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白裙 > 鎮國丫鬟·下 | 上頁 下頁 |
| 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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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舒緩緩說道:「當初連破雲湘十二郡並不如想像中風光,後勤送上的軍需物資總是不夠,我父親手下的士兵們不得不因糧於敵,這四個字聽起來瀟灑無比,實際上,每一次搶奪都冒著風險。」 無瑕默默點頭。 江天舒繼續說:「也正是搶奪了雲湘國百姓的糧食,最終將他們都逼入了峻崎國的對立面。父親的軍隊經過時,道路兩側站著噤若寒蟬的百姓,但是他們的目光裡無一例外都透出仇恨,冷不丁就會跳出一個刺客來。對他來說遇刺已經成了常態,但是父親沒有辦法,為了立威,遇刺後只能用更殘酷的手段對付雲湘國百姓,雖然他也知道,百姓無辜。」 無瑕聲音發澀,「原來如此。」 江天舒說:「所以我對兵部的人很是厭惡,因此這次一定要親手結結實實地打他們一頓,就算當初克扣我父親軍需的人不是他們。」 無瑕歎了一口氣,驀然又將眼睛睜大了,沉聲道:「你少給我打馬虎眼!你要結結實實將兵部的人揍一頓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,何必用這種方式將你的紈絝之名再度傳遍京師?你曾經說過,要逐漸改變天下人對你的看法,這次你親自回京,還想辦法賴在京師……你到底想要做什麼?」 江天舒微微一笑,「果然瞞不過你,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。」 無瑕氣得用手去揪江天舒的耳朵,江天舒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,但不管無瑕怎麼脅迫,江天舒就是咬緊牙關不鬆口。 當天深夜,無瑕覺得有些心慌,一直睡不安穩,於是她打開裡屋的門,卻見江天舒床上已經空空如也,她又打開了櫃子,發覺麻藥果然少了一些。 猜到他去做什麼了,無瑕反而不心慌,乾脆坐在床上等著江天舒回來。 第二天京師果然傳出一個勁爆的消息——又有人被殺了,這一回死的是兵部前任尚書,已經致仕多年,明天就是他的七十大壽,皇上本準備賞賜他一個匾額,禮部正在加緊製作,不過,現在可以停工了。 無瑕瞟了病懨懨躺在床上養傷的江天舒一眼,悠悠地長歎了一聲,然後問道:「這傢伙就是之前克扣你父親軍需的人?」 江天舒點點頭說:「惡有惡報,做壞事的人總會被天收去。」 無瑕點點頭,「原來如此,看起來壞事果然做不得,做多了,總會被天收了去。」說完這句話就將門一甩,出去了。 江天舒忙叫道:「你別亂走!」 江天舒養傷的地方當然是在溢香園,幾個丫鬟都已經回到雍王府,繼續在忘月居樓下住著。溢香園可是鬼都不大來的地方,所以兩人的談話也可以肆無忌憚。 無瑕回頭淡笑了一下,「我早上還聽說,半個月前的晚上,刑部大牢被人挖了一個洞,雲湘國的餘孽已經讓人救走了。你賣了人家這麼大的一個人情,人家怎麼還會追究我的事兒?」 江天舒愣了一下,然後苦笑兩聲,「你怎麼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想?」 無瑕斜睨了他一眼才說:「我不得不往你身上想,能無聲無息地在刑部大牢下面挖出一個地洞,除了青鯉幫,誰有這個能耐?你又不是吃飽了撐著,當初幫人家縫合傷口保住人家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,何況你還與雲湘國有殺父之仇,怎麼可能幫著雲湘國的人救人?你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,我想來想去,原因只能歸咎到自己身上。」 江天舒尷尬地笑了笑。 「你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?唐棣已經知道你青鯉幫幫主的身分了,萬一查到你身上,那就是叛國的大罪,誰都救不了你!」 江天舒揉了揉鼻子,「可是我總不能讓他們始終盯著你……你的那些疑似親人其實很有能耐,我只不過提供了地圖而已。」他從床上爬起來,伸手輕輕摟住了無瑕纖細的腰身,「這種險不能不冒,我很小心的,你要對我有信心。」 無瑕也伸手摟住了江天舒的脖子,兩人就這麼站著不動,一股淺淺淡淡的馨香從窗外飄進來,那是早梅的清香。 半晌,江天舒說:「我們明天就起身回崤山關吧。對於崤山關我真的不大放心。」 無瑕點頭說:「好。」 兩人正在說話,卻聽見樓下傳來春桃的聲音,「公子,唐大人來了。」 唐棣過來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,只是他又開始懷疑江天舒了,於是藉著過來探望他的傷勢做刺探。 無瑕夾槍帶棒將唐棣譏諷了一頓,然後很大方的把江天舒屁股上的繃帶給解開了,讓唐棣看清楚那片模糊的血肉後客客氣氣地將他送走,並且溫馨的給予提醒,「唐大人,下次來看望病人請一定要帶點禮物,否則是很失禮的。奴婢知道唐大人從小是個孤兒,估計沒有人教過您這些,不過不要緊,奴婢現在告訴您了,您下次就知道了。」 唐棣只能苦笑。明知道刑部大牢的事很可能與江天舒有關,但就是找不到證據,讓他很抓狂,最後唐棣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天舒坐著豪華馬車,優哉遊哉出了城門,前往邊關去了。 江天舒回到崤山關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,崤山關的戰役也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。 黃宗藝胳膊上紮著白布,白布上還滲出血跡,聽聞江天舒回來,只罵了一聲「胡鬧」就沒有時間再罵人。 他轉身吩咐無瑕,「無瑕姑娘,你來了正好。傷兵營人數太多了,雖然也有幾個隨軍大夫,但是沒有人主持,事情一團糟,你去幫忙管著行不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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