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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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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義父,這趟鏢走得很順利,只不過回程時走岔了路,所以才耽擱了點時間。」梁善福從容不迫地回答。 有人悄悄地籲了一口氣,可隨之而來的問題讓他好不容易吐出的氣霎時又咽了回來,不上不下地哽在喉際—— 「聽衡兒說,你受了傷,是怎麼一回事?」威嚴淩厲的眸光立時射向梁悟峰,一對白眉豎得老高。 梁悟峰喉頭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,狼狽避開老父的眼光,顧左右而言它:「這、這茶泡得真香。」 隨即低首狼飲…… 」哇——」趕忙咽下來到嘴邊的痛呼。燙、燙死人了!差點不小心滲出一滴男兒的眼淚,嗚嗚…… 「不打緊的,義父,只是一點小傷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」 梁善福的回答讓梁悟峰燙麻了的嘴瞬間好了些許,真是個好妹子呀,總算沒白疼她。現在就只祈求老傢伙別像往常一樣打破沙鍋問到底,如果讓他知道他幹了什麼蠢事,往後幾天他八成沒好日子過,還會被釘得滿頭包哩! 知子莫若父!梁振發怎會不明白是誰惹的禍? 福兒行事向來謹慎、沉穩,一身功夫更不在男兒之下;反觀自己的兒子,個性衝動又毛躁,行事向來不經腦袋細思,每每惹禍總是福兒替他掩飾善後。 唉!這小子沒了福兒只怕真成不了事!滿是風霜歷練的臉龐不覺浮現幾許愁惱,白眉白髮的他,看來更加蒼老了些o 「義父有心事?」梁善福濃眉輕蹙地望著梁振發,柔柔眼波滿漾關懷。 梁振發不發一語,只是深凝著她,好一會兒後,輕歎了一口氣道:「福兒,你跟我到書房去,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。」 語畢,他朝梁玉衡輕點了點頭,仿佛向他示意些什麼,隨即走在前頭,往書房的方向去;梁善福一心關切,隨侍在後,沒留意到梁玉衡眼底的苦澀與黯然。 兩人剛離開大廳,梁悟峰便迫不及待起身伸展筋骨,一邊還大大地籲了一口氣。 「呼!好險,沒想到這一次這麼輕易就過關了。嘿嘿,八成是老傢伙明天過生日心情好,所以才沒繼續找碴,大哥,你說是不是?」 幽幽收回深凝的視線,梁玉衡揚高了一眉睞向他,回道:「你哪隻眼看到了爹心情很好的樣子?再怎麼少根筋也該有個限度吧!」 話一出口,他便怔住了!被自己言語中明顯夾酸帶怨的諷刺嚇到了。唇角不覺扯出一抹苦笑,梁玉衡呀梁玉衡,原來你也不過是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哪!竟忌妒起自己的胞弟。 梁悟峰沒留意到大哥的異樣,只是專注地攢起一雙濃眉。 「大哥,你的意思是爹很不開心是嗎?」仔細回想一下,老傢伙今天是有點不對勁,該不會他老人家已經對他失望透了,所以連罵也懶得罵了?真要是這樣,那、那可怎麼辦是好? 梁悟峰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,瞠大眼眸直盯住自己的大哥,待得梁玉衡輕點頭,一對濃眉倏地垮了下來。 「老傢伙不開心又不罵我……慘了……」他一邊喃喃自語,一邊焦躁地來回踱步,思索半晌後,驀地轉身往外頭去。 「你要上哪兒去?」梁玉衡喚住他。 梁悟峰腳步不曾稍停,頭也不回地道:「我上海叔的金玉堂看看有什麼新鮮的古玩意兒給爹當壽禮,好讓他開心開心。」 「沒用的!」梁玉衡在他即將跨出大廳前再度開口。「爹最想要的壽禮在你身上。」 這話成功地止住梁悟峰前進的腳步。他一頭霧水地轉過身來:「老傢伙最想要的壽禮在我身上?這話怎麼說啊?」 梁玉衡清俊的眼瞳浮上一抹黯然,神情複雜地凝視著他,幽幽地道:「就是我跟你提過的,有關於你的終身大事!」 「福兒,你可記得幾歲時來到威遠鏢局?」 梁振發撫著長須笑看著為自己斟茶的義女。 櫻唇輕抿淡笑:「當然記得。福兒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,十歲那一年蒙義父不棄,收為義女。」 「那……這之前呢?你還記得十歲以前的事嗎?」 梁善福怔了一瞬。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,仔細回想,腦子卻是一片空白,仿佛十歲以前的她不曾存在過。 「我……我不記得了……」黛眉不覺微蹙。「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十歲以前的事。」不該是這樣啊……照理說十歲的她應該已有了記憶才是。 梁振發歎了一口氣。「唉!都經過這麼多年了,原本你記不記得並不重要,但……」為難地頓了下,才又道:「我給你看樣東西,也許能幫你想起從前的事。」 他站起身走至書櫃前,自暗格中取出一隻木盒,回到幾案旁坐下,將木盒置於梁善福面前:「打開看看。」 梁善福不明所以,看義父一臉慎重的模樣,她心裡不禁也起了些忐忑。但仍依言打開木盒。 「這是……」 木盒中躺著一把銀光湛湛、看似價值不菲的匕首,青玉石為柄,柄上鑲嵌著以紅寶石綴成的弦月形飾徽……腦子驀然閃過一道銀光,心口沒來.由地一抽! 她迷惑地甩甩頭,卻不自覺地伸手輕撫匕首冰冷的刀身。 「怎麼?福兒,你可想起了什麼?」梁振發關切地望著她。 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總覺得這把匕首很熟悉;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……」梁善福喃喃低語。 「這也難怪。」梁振發會意地點頭。「看采你對十歲那一年發生的事還存有一丁點記憶,只不過因為某種因素,才將一切都忘記了。」 黛眉困惑地輕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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