知道,你這性子,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了……」 蘇妄言看著他眨了眨眼,甚是無辜:「韋堡主若要留在這裡過冬,大可自便。」 韋長歌定定看他半晌,忽地伸了個懶腰,大笑起來:「罷了,罷了!我原是你夢裡的人,就怕蘇大公子一生氣,不肯做夢,睜眼醒了,那我可真成了『過眼雲煙』了——不管蘇大公子想做什麼,韋長歌奉陪就是了!」 蘇妄言聽了,竟然完全沒有半點感動之意,反倒用手掩了口,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。俊俏的臉孔上明明白白寫著「無趣」兩個字。 韋長歌又是不解又是尷尬,一時連手腳都沒了放處。 卻聽見對面蘇妄言嘀嘀咕咕地埋怨著:「說了那麼多,末了還不是要跟我一塊兒去查?每次都來這一套,未免也太沒意思了……」說完,斜眼望著韋長歌,長長歎了口氣,樣子倒像是十分不滿意。 韋長歌啞口無言。 兩人大眼瞪小眼,好一會兒,都沒出聲。 終於聽得韋敬問了句:「堡主,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?」 韋長歌如釋重負,忙道:「對方做了那麼多手腳,錦城這邊是查不出什麼端倪了,我看,咱們不如直接去滇北求見月相思,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知道淩霄的來歷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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