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春野櫻 > 灰姑娘誤入錢窟 | 上頁 下頁 |
| 四十九 |
|
|
|
關於舞臺上的種種,都是喬無惑告訴她的,從前她根本一竅不通。 此時,戲鑼響了,檯子旁奏起樂聲。 蘇霜白上場,唱的是每年元宵的必唱曲目《貴妃醉酒》。 只見蘇霜白穿著華美戲服,頭上戴著各式發飾發釵,每走一步,那金穗子就跟著晃動,令人目眩神迷,他今天裝扮得珠圍翠繞,華美無比,只是出場,台下已一片叫好。 當他就了定位,戚書雅才知道他為何給她安排這個位子,因為坐在這兒,彷佛這台戲是為了她而唱。 蘇霜白聲線清亮婉轉,唱起了四平調,「海島冰輪初轉騰,見玉兔,玉兔又早東升。那冰輪離海島,乾坤分外明。皓月當空,恰便似嫦娥離月宮,奴似嫦娥離月宮。好一似嫦娥下九重,清清冷落在廣寒宮。」 蘇霜白的扮相絕美,唱腔身段又是一流,看得她目不轉睛。 「啊,廣寒宮,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,那鴛鴦來戲水,金色鯉魚在水面朝,啊,水面朝,長空雁,雁兒飛,唉呀雁兒呀,雁兒並飛騰。聞奴聲音落花蔭。這景色撩人欲醉,不覺來到百花亭。」 「通宵酒,啊!捧金榑,高裴二卿殷勤奉,人生在世如春夢,且自開懷飲幾中皿……」 戚書雅看得正入迷,忽感覺身邊位子有人入座,她本能地轉頭一看,竟是溫柔對著她微笑的喬無惑。 「耳邊廂又聽得駕到百花亭……」 戚書雅驚訝的看著他,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,看著他一把將她的手抵在溫熱的掌心裡,她的心頭一熱,欣喜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。 「啊,啊,嚇得奴戰兢兢跌跪在埃塵。這才是酒入愁腸人已醉呀,平白誆駕為何情!啊,為何情!」 這一切,其實都是他安排的吧? 為了給她驚喜,為了給她感動,他先讓她以為自己今晚將要落單,在她感到寂寞之時,卻又悄然現身…… 她真是愛死他也恨死他了。 忍不住的她反手握著他的手,再將他的手拉到嘴邊,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。 喬無惑先是一怔,旋即眼底盈滿寵溺的凝視著她。 接下來的時間,她沒全心全意的聽著蘇霜白唱戲,什麼時候結束了,她也沒印象。 散場後,喬無惑牽著她的手走出戲園子,崇學已在馬車旁等著他們。 今天,平日裡那素樸的馬車顯然地做了裝飾,車頭車尾都掛上了燈籠。 兩人上了車,簾子落下,馬車開始行進。 兩人並肩坐著,手依舊緊緊交握,她將頭靠在他肩上,沒有說話,不知為何,她感到平靜,但胸口卻爐、熱無比。 「乏了?」他問。 「暇,是有點……」她話鋒一轉,「今晚的一切都是你計劃的?」 「嗯。」他點頭。「你故意先落下我,為什麼?」 喬無惑溫柔笑視著她,眼底卻有一絲狡黠。「這樣,你才會感覺到自己有多需要我。」 戚書雅氣惱地捏了他一下,「你真壞!」 「看著品潔跟楚琴都出去了,寂寞得想掉眼淚了吧?」他笑問。 「你……不理你了!」她甩開了他的手,把頭一別。 喬無惑看著,深深一笑,「書雅……」 他重新將她的手握在手裡,儘管她用力的想將手抽出,還是被他牢牢抓在掌心之中。 她氣呼呼地轉回頭瞪著他,「做什麼?」 「你剛回到戚家時,渾身上下是刺,拒絕別人的接近,也拒絕接近別人,你總說你一個人就可以好好的,但現在你知道……一個人其實很孤獨吧?」 是,一點都沒錯。 曾經她認為人是孤獨的來到這世上,最終也將孤獨的離開,所以一個人不該去依賴另一個人,不該去期待另一個人,也不該去拖累另一個人。 可如今,她卻如此依賴並依戀著他,只是因為在元宵夜見不著他,無法與他相聚,她便孤獨得快要死掉。 想著,她情緒突然翻騰,忍不住掉下眼淚。 「你真壞……」她低下頭,捂著臉。 喬無惑環住她的肩,將她攬進懷中,溫柔的撫著她的發、她的背,低聲道:「真高興你是如此依賴著我、依戀著我……」 戚書雅抓著他的衣服,將臉埋在他胸口,氣呼呼地道:「我……我要把你的秘密告訴奶奶。」 他不以為意地笑道:「奶奶早就知道了」 聞言,她一怔,驚訝地抬頭看著他,「奶奶知道你偶爾演戲?」 他莫測高深地睨著她,「一點都沒錯。」 「奶奶沒說什麼嗎?」 「奶奶沒你以為的那麼古板。」他笑道:「她還曾經到無極坊看過我登臺。」 戚書雅一臉失望,「這麼說來,你沒什麼把柄在我手上了。」 「你抓我把柄做什麼?」喬無惑愛憐地輕點了下她的鼻尖。 她鼓著腮幫子,兩隻圓滾滾的眼睛望著他,「當然是控制你呀!」 「沒有人可以控制我。」他說。 聽著,她先是一愣,若有所思,然後不免有些悔惱,「是喔?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根本不會顧慮我?」 喬無惑挑眉一笑,「是這樣說沒錯。」 戚書雅心裡很不是滋味,好呀,他可真敢說。 |
| 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|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