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春野櫻 > 報恩是個坑 | 上頁 下頁 |
| 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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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春和,海上風平浪靜,正是長興商行的戎克船寧和號出發的日子。此次出航交易,估計一個月內便能返回泉州,趕上安智熙生產。 站在碼頭邊上,望向停泊著各家接駁小船的港口,不知怎地梅意嗣胸口緊悶,心臟狂跳,腳底板有陣說不上來的寒意直往上竄。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,好似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般。 「爺,都上船了,咱們也出發吧。」左右手永昌提醒著他。 他回過神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能有什麼事呢?這些年梅家可平安得很。 「嗯。」他應了一聲。 一腳剛踏進接駁小船,不遠處傳來府裡小廝實安的聲音。 「爺,不好了!」 他與永昌微頓,回頭望向實安,只見實安一臉驚慌,像是家裡走水了般的緊急。 「爺……」實安來到碼頭邊,滿臉漲紅,喘得彎下了腰。 「什麼不好了?」他問。 「太太她……太太她……」實安順了一口氣,費力地說:「出血急產!」 像是有人抓了柄斧頭往他頭上狠狠一劈般,梅意嗣有瞬間的腦袋空白。 「爺?」永昌的聲音讓他很快地回過了神。 他倒抽一口氣,腦海裡出現的是蘇靜唯的臉。八年了,他還記得她的臉龐。他在她生死交關之際未陪在她身邊,甚至……沒見著她最後一面。 生產是女人的生死門,過得了麻油香,過不了一副棺……又讓他碰到了? 「永昌,那些絲綢茶葉都趕著要,你代我押船。」 「是,爺,你放心吧。」永昌答應一聲。 梅意嗣將踏進小船的腳收了回來,兩條長腿飛快地奔跑起來—— 砰!砰!砰! 連著幾聲槍響,傅培雅倒抽了一口氣,警覺地躲在停放在屋前的小貨車旁。 她看向對面,同她一起執勤的小高也蹲低,小心翼翼地躲在一輛休旅車後。 街頭巡邏多年,這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危急的狀況。他們臨檢了一台可疑的白車,白車男駕駛假意配合卻開車逃跑,他倆騎著機車追趕,直到男子自撞電線杆,棄車逃逸。 他們都沒想到對方有致命槍械,當他開槍後,他們展開反擊,卻因為擔心傷及無辜路人或車輛而不敢輕易開槍。 儘管他們已將他追入無尾巷,但因兩邊都是住家,怕他狗急跳牆、入侵民宅並挾持人質,兩人仍未敢貿然出手。 她已呼叫支援,如今只需確保擁槍的男子不會傷及無辜。 「喂!你跑不掉了!快棄械投降!」小高喊著。 「放屁!來啊!」男子狂妄回嗆,「敢出來,拎北就送你們花生!」 「你冷靜一點!不要讓事情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」傅培雅試著安撫他激動的情緒,「趁現在事情還沒鬧大,把槍放下吧!」 「不用說了!廢話一堆!」男子操閩南語繼續對他們嗆聲。 「姑娘啊——」突然,她聽見那熟悉的女人聲音。 李慧娘,這只三百年的女鬼怎麼在這時候突然出現?她下意識的想回頭看她,卻突然被一個力量往前推—— 「啊!」在她驚呼的同時,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陣灼熱。 「學姊!」她聽見小高的聲音,像是一支箭矢一閃而過般,只得咻地一聲。 她倒下,卻感覺不到痛。她眼前變得模糊,接著聽見砰砰砰的槍響。 「姑娘啊!」這時,李慧娘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,一如以往二十幾年來的憂愁哀傷。 這女鬼為什麼要害她?她好想罵她髒話,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。 在傅培雅失去意識之前,只聽見李慧娘切切地哀求著,「救我親兒……」 她跌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,聽不見任何的聲音,空氣……像是凝滯了,她感覺自己在往下掉……胸部中彈,她死了吧?她這是一路要往地獄裡墜嗎? 她也沒幹過什麼壞事,引領她的不該是一道光嗎? 李慧娘剛才跟她說什麼?救她親兒?李慧娘要她去哪裡救她親兒?又為何要害死她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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