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春野櫻 > 匠心小財女 | 上頁 下頁
二十四


  其實剛才她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,便是那支放在向天笑繈褓中的金簪。

  那支金簪藏著向天笑的身世之謎,可向天笑還未解開便魂歸西天。從事金工創作的她陰錯陽差地穿越時空到向天笑身上,並在古代開啟金工事業。

  有時她會很浪漫的想,自己來到這兒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解開向天笑的身世之謎。

  「介意我問嗎?」舒海澄從沒對誰有過探究的念頭及衝動,可她……讓他想一層一層地剝開她、明白她,然後認識更多的她。

  迎上他那炙熱的目光,她心頭一震。

  他眼底的熱切不是因為他喜歡探人隱私,不是他凡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。他眼中的那份熱切是真摯的、單純的,甚至帶著她無法理解的關懷。

  「我……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因為我對金工的熱愛,解開我的身世之謎。」她說。

  他心頭一震,身世之謎?對了,她是爺爺養大的,那麼她的爹娘呢?他從沒好奇過她的出身,彷佛她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。

  可現下,他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。

  「若你願意,在下願聞其詳。」他注視著她,沉靜而堅定。

  「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女。」她說:「我是爺爺從河裡撈起來的。」

  聞言他不自覺地心頭一緊,她是孤女,還是被放水流的孤女?

  「爺爺說當時我才兩三個月大,被放在一個木盆裡順水飄了過來。」她續道:「爺爺把我從河裡撈起後,發現繈褓之中擺著一支金簪,那便是我跟親生父母日後相認的信物。」

  「沒有任何的書信?沒有隻字片語可證明你的出身?」

  她搖頭。

  「可以讓我看看嗎?」他問。

  她沒想到他對她的身世如此有興趣,面露疑惑。

  「我走商多年,或許會有點眉目。」他說。

  也是,他見識多,人脈廣,或許聽過或看過什麼也是可能的。

  「你等等。」她說著,從妝奩裡取出那支金簪,「就是這個。」

  舒海澄將那金簪拿在手中,微微蹙起濃眉。這金簪的樣式十分少見,簪頭是以黃金打制,雙掌合托,掌心處有一明珠。

  他沉歎了一聲,看著她,然後一笑,眼底流露出顧惜憐憫,「你的生父母很愛你呢。掌上明珠,多麼深切的顧憐之情。」

  聽著總是冷冰冰的他說出如此感人且帶著溫度的話語,天笑的心隱隱的熱著脹著。

  「可惜……」他略帶歉意地道:「我未聽聞過跟這支金簪相關的人事物……」她感覺得到他的顧憐不是矯情,而是真真切切地對她生了憐惜之意,並對幫不了她而感到遺憾沮喪。

  她曾以為他是冷冰冰的討厭鬼、心機鬼,可現在她發現……他不是。

  在那冰層底下,有一座不曾死去的火山呢!

  「不打緊。」她釋懷一笑,「老天爺自有安排,總有一天我會解開身世之謎的。」

  他深深注視著她,聲線溫柔且溫暖,「一定會的。」

  不小心敲壞了兩顆白玉珠,天笑只好立馬到聚珍齋去補材料。

  買了兩顆白玉珠後,有著火眼金睛的她發現舊品櫃裡來了一樣新貨,是一支白牛角簪子,簪頭上有孔,應是之前還有其他綴飾,可已經掉件或是損壞。

  「向姑娘,你是不是在看這支牛角簪子?」夥計笑問。

  「是呀。」她點頭,「這個要多少錢?」

  夥計神秘兮兮地一笑,「上面交代過了,向姑娘要這支簪子的話,只要一兩。」

  她陡地瞪大眼睛,又驚又喜,「真假!」

  「自然是真。」夥計說著的同時已經取起牛角簪子,用一塊素布包了起來,然後交給她,「櫃檯結賬吧。」

  接過簪子,天笑臉上是斂不住的歡喜。上面交代?一定是卞掌櫃吧,待會兒見了他,她可要好好謝謝他。

  一般來說,客人挑選的物品都是由夥計送到櫃檯處,客人再去結算付款的,但聚珍齋給天笑開了方便之門,她挑選的東西都是讓她自己拿到櫃檯結賬。

  她本想當面謝過卞掌櫃,可今兒在櫃檯管錢的是王二掌櫃,不是他。

  付了款,她走出聚珍齋,快步踏上歸途。

  突然,身後傳來熟悉但已好些時日沒聽過的聲音。

  「天笑?」

  是舒海光,她記得他的聲音,如今聽起來有精神多了。

  轉過頭,只見舒海光穿了一襲墨綠色長袍,看來精神奕奕,神清氣爽。

  「好久不見。」她大方地道:「你長肉了,看起來很有精神。」

  幾個月不見,舒海光有點情怯,「是呀,你……你看起來也很好。」

  「嗯,我很好,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,然後又累得跟狗似的……喔不,狗才沒我累呢!」她說著,臉上漾著燦笑。

  這是他在通天園被她趕走之後第一次跟她見面。她還是她,只是清瘦了一些,但他感覺她已不是她了。

  現在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教人無法直視的光芒跟氣場,好像自己只要稍稍弱些就會被她震開似的。「之前聽你大哥說你的狀況不好,可是現在看來……」她上下打量他一下,咧嘴笑說:「你應該還不錯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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