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白裙 > 鎮國丫鬟·下 | 上頁 下頁 |
| 二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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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棣先宣佈規矩,「本次比試,是今年咱們京師最大的盛事,如果圍觀者發出聲音、大聲喧譁,本官就吩咐承天府的衙役將那人叉出會場!可記住了?」 眾人才想張嘴答應,又想起唐棣說的「叉出會場」,隨即忙忙住嘴,點頭示意。 唐棣說道:「第一場比試是作詩,由我們幾位大人一起擬定題目,限定三炷香的時間。等大家都完成後密封姓名,再由幾位大人判斷。如果大人們各執一詞,則看人數。如果雙方人數一致,那麼就念出來由下面的觀眾判斷。四位,這種評判法子,是否接受?」 四位參賽者一起點頭,於是唐棣就將題目拿出來,展示給大家看了。 面前是一幅畫,畫上蓼花如血,船上有人,岸上有人,正在送別。 題目是要求眾人寫一首題畫詩,不用太長,絕句即可。 送別這個題材實在是大家都寫慣了的,很顯然,幾位出題目的大人也知道這等場合不能讓幾位參賽者出醜,所以儘量選擇簡單題目,總要讓大家臨場都能編出幾句詩來才好。 江天嘯掃了那幅畫一眼,提起筆一揮而就。 江天淩走到那幅畫跟前,沉思了片刻,也回到自己的桌案前提筆寫了四句。 邊上的僕役將兩人的詩吹幹,將姓名糊住裝進信封,送到評判的桌案前。 江天暢挺著一個大肚子,額頭上直冒汗,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句,忙忙寫下來,想了想,又伸手塗掉了。 等好不容易擠出四句詩交出去,已經燒完兩炷香了,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江天舒,卻見江天舒拿著筆,還在抓耳撓腮。 江天暢回想自己寫的幾句詩,驀然想起水無瑕,忍不住滿腦子綺念,眼睛就沖著後臺看過去,卻見無瑕正看著自己,於是自信滿滿的對著她做了一個志在必得的手勢。 最後一炷香已經燒了大半,江天舒還沒有開始動筆,下面的喧譁聲漸漸響亮起來。 雖然府尹大人曾經警告吵鬧就「叉出去」,但是大家實在熬不住啊。 草包就是草包,哪裡是另外幾個人的對手! 最後一炷香燒得只剩下一丁點了,江天舒似乎得到了什麼靈感,這才抓起筆飛速寫起來,幾乎等到香快要燃盡才放下筆,畢恭畢敬,親自送到幾位評判跟前。 「雖然說姓名是要密封的,但是我想我那麼醜的字,人人都認得的,就不要多此一舉了,畢竟被我浪費的時間太多了,瞧瞧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。」 上面的評判,下面的觀眾,一時之間全都笑了,還有觀眾想著,這位草包世子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,就沖著這一點,等下不喝倒彩了。 其中一名評判拿過江天舒送上來的詩,看了一眼,忍不住輕輕「咦」了一聲。 江天舒嘿嘿笑道:「這首詩我覺得自己還是寫得不錯的,雖然前面兩句我在湊字數……我念給大家聽聽,好不好?」 下面的觀眾,自然好奇草包世子寫的詩,於是大家拚命鼓掌,輕輕叫好。 為何輕輕叫好?因為怕被府尹大人轟出去啊;為何拚命鼓掌?因為鼓掌不屬於「喧譁」範圍,只有如此才能表達大家看熱鬧的熱情呀。 只見江天舒搖頭晃腦的念出聲來,「一片兩片三四片。」 下面寂靜了。 「五片六片七八片。」 第二句念完,台下「轟」的一聲炸鍋了! 有人學著江天舒的口氣,大聲接下去,「九片十片十一片,百片千片萬萬片。」 吵鬧之中,江天舒得意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,「江南江北蓼花紅,盡是離人眼中血。」聽到這兩句詩,臺上台下瞬間一片靜默。 江天舒無比得意,「我想來想去只想出兩句,所以前面就想了十四個字來湊字數,後面兩句不錯吧?」 鼓掌聲頓時響起,有人大聲叫好,「不是不錯,而是非常好!」 唐棣指著那個大聲叫好的漢子,喝道:「叉出去!」 上面幾個評判已經將腦袋湊過來一起看這首詩了。前面兩句,簡直是打油詩,但是後面十四個字卻是層層鋪開,將畫上的意境全部渲染出來,真正不錯! 不過也不算好到了極致,就是好在一個新奇而已,前面兩句單調乏味的詩將眾人的期待推到了失望的極致,而最後兩句比喻,如果在尋常的詩作裡也就是得到一個「佳句」的稱讚而已,但是現在有了前面鋪墊,最後兩句一出來,就有了奇峰突轉、柳暗花明的效果,給人的震撼實在不能用言語來形容。 想不到紈絝世子還有這般急智。 評判們讚歎了一番,才想起審閱其他人的傑作。 大家就將幾個信封打亂次序,一起拆開,看其他三位的作品,不料評判們都愣住了——手中就是一團墨汁糊糊。 眾人面面相覷,再看江天舒的卷子,上面的字也以非常快的速度暈開…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 因為江天暢、江天嘯及江天淩的試卷都變成了一團黑,無法評判,唐棣便請三位重新寫過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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