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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寸步雲雖是寸氏族人,但因為一出生便帶出宮送養,別說沒騎過馬,就連馬都沒摸過,但他身為太子,自然得出席這場盛會。

  校場上,各地騎師及練馬師帶著愛駒集結,每匹馬都經過主人巧手裝扮,為的就是吸引太子及其他皇室中人的目光,以便與愛馬的寸氏一族做馬匹的買賣。

  寸步雲坐在看臺處,欣賞著各種馬術表演。

  幾名皇子走了過來。

  「太子,你怎麼沒帶黑雲出賽呢?」

  「是啊,去年太子跟黑雲聯手的一連串表演,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呢。」

  寸步雲為難的笑道:「今年我不打算參加。」

  「何故?」三皇子問。

  「沒什麼特別的原因。」寸步雲總不能老實說他根本不會騎馬吧。

  「太子,最近有很多關於太子的傳聞呢。」五皇子說。

  寸步雲怔怔的反問,「傳聞?」

  「是呀,有人說太子的性情、習性與過去判若兩人……」五皇子續道:「甚至有人覺得……太子不像是太子。」

  寸步雲頓時提高警覺。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太子自然就是太子,只不過太子異于過往,也難怪有些奇怪的傳聞……」

  聽著他們的對話,寸步雲感到焦慮不安。難道已經有人在懷疑他不是太子了嗎?如果他的身分曝露,這些異母兄弟是不是會進行奪位計劃?不行,身為弟弟,他一定要替兄長看守其位。

  為了減低其他皇子的懷疑,寸步雲立刻命人將黑雲牽來。

  據他所知,黑雲是一匹性情穩定的良駒,雖說他不擅騎術,但騎著它走兩圈應該不是難事。

  不一會兒,侍從將黑雲牽到校場邊,替它上了鞍。

  這是寸步雲第一次看見黑雲,它真的是匹精實而美麗的駿馬,有著發亮的毛色,修長強健的四肢,還有一雙清澈的眼睛。

  他有些忐忑的走到黑雲身邊,試著摸摸它,可是當他的手一碰到它,它便用力跺腳,心情似乎有些躁動。

  侍從急忙拉住馬韁,安撫著黑雲。

  寸步雲知道好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,他硬著頭皮也得上。

  他偷偷瞄了眼其他騎師,臨時抱佛腳揣摩著上馬的方法,他學得快,個兒又高大,雖沒騎過馬,但上馬還是不成問題。

  順利坐上馬背,他才剛松了一口氣,黑雲卻更加躁動起來,它不斷的蹦著、踢著,像是要將他從馬背上抖下來似的。

  見狀,幾名侍從急著上前想要安撫黑雲的情緒,可是他們一趨前,黑雲更是激動,上上下下的跳著、踩著,然後開始小跑步。

  寸步雲緊抓著韁繩,兩腿死命夾住馬腹,他現在只慶倖黑雲並非快速奔馳,要不然他人可能已經摔跌在地了。

  幾名侍從試著上前拉住黑雲,可是它的馬蹄子踢個不停,沒有人有辦法靠近。

  此時,一名宮人沖進校場,擋在黑雲小跑的路線上。

  眼看著黑雲就要往那宮人撞去,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,可那宮人依舊文風不動的站著,兩眼直視著黑雲。

  就在黑雲幾乎要撞上他之際,它停了下來。

  宮人昂然而立,伸出手,輕輕撫摸黑雲的額頭,幾乎是在同一時刻,黑雲低下頭,安定了下來。

  全場鴉雀無聲,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,包括馬背上驚魂未定的寸步雲。

  寸步雲看著這名宮人,他有著一雙堅定澄淨、英氣逼人的眼睛,渾身還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高貴氣息。

  「你是……」

  「小人趙望安,是長福宮的宮人。」寸步天回道。

  「長福宮?」原來是父皇寢宮的宮人呀,想必是經過千挑萬選的。

  「殿下沒受驚吧?」寸步天又問。

  寸步雲輕淺一笑。「自然是受驚了,不過幸好你出手相救,讓我免於出糗。」

  他望著寸步雲,勾唇一笑,沒說什麼。

  數名侍從上前,趕緊將太子從馬上扶了下來,檢視著他是否受傷。

  「我沒事。」寸步雲說完,轉過頭想再看看那名宮人,同他再多說幾句話,他卻已經離開。

  跑馬祭這日,萬之濤在張知學跟邢安邦的安排下,終於偷偷進入長福宮,為臥病不起的皇帝把脈診療。

  在詳細診斷及詳查其所有用藥之後,萬之濤發現一件驚人之事——皇帝被下了藥,而病況一直未見起色,身子日漸衰弱,便是因為服用此藥之故。

  「老爺子,您說我父皇被下藥?」寸步天難掩震驚。

  「沒錯。」萬之濤肯定地道:「聖上的藥是誰開的?」

  皇帝的心腹太監答道:「都是歐陽御醫開的。」

  寸步天眉心一擰。「看來歐陽慶也被收買了……」

  「殿下,我會另外開方子給聖上服用,相信只要調養一些時日,便可見起色。」萬之濤說道:「但為免打草驚蛇,御醫開的方子還是收下,另外我會準備另一種奇藥給聖上服用。」

  「奇藥?」寸步天有些好奇。

  「御醫仍會來為聖上把脈,若他發現聖上脈象平穩,必定會起疑,但只要在御醫把脈之前讓聖上服下奇藥,聖上的脈象便會變弱,就能瞞過御醫。」

  「老爺子設想得實在周到,謝謝老爺子。」寸步天說完,轉頭看著張知學跟邢安邦。「兩位大人,最近在朝上可有任何不尋常之事?」

  張知學回道:「也沒什麼不尋常,就是太……不,假太子執意加重稅賦,徵召男丁以增加邊防兵源。」

  「兩位大人切莫與他在朝堂上爭執,我相信一定有個幕後主使者,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引主使者現身。」寸步天說道。

  其實這個未現身的人,他心中已有了譜,但他需要更多的證據,否則難以服眾並將此人繩之以法。

  「殿下,」張知學看著容貌跟以往不同的太子,還是有點不習慣。「聖上知道發生在殿下身上的事情嗎?」

  寸步天搖頭。「父皇病得迷迷糊糊,現在跟他說這些事,恐怕他也無法理解,再說……我現在的容貌並非他所熟悉的樣子,等時機成熟,我自然會向他說明解釋。」

  張知學點點頭。他初次見到容貌改變的太子時,也是半信半疑,直到太子在他面前卸針,慢慢恢復原本的容貌,他才能夠相信。

  「老爺子,長福宮裡恐怕還有對方的耳目,不宜久留,還請老爺子趕緊替我父皇開藥,我再帶您去見靜湖。」寸步天說。

  萬之濤頷首。「老夫明白,但我想……靜湖,老夫還是別見了。」

  寸步天不免愣住了。「何故?老爺子不想見靜湖嗎?」

  「自然是想,不過……」萬之濤神情凝肅。「如今宮中危機潛伏,不知敵之所在,老夫知道靜湖平安即可,若冒險一見卻出了紕漏,怕不只是功敗垂成,還陷靜湖、太子殿下及幾位大人于危險之中。」

  「殿下,萬大夫所言極是。」張知學跟邢安邦都認同萬之濤的看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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