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春野櫻 > 報恩是個坑 | 上頁 下頁 |
| 六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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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表情有點呆滯,顯然還沒完全回過神來。 「我不知道你就是李慧娘的親兒,只好到處尋找他的下落……」她說。 「所以你去了收留孤兒的地方?」 「嗯。」她點點頭,「我去聖母之家就是為了打探她親兒的消息,沒想到陰錯陽差竟誤會趙北斗就是她的親兒。」想起這事,她自顧自地笑了笑。 「這就是你為他捱一刀的原因?」他問。 「是呀。」她不自覺翻了一個白眼,「沒想到搞了半天,你才是李慧娘的親兒。」 「所以,你看著是安智熙,但不是安智熙?」 「可以這麼說,不過我保有她大部分的記憶。」她說著,唇角句起一抹微笑,緩緩地道:「我想也許她離開了,卻把屬於你的記憶都留給了我。」 梅意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看看手上的紙條,再看著她。 若要騙人,一般來說都會編個合情合理的故事才不會啟人疑竇,而她說的故事太離奇,太不可思議……但正因為離奇及不可思議,反倒增加其可信度。 在她發現這張紙條前,她就跟他提過她的報恩故事,顯然這不是在發現紙條後才胡編的故事。 她,是認真的。 突然,他感到一陣暈眩,不自覺地皺了眉頭,閉起眼睛。 「意嗣。」見狀,安智熙以為他快昏倒了,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。 他睜開雙眼,眼瞼低垂,看著胸前正一臉緊張憂心地環抱著自己的安智熙,難怪他總覺得她在歷經難產死劫後變得不一樣,原來她已不是她。 但其實……她是誰,誰是她,對他來說都無妨了。 因為,他就喜歡現在的她。 安智熙抬起臉,不安地望著他,「你沒事吧?是不是覺得很可怕?」 他輕輕地搖了頭,「不……」 「你放心,我……」她怯怯軟軟地說:「我是人,不是鬼。」 凝視著她那憂疑不安的臉龐,他蹙眉苦笑。 他一點都不怕她,只是感到……啊,原來這就是她說的鬼神因果呀。 曾經,他娘親救了她,如今又將她送到這裡來陪著他……她跟他娘親有著因緣,也因為那奇妙的因緣,她來到他眼前、來到他生命裡。 什麼是因,什麼是果,似乎不重要了。現在他擔心的只有一件事,那便是一她是從另一個時代來的,那麼她會永遠留下來嗎? 他的沉默讓她的憂疑加深,她疑怯不安地問:「你……怕嗎?會覺得我……」 她話未說完,梅意嗣已伸出雙臂,牢實地將她圈在臂灣裡,緊緊的。 安智熙先是一怔,然後胸口一熱,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。 「你一點都不可怕。」他低下頭,臉頰輕貼著她的頭,溫柔地說:「我只怕你會離開我。」 她仰起臉,疑惑地望著他,「離開你?」 「你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,有一天會不會又到另一個地方去?」他問。 他擔心她離開他?所以,他不因她是附身重生而生畏或厭棄她,反倒希望她能一直待在他身邊? 「你希望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嗎?」她問。 他頷首,肯定道:「我希望你待在我身邊,不管你是安智熙還是傅培雅,我只要你。」他那專注而炙熱的目光直視著她,教她的胸口一陣一陣的發燙。 感動及激動的淚水止不住的湧出、落下,她知道自己在笑,而且笑得像是個知足的傻再相愛的兩個人,終有一天會因為死亡而分離,但她確定的是,從現在到她離去的那天,她都只想跟他在一起。 她在他懷裡點點頭,甜甜地說著,「那我就賴定你了。」 石子北街,聚富賭坊。 子時已過,石念祖悻悻地走出聚富賭坊,嘴裡咒駡著,「真是倒八輩子楣,我他娘的是被詛咒了嗎?是不是莊家搞鬼,明明就……該死的!」 十賭九輸,這四個字活生生就是他的寫照。 可他不信邪,他一定能翻身,一定有吉星高照、把把贏把把賺的一天!今天一定是因為他累了倦了氣弱了,才會讓莊家占儘先機。 待他回去睡個飽覺,明天晚上再來翻本。 走在石子路上,長長的影子迤邐在地,他晃晃悠悠地奏摺,腦袋想著一早便道梅府找他姑母討錢去。 那姑母雖然嘴巴老是叨念,可只要他耍賴皮,她多少還是會拿出一點錢來援助他的,走著走著,忽地聽見身後有不易察覺的聲音,他警覺地轉過頭,可什麼都沒有。 午夜的街頭,只剩下他一人。 一陣風吹來,石念祖不自覺地打了個顫,轉過身,他加快了腳步。 這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,石念祖還沒反應過來,眼前便一黑,一隻麻布袋子從他頭頂罩下,接著有人抓住他。 「幹什麼?你們是……」他掙扎沒兩下,一棒子敲到他頭上,他便失去知覺了。 再醒來時,石念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他頭上套著黑色厚綿布縫的袋子,烏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,手腳也遭綑綁,動彈不得。 這時,他聽見有人走進來的聲音,而且聽那腳步聲,不只一人。 「誰?你們是誰?我跟你們無冤無仇,為什麼要抓我!」他又驚又氣地叫喊著。 接著,他聽見移動椅凳的聲音。 「你們到底是誰啊?」他的聲音裡透露著恐懼。 是因為賭債嗎?賭坊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對付他呀!他們明明知道他身後是誰,怎可能對他下手? 進來的人不回應他,只是做著他們自己的事,他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,只感覺到他們在他面前走動。 突然,有人過來拉扯他,力氣極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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