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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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唇角微微翹起,真高興她與他心意相同。「是啊,天地寬闊,更顯出人的渺小。在這兒,我不是王爺,只是凡夫俗子。」在大自然面前,即使是九五之尊的皇上,也只能是卑微的存在。 這是何意?他不想當王爺嗎?王爺的身分何其尊貴,可是沒有禦令,充其量只是一隻飛不出去的籠中鳥,說白了,王爺只能生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。在皇城,王爺即使遠離朝堂,當個閒散王爺,也不見得能避免捲入朝堂上的紛爭。 可是,他可以不當王爺嗎?他不想當王爺,恐怕也由不得他,畢竟他是皇家血脈,他的存在對皇上來說就是一個威脅。 生於皇家,無比尊貴,也無比可悲,不問你是否有野心,只問你是否聰明睿智,而聰明睿智是為了保住性命。 斂住思緒,顧尹兒彷佛聽不明白他的意思,純真的道:「王爺就是王爺,王爺瞧瞧自個兒的後面吧。」 端正曜往後一瞧,侍衛們站在不遠處保護他,瞬間,那份自以為是的雲淡風輕變得一點價值也沒有。 她好心的安慰他。「當王爺也不是什麼壞事,除了皇上,至少沒有人敢明著欺負王爺。」 他笑了,存心找麻煩似的揚起眉問:「若是皇上要欺負我呢?」 「那就麻煩了。」 「請問娘子有何法子可以讓夫君遠離麻煩?」 「王爺應該比臣妾還清楚,怎麼反過來問臣妾呢?」 「怎麼說?」 「王爺與皇上是手足,從小一起長大,王爺當然比臣妾還清楚皇上,所謂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不正是這個道理嗎?」 他狀似同意的點點頭,卻道:「皇上不是一般人,但凡坐上那張龍椅,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可以變成敵人,何況皇上與本王從來不親近。」 這可奇怪了,為何她聽說皇上最寵誠王爺?不過,皇上確實不是一般人,一個帝王的愛恨癡嗔從來不是唯心而已,而是利益的算計,要不,何苦在後宮塞了一個又一個不愛的女人。 「王爺聰明絕頂,必定有法子讓自個兒遠離麻煩。」 深邃的黑眸閃閃發亮,他滿懷期待的問:「娘子真的認為夫君聰明絕頂嗎?」 「王爺不是認為自個兒聰明絕頂嗎?」說起來,她並未真的見識到王爺在何事上展現聰明才智,可是至今王爺在她眼中依然是一個令人猜不透的謎,若非聰明絕頂之人,又怎麼會教她看不明白? 「夫君就是在意娘子。」 「王爺何必在乎旁人如何看待?」 「娘子不是旁人,娘子是夫君放在心尖上的人。」 豔紅的彩霞將白皙的容顏渲染得瑰麗動人,顧尹兒忙不迭的撇開頭,極力壓下那股心慌意亂。 他這麼說應該是因為她是他的娘子,今生他們已經綁在一條繩子上了,同甘共苦,他豈能不將她放在心尖上?是啊,只是如此,王爺並無他意……可為何她覺得失落? 「倘若遠離麻煩的唯一方法是遠離皇城呢?」端正曜突然又繞回先前的問題。 怔愣了下,她像在自語自語的道:「有可能嗎?」 他沒有回答。按理不可能,可是,天生不服輸的他偏要一試,即使必須對抗無人能夠反抗的九五之尊。 顧尹兒看著他,捕捉到他眉宇之間的桀驁不馴,難道他想遠離皇城嗎?從他教她騎馬、他總是不經意透露的遠走高飛的念想……真的可以嗎? 早朝過後,皇上會前去慈甯宮向太后請安,母子說上一會兒話,若是正逢午膳時間,就會一起用飯,再回到乾坤宮文華殿處理政事。 「這幾天看母后氣色不好,有沒有傳御醫?」唯有在太后面前,端天穆會真正放鬆下來,卸下防備。 母后賭上性命生下他,只因深愛父皇,想為父皇生兒育女,可是莊貴妃的出現奪去母后所有的光彩。 母后不是不妒不怨,她咬牙忍著,只因當個寬容敦厚的皇后,更能為唯一的兒子贏得朝中大臣的支持。為了生下他,母后的身子受了虧損,為了穩住他的東宮之位,更是精力耗盡。也因此,他們母子感情特別深厚。 「御醫看過了,哀家這是舊疾,皇上不必掛心。」 「母后身子不好,朕豈能不掛心?」 「哀家的身子三分藥石,七分將養,沒有好與不好。倒是每日見到皇上,若皇上臉上滿是笑容,哀家就會覺得心都開了。」 「朕很好,只是國事繁忙。」 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,好或不好,豈會看不出來?太后拿起茶碗,掀開碗蓋,喝了一口茶,似不經意的道:「哀家聽說,誠王爺昨日早朝提議為皇上舉辦選秀。」 雖然祈儒風早有提醒,他還是沒料到此事傳得如此之快,不過一天……看來,各方勢力在後宮暗藏的眼線比他預期的還多,他必須再費點心思清理。 「三弟很關心朕是否有子嗣。」 太后放下茶碗,對此事表態。「哀家也贊同皇上充實後庭,早早誕下子嗣。」 「朕登基不到三年,朝堂上老臣們處處掣肘,不敢稍有懈怠,因此冷落後宮。往後,朕會多關心後宮的後妃,以期早早誕下子嗣。」 若真的只是因為忙於政事,一時冷落後宮,也就算了,就怕是……「皇上是不是還在怨哀家?」 一怔,端天穆難掩無奈的道:「朕從來沒有埋怨母后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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