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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六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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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直?」她故作不以為然,「華家欺我的時候,你只會糗我。」 胡成庵爽朗大笑,「你以為華國貞的腿是怎麼腐的?」 「咦?」她一怔。 在她與華國貞和離後的第三年,華國貞與人在酒樓爭風吃醋,之後於回家的路上遭不明人士襲擊,從此便成了癘子。 當時大家都認為他是因為與人爭風吃醋,這才惹禍上身,難道…… 她驚訝地說:「是你?」 他回頭咧嘴一笑,得意得很,「就是我。」 「可那是我們和離兩年後才發生的事情,你……」 「要是你們一和離那混蛋就出事,所有人都會將矛頭指向穆家,壞了穆家的名聲。」他說:「所以我捺著性子等,等到那件事淡了,所有人都不談了,我才下手。」 聽著,她恍然大悟。原來是這樣呀!原來一直在笑話她的他,悄悄地為她做了這些事。 看著他那寬闊的背及結實的臂膀,她的胸口一陣熱。 她總是在尋找,捨近求遠,看不清事實,繞了那麼大一圈,蹉跎了那些年的光陰,原來「那個人」一直在她身邊、在她眼前。 那何仙姑說的一點都沒錯,她的正緣一直在身邊,一直在眼前。她不需要再尋找了,這次,她要牢牢實實地抓住最真實的幸福。 她往前挪移到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地方,然後伸出手……輕輕地捏住他的袖子。 胡成庵微怔,側著臉看她,「怎麼了?」 她注視著他,露出不曾在他面前有過的柔情溫馴,怯怯地問:「胡成庵,你……你還願意把我寵成廢物嗎?」 「廢……」他呆了一下,然後驀地瞪大眼睛,驚喜地道: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你還願意娶我嗎?」她直白地問。 胡成庵猛地拉停馬車,轉身便撲到車上,一把將她擁入懷中。 基於矜持,她掙扎了一下,可就那麼一下,之後她便乖順得像只被寵溺的貓崽子般偎在他懷裡了。 她總是勇於追求,而這次,她相信自己不會錯了。 烏雲散開,太陽便露出臉來了。 此事了後,不只穆雪松跟周學寧的婚事有譜,就連穆雪梅跟胡成庵也成局了。 胡家正式向穆家提親,穆家也欣然答應。好事成雙,穆家二老也希望身為穆家獨苗的穆雪松可以儘快成家,為穆家開枝散葉。 周學寧已無親族,又自小養在穆家,穆家二老早已形同她的爹娘,她的終身大事自然是由著穆家操辦,而與穆雪松已情投意合的她對這些事亦無異議。 偏偏就在此時,關外傳來軍士染上不明疾患的壞消息。 受天城位於西北口,最接近關外的守軍城寨。城守獲知消息,立刻召見熟悉關外的穆雪松及精通醫術的徐白波會面,並希望他們領頭帶隊將藥物送往軍營。 穆雪松曾受秦樵風相挺,徐白波先祖又曾任職及任教於太醫院,兩人義不容辭,銜命前行。 救人如救火,兩人各自返家後便開始準備藥物及召集人手。廳裡,穆雪松正向二老稟報此事,穆雪梅跟周學寧也在場。 「何時啟程?」穆老爺問。 「刻不容緩,明日便出發。」他說。 「明天就出發?」穆夫人一聽,有些驚訝,「這未免也太急了些。」 穆雪松一笑,「娘,秦將軍與眾將士們正受疾患所苦,這事緩不得。」 「白波也去?」穆雪梅問。 「是的。」他說:「目前軍醫也病了,查不出是什麼病因,非得把白波也帶上不可。」 「白波醫術高明,相信他能查出病因的。」穆雪梅頓了一下,又問:「成庵去嗎?」 「去。」他說:「成凰已將這事告訴他,我跟白波才離開官府,他便等在外頭了……怎麼?姊姊不希望他去?」 穆雪梅搖頭,「怎麼會?關外他熟,多帶個人總是好的。」 突然,穆夫人拿在手上的杯盞莫名碎了,熱茶跟瓷片撒了一地,可驚壞了所有人。 「唉呀,夫人,沒燙著吧?」一旁的嬤嬤急忙驅前。 穆夫人神情凝重,霍地站起,「我這心七上八下的,不對、不對……」 「敬恩。」穆知學勸慰著她,「你別自己嚇自己。」 穆夫人一臉嚴正地說:「我去佛堂蔔個卦,你們都等著。」說完,她立刻離開前往佛堂。 她走後,廳裡一片靜寂,每個人的心情都被剛才那碎掉的杯盞及穆夫人的反應給影響了。 周學寧不安地看著穆雪松,穆雪松也看著她,沒說話,只是給了她一記「沒事」的微笑。 不一會兒,穆夫人急急忙忙地回來了。 一進廳門,她便冷肅著一張臉,「這不好。」 「娘,您是蔔了什麼?」穆雪梅急問。 「是個大凶帶吉的卦。」穆夫人憂心又焦慮地看著穆雪松,「我看這趟別去了。」 「娘,」穆雪松眉頭一擰,苦笑著說:「都這節骨眼了,怎能說不去就不去?」 「官府裡多的是人啊,讓他們去不行?」她說。 「就算官府有人去,還是得帶上白波。」他說:「我怎能在這時候落下白波呢?」 「可是……」穆夫人按著胸口,「我這心就……」 「娘。」他打斷了她,「行船走馬三分險,哪次出遠門不是凶帶吉,吉帶凶呢?爹跟我走了那麼多年的商道,總也能逢凶化吉,您就別自己嚇自己了。」說著,他給他爹使了個眼色。 穆知學起身走向焦慮憂心的妻子,輕輕的牽起她的手,柔聲安慰著:「敬恩,雪松說的也是理,再說軍士們戍守邊關使百姓得以安居樂業,穆家是受天城商賈之首,咱們責無旁貸。」 「是呀,娘。」穆雪松接著又說:「先前商道封閉時,秦將軍給了咱們方便,如今正是我們回報他的時候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穆夫人面帶愁色,望向了一直沒說話的周學寧,「你跟學寧的婚事才剛定,這……」 「義母。」始終沉默的周學寧開口了,「松哥哥如今是商會龍頭,這事他確實推不了,您蔔的卦不也說了是凶帶吉嗎?吉人自有天相,咱們也別過度操心。」 「是呀,娘,有白波跟成庵同行,您放心吧!」穆雪梅也幫著安撫著穆夫人。 穆夫人見這廳上每個人都未加反對,她雖是憂心,也已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,她幽幽一歎,沒再多說什麼。 小築的內室裡,周學寧正用她跟穆雪松要來的那張粗棉帕子,也就是當年她拿來與他交換《灼艾抄》的那張帕子縫製著小錦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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