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春野櫻 > 報恩是個坑 | 上頁 下頁 |
| 四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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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三,你先冷靜好嗎?」梅貫世說:「這休妻離緣之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成的事。」 「你們二房裝什麼好人呢?火都燒眉毛了,還等什麼?」梅展世不留情面,「有這種不乾不淨的親家,梅家真是倒八輩子楣了。」 「三叔,」此時,一直沉默不語的梅意嗣開口了,「您老人家說完了?」 梅展世一愣,迎上他那冷峻凜然的黑眸,心頭一震。 「你、你這是什麼態度?難道我說錯了?」梅展世理直氣壯地道。 「就是。」梅啟嗣跟自己的父親同個鼻孔出氣,「難道我爹說錯什麼?你媳婦行為不檢,壞了梅家門風不是事實嗎?」 梅意嗣目光一凝,往梅啟嗣臉上一掃,「我媳婦行為不檢?你有何證據證明?若無,豈可含血噴人,抹她一身泥巴?」 「這……她自嫁入梅家就盡做些有違婦德之事,誰不知道?」 「她性子直爽,不矯作、不妄言,哪裡損了婦德?」 「她成天往外跑,難道……」 「她是人,不是一條被拴在院裡的狗。」他直視著梅展世跟梅啟嗣,「我讓她出門,她就能出門,我不讓,她照舊能出門。」 此話一出,大堂之上又是一陣靜寂。 「意嗣……」覺得他今天強硬得有點駁了叔父的顏面,梅英世忍不住出聲提醒著他。 「父親,」梅意嗣轉頭看著他,「今兒既然已經說到這分上了,那我就把話落在這兒。」 說著,他的目光往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圈,神情堅毅,語氣堅定,「安智熙是我三書六禮、明媒正娶的妻子,是安家大房的長媳,我不會給她下什麼休書,有我在,誰都動不了她。」 「意嗣……」梅英世聽見他這番話,心頭一震。 他一直以為梅意嗣當初是勉強答應了這樁婚事,對安智熙並無太多感情或依戀,沒想到……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,日久也總算生情嗎? 「昨晚一場大火燒了聖母之家,傳教士死于大火之中,起火原因至今還在調查之中,官衙也未向外透露半點消息,不知二房三房的叔父及堂兄弟們是如何得知所謂人口販賣一事?又是怎麼將這件事栽到我妻子及她娘家頭上?」說著,他淩厲的目光又環視了眾人一圈。 這時,大夥兒你看我,我看你,沒人說話。 「空穴來風,未必無因。」他說:「消息是誰人說的?又是從何處聽來?」 眾人臉上各有心思及情緒,卻沒人回答他的問題。 他冷然一笑,語帶諷刺地說:「沒人說也沒人聽,那麼肯定是神明昨晚托夢了是嗎?」 「這……你說的是什麼話?」梅展世羞惱地道。 「三叔,是非對錯是在長幼尊卑之前,您要污蔑我的妻子,總得有理。」他態度強硬。 這時,剛從外面進來的梅承嗣一臉笑,悄悄地自後面入座,然後給了他大哥一記贊佩的笑。 他剛才還未進來前,已聽見他大哥跟叔叔及堂兄弟們的一番舌戰了。 他大哥向來不跟長輩及同輩們爭鋒相對,不是因為他弱或是怕,而是為了不讓父親為難。 如今聽他大哥修理這些二、三房的人,真是大快人心。 「我、我污蔑你妻子?我、我這是……」梅展世理虧,羞惱地轉向梅英世,「大哥,你這兒子真好家教。」 「老三,」梅英世神情嚴肅,「這次我不幫你,你若有憑有據便說出來,怎能打泥巴仗?」 「這事是學恒說的!」這時,梅展世的次子梅安嗣急著替父親解圍。 聞言,梅意嗣神情一凝。 又是梅學恒? 他未開口,梅玉嗣已經搶先一步追問:「學恒,是你說的?」 梅學恒一臉不安,「我、我……」 「沒有的事,你怎能亂說?」梅玉嗣斥道。 「大哥,也不一定是沒有的事。」梅朝嗣說著,轉而正視著梅意嗣,「意嗣,你護妻心切,我也是可以理解的,不過事出必有因,安家是什麼出身,那是不爭的事實,難道你就不該有半點的存疑?」 說來,梅家的大權長期以來都把持在大房手中,二三房的堂兄弟們多多少少心裡是有些舒坦的。 雖說梅家在大房打理下,從沒少過二房及三房半分錢,可堂兄弟的年齡相仿,難免還是妒忌握有大權的梅意嗣。 如今逮到機會,誰不想挫挫他的銳氣,給他一點排頭吃? 「朝嗣哥,」梅意嗣沒有羞惱,神情平靜,「安家確實是街頭起家的,可早已脫離了街頭,不是嗎?」 「可是她安家……」 「朝嗣哥院裡的林姨娘本是萬花樓的歌妓,可成了朝嗣哥的人,還有人三天兩頭提著她的出身嗎?」 此話一出,結結實實地堵住了梅朝嗣的嘴,梅朝嗣悻悻地撇過頭,不說話了。 「意嗣,咱們是一家人,別傷了和氣。」梅玉嗣打著圓場,轉頭便斥責著自己的兒子,「學恒,你到底是哪兒聽來你安嬸嬸的事的?」 「父親,我……」 梅學恒未說完話,梅意嗣便打斷了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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