旺夫小婢(26)_春野櫻

二十六

　　「小冬姊姊？」

　　她在作夢嗎？她怎麼聽見小姐跟美良叫喚她的聲音？

　　「盛小冬，你快醒醒！」

　　「哎呀，小姐，你別那麼使勁的搖小冬姊姊。」

　　「笨丫頭，難道讓她這麼一直睡下去嗎？」

　　她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用力搖她，可她睜不開眼睛，她感覺到身體發燙，可卻從內心深處竄出陣陣寒意。

　　「她為什麼全身濕漉漉的就睡下啊？」

　　「我不知道啊。」

　　「你死了嗎？居然沒發現她發高燒？」

　　她聽見小姐在責駡美良的聲音，而且似乎是因為她。

　　不行，她不能讓美良因她而挨駡，她得睜開眼睛。

　　「小、小姐……」

　　「盛小冬？！」聽見她發出淺淺的低吟，挨在床邊的趙雲霓欺近，用力拍打她的臉頰。

　　「小姐，你別再打小冬姊姊了啦。」美良也趕緊上前，「小冬姊姊，你醒了！」

　　「美……美良……」盛小冬努力想看清楚她們，可她們的模樣都好模糊。

　　這時，陳嬤嬤走了進來，幾個箭步走到床邊，伸手往她額頭一探。

　　「哎呀，怎麼這麼燙？」陳嬤嬤摸摸她身上，發現她身上的衣服是濕的，「為什麼衣服都濕了？」

　　「肯定是昨晚上淋了雨。」趙雲霓衝口而出，又趕緊閉上嘴巴。

　　她同意小冬昨晚外出，美良還是幫忙開門的共犯，這事不能讓陳嬤嬤知道，否則她一定會大驚小怪。

　　「昨晚淋雨？」陳嬤嬤眉頭一皺，「小冬為什麼去淋雨？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趙雲霓一陣心虛，「誰知道啊？」

　　陳嬤嬤一臉懷疑，「莫非小姐又要小冬去做什麼奇怪的事了？」

　　「才沒有！」她大聲否認，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

　　陳嬤嬤依舊半信半疑，但此刻也沒心思追究，「不能放著她繼續燒下去，美良，你快去燒一點熱水來。」

　　「是。」美良應了一聲，立刻跑出去。

　　「小姐……」陳嬤嬤坐在床沿，扶起幾乎快失去意識的盛小冬，有些難以啟齒的說：「能請小姐幫忙把小冬身上的濕衣服換掉嗎？」

　　方才忘了叫美良去喚其他人來幫忙，也只能拜託小姐了。

　　趙雲霓這輩子還沒服侍過誰，可這一刻，她想都沒想立刻上前幫忙。

　　她從沒見小冬如此脆弱又狼狽過，就算是上次因為白玉觀音墜子的事而被娘罰跪在鋪子外，她也沒這麼淒慘。

　　她知道小冬受了傷，看不見的傷。

　　是誰讓她如此，答案已呼之欲出。

　　昨天從私塾回來的路上，小冬說自己做了件羞辱了邊絕的蠢事，心裡十分過意不去。

　　小冬說要去向他道歉，她便好人做到底，幫了忙讓她出去。

　　而現在看來，小冬昨晚的道歉並未獲得邊絕的諒解，甚至還可能受了一頓氣。

　　早知道小冬會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兮兮，她就不讓她去了。

　　「早知道不讓你去了……」她低聲咕噥著。

　　「小姐你說什麼？」陳嬤嬤狐疑的睇著她。

　　她搖搖頭，「我什麼都沒說。」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盛小冬這一病足足躺了三天，惹來趙夫人一頓罵。

　　可她是真病，趙夫人縱使不悅也只能動動嘴皮子發洩一下。

　　這天，趙雲霓一從私塾回來便直奔盛小冬跟美良共用的小小房間。

　　一進門便見虛弱的盛小冬坐在床沿，正準備下床……

　　「喂，盛小冬，你在做什麼？」她把書袋往桌上一擱，走到她面前。

　　盛小冬看著她，知道自己病著的這三天，小姐每天回來都會過來看她，雖然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昏昏沉沉的，但卻清楚感覺到小姐就在旁邊。

　　她從前不知道小姐對她竟是這麼在乎，這一病，她明白了，也感激在心。

　　「小姐，小冬想起來做事了。」

　　「你一副病入膏肓的鬼樣子，能做什麼事？別給陳嬤嬤添麻煩了你。」

　　趙雲霓嘴巴壞、不饒人，可盛小冬卻感受到她隱藏的關心，自她被罰跪後，她感覺得到小姐對她的態度轉變。

　　不管是什麼事教小姐有此變化，她都感到欣慰不已。

　　娘親常說：「與人為善者，必能收穫。」這麼多年以來，她一直記得娘親的話，也身體力行。果然，娘的話不假。

　　「小姐，謝謝你。」她眼底滿是感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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